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師長!”富貴摸着剪着平頭的頭髮,憨憨地說道,“師長,俺不圖什麼烈士稱號,也不圖這撫卹金,因爲俺知道就算俺犧牲了,師長也會替俺照顧俺娘,把俺娘當你娘!”
“這一千人之中,我也去,所以我照顧不了你的娘,你回去!”李飛拍了拍富貴的肩膀,淡淡地說道。
“不,如果我回去,俺娘知道,就不會認我這個崽子了!”富貴傻傻地,沒有笑,那雙眼睛微微紅腫。
李飛看着這個淳厚的漢子,想起東北泥築屋檐下那位扳玉米的純樸而倔強的老農婦,最後默默地點了點頭。
富貴看到李飛同意,憨憨地笑了起來,走到李飛身邊,站在李飛的背後,個子比李飛還要高出一個頭。
夕陽逐漸西下,寒風吹得各人衣衫飛揚。
五千將士站成整齊的隊列,風吹葉落裡,身後延綿無盡的樹木,沙沙作響,顯得一片肅殺淒涼的氣氛。
“獨生子就不要了!”李飛大喊道。
“我家男丁多,算我一個!”崔妞這婆娘嘻嘻哈哈地跑了出來,但是眼眸泛着淚珠晶光。
李飛默默地拍了拍崔妞的肩膀!
“俺家窮,當一輩子的兵都賺不了一百萬,死了反而賺了。”小草也跑了出來!
“我爸媽總罵我浪費糧食,不孝順,這次如果犧牲了倒好,不但不再浪費糧食,反而賺一百萬,而且還可以獲得他孃的龍烈稱號,媽的,這活我做了!”楊丹也走了出來!
關少龍沒有說任何的話,靜靜地走到李飛身後。
李飛眉頭微微蹙起,轉身對關少龍說道,“少龍,你是獨子,不用去!”
關少龍額邊的兩縷飄逸的頭髮在寒風中不斷飄揚着,“我是爲了那一百萬!”
“你母親進院的事,小柳早已經告訴我,我已經讓小柳給醫院帳戶匯去了五十萬手術費,這錢我不用你還,所以你不用去!”李飛說道。
“那我更加要去!”關少龍冷冽的臉容擡起,看着李飛,“而且我這條命是師長救回來的,我沒理由不去,而且我曾發過誓,要獲得一枚金星勳章給女兒當玩具。”
李飛一愕,想起關少龍一個粗魯軍人卻最喜歡居里夫人的故事,最後還是默認了!
“我家還有個姐,算我一個!”新兵丁力舉起手。
“我!”林皓舉手!
李飛看着林皓,林皓的爹孃在當年的汶川地震都死了,林家只剩他一根獨苗。
“滾回去!”李飛直接拒絕!
“師長,反正我家啥人也沒有了,我光棍一個,沒了就沒了,獲得個革命烈士稱號,還可以光宗耀祖……”林皓急忙說道。
“回去,這是命令!”李飛冷漠地喝道。
林皓兩眼一紅,緊握着拳頭,最後抹着眼淚走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