年少時的友誼永遠值得懷念,鄭德蒼比秋羽大八歲,同樣爲父母不知道是誰的孤兒,他在幻山練武的同時,一門心思的專攻廚藝。人都有各方面的天賦或者資質,跟秋羽相比,他練武的天分遠不如對方,機靈勁也差了些,不過在學習料理這方面有着常人法理解的悟性,非常適合幹廚師這門職業。因此,他沒有跟師叔或者師伯學習別的技藝,把全部精力都用在這方面。
秋羽跟他恰好相反,什麼都涉獵一些,例如跟二師叔閻王敵學醫,跟三師叔千手仙學偷東西,也跟五師叔血槍學有關殺手生存法則,唯獨沒跟四師叔人肉叉燒包學炒菜,因爲他看着四師叔與其弟子鄭德蒼的大肚子就害怕,生怕自己將來也變成個大胖子,覺得很恐怖。
在幻山這麼多年,秋羽自認爲學到了師父拳聖的三成功夫,掌握了二師叔的七成醫術,三師叔的五成偷盜術,五師叔的四成殺手絕技。而據他估計,鄭德蒼年滿十八歲下山的時候,已經學會了人肉叉燒包的八成廚藝,至於武功嗎,不算怎麼太好,可也將就。
實際上,兩個人在一起待的時間並不長,每年有好長時間四師叔都領着鄭徳蒼在外漂泊,走遍大江南北,探訪各地美食。若是沒錢花了,四師叔就會找一家酒樓炒菜賺錢,實際上,他只幹第一天,以後就都是年僅十二三歲的鄭徳蒼上竈炒菜,每天累的跟死狗一樣,他這個當師父的優哉遊哉喝茶聽戲,逍遙自在。
經過不斷的嚴格訓練,鄭徳蒼的廚藝愈提高,每年臨近春節,人肉叉燒包會帶着他回到幻山,此時纔是這個少年最興奮最放鬆的時候。
幾年之後秋羽才上山,鄭徳蒼帶着小師弟滿山跑,打狍子,捕鳥抓松鼠,每年冬天那一個多月兩個人都玩的不亦樂乎。當然,孩子嘛,免不了打架鬥嘴什麼的,尤其在幾個良老頭子的薰陶下他們兩個變得特別頑劣,經常互相捉弄,誰上茅廁另一個往糞坑裡扔石頭,往對方被窩裡放耗子,諸如此類的惡作劇他們沒少幹,急眼了就打起來,從空手到手持棍棒。
老頭子們對打架從來不制止,他們認爲,這本就是個弱肉強食的社會,沒有一身的野性怎能混得下去,他們的弟子不能是羊任人宰割,要成爲一頭兇狠的狼。所以,他們管培養徒弟叫做養狼計劃,只有在極其惡劣的環境下培養出的弟子才能在惡棍橫行的社會上吃得開,打架怕什麼,互相揍唄,打傷了有名醫在此肯定能救過來,只要別打死就行。
鄭徳蒼比秋羽大八歲,加之塊頭大胖的像頭豬,瘦得跟猴子似的秋羽自然打不過他,經常被揍得鼻青臉腫的,後來,隨着他功夫不斷加強,採取打不過就跑的策略,捱揍的次數逐漸的少了。
記得那時候的秋羽經常把鄭徳蒼當成自己苦練武功的動力,他總盼望着有一天自己不再逃跑,抓住那胖子狠狠的揍上一頓,只可惜,這個願望他始終沒能實現,因爲在他十歲的某一天,鄭胖子徹底出師下山去了,從那天開始,秋羽一直沒見過這個陪伴他時間最長的師兄。
幻山有個不成文的規矩,徒弟滿十八歲之後必須下山賺錢自力,並且頭三年的薪水都得交給師父,每個師兄弟都是如此。
沒想到在這裡看到三師兄,秋羽格外高興,打量對方一陣,笑着說:“你倒是沒變模樣,就是更胖了,行啊,都混成大廚了,了不起。”
鄭徳蒼笑道:“這算什麼呀,就是混飯吃,不過,現在我手底下有一幫廚師呢,平常都是他們幹活,我負責指揮就行了。今個兒是大主持人過來了,我才親自下廚做的菜,也多虧了你小子上來就挑毛病,才促成咱兒哥倆見面。”
秋羽笑嘻嘻的說:“也多虧了你這傢伙偷懶,做的翡翠芋頭裡沒放百花露,被我給吃出來了。”
鄭徳蒼笑罵:“去你的,還百花露呢,你知道釀成那玩意有多費事嗎,我師父年年弄,每年連一瓶都釀不滿,我費那事呢。”
祝雲丹好奇的問:“你們倆所說的百花露是什麼東西呀?”
鄭徳蒼解釋道:“那是我師父按照皇家秘方獨家釀製的一種頂級調味品,用花草枝葉上的露水加上近百個品種的鮮花蕊進行酵,最後形成水晶般的黏液,奇鮮比,甜味菜裡若是加上一滴味道愈加鮮美。”
秋羽笑道:“這道翡翠芋頭我吃過好幾次,都是四師叔加了百花露的,所以覺得你做的欠缺了一點,不過,除了這一點,其他菜式跟四師叔已經相差幾了。”
鄭徳蒼搖頭道:“你小子別損我了,就我這兩把刷子跟別人比還可以,比我師父還是差遠了。”隨後自嘲一笑,“還有啊,我人懶,哪有功夫弄那個百花露,單是這一點就遠遠不如師父了。”
沒想到,時隔多年,師兄弟二人在此遇見,都特別興奮,秋羽拉着三師兄的手坐下,推杯換盞的喝起酒來,談笑間,說起曾經的往事,覺得特別有意思。
鄭徳蒼酒量不行,平常不怎麼喝酒,如今見到師弟太高興了,多喝了幾杯五糧液,酒下肚之後舌頭有點大了,羨慕的道:“小羽毛,你小子行啊,跟咱們美女主持關係不錯呀?”
秋羽忙說:“沒有沒有,我們只是普通朋友。”
桌子下面,一隻芊芊玉手伸過來在秋羽腿上拍了下,祝雲丹秀美的臉龐湊過來,附耳說道:“你師兄好像喝多了,別跟他喝了,咱們還是走吧,你還得給我看病呢。”
秋羽點頭,便說道:“大冬瓜,我們還有事先走了。”
“幹什麼去,開房呀?”鄭徳蒼醉眼惺忪的問道。
祝雲丹瞪了那胖子一眼,慍怒的道:“說什麼呢,酒後德。”
秋羽啞然失笑,說道:“開什麼房呀,你這傢伙下山之後學壞了,肯定沒少搞女人。”
鄭徳蒼是真喝多了,晃着頭說:“女人哥不缺,酒店裡有好多服務員呢,咱就跟她們搞對象唄,完事就在一起住唄……”
正所謂,酒後吐真言,秋羽笑了下,嘆道:“你這傢伙真不能喝酒啊,喝完了什麼都往出說。”說話間,鄭徳蒼口袋裡的手機被他抓在手中,往自己手機打了個電話,這樣的話,他就有了三師兄的號碼。
“幹嘛,偷我手機呀……”話沒說完,鄭徳蒼頭一歪呼呼睡着了。
秋羽把手機放回師兄口袋內,衝美女主持說道:“咱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