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品氣兵,那是畢宇曾經都不敢奢望的寶物。
事實上,但凡氣兵還是氣寶,只要超過了五品,都是價值連城之物。
如他父親畢淵,堂堂氣宗境中期巔峰的強者,所擁有的氣兵,也不過是七品當中頂尖的行列,尚不及八品。
而九品之上,方爲神兵,便如那末日破天戟,神兵本身具備的器靈就擁有着氣宗境初期的實力,簡直令人無法想象。
觸摸着手中的若水劍,畢宇儘管感到極度疲憊,卻仍舊頗爲振奮。
正如血滴子所說,這柄若水劍的質地,或許只有四品氣兵的程度。
但若論殺傷力,因死氣的存在,因塑造這柄劍的材質特殊,使得此劍的殺傷幾乎堪比六品氣兵。
而若是真正刺入了敵人體內,不惜毀劍造成一次性殺傷,那麼這樣一柄大量死氣之水塑造的長劍,將發揮出令人驚悚的七品氣兵的威能。
“相較於之前那第一柄若水劍,這第二柄若水劍的殺傷力,無疑增強了數倍不止......只可惜,這柄劍對於接下來的龍牙山之行,其實發揮的作用極爲有限......
此劍的殺傷在於濃郁的死氣,這死氣對生者而言,如劇毒一般,泯滅生機,但對於陰物來說,卻失去了效用,除非恰好攻擊在陰物的生機核心。”
緩緩起身,將這若水劍插在腰.際的劍拖,畢宇搖了搖頭,覺得自己也是太過苛求了。
其實即使失去死氣的效用,若單純追求一次性殺傷,若水劍內如此濃郁的水元素在敵人體內產生爆炸傷害,那種殺傷力,哪怕是氣王境的強者也會重傷。
而以他現在的實力,想要在短時間內讓戰力再度提升,貌似也沒有別的什麼途徑了。
剛剛突破到氣狂境不久,也不可能再做突破。體內的真元也着重於慢慢溫養,或者是採集到足夠的類似於異蛇藤的靈草,才能在短時間內再度轉化。
至於忘我心境那一念天地動的境界,更是急不得。或者說,急也沒有用。
因此擺在他面前的,能短時間內對戰力提升一些的,也就唯有重塑若水劍,以及末日劍訣第七式——離火。
蔣山在此時站起身靠近了過來。來到畢宇身前後,目光落在了若水劍上,有些凝重的道:“我可以感受到你這柄劍內蘊含的大量死氣......甚至已經給我帶來了一點威脅感,如果這柄劍刺入了我這裡......”
蔣山指了指他的雙眼,接着道:“死氣與生機相沖,這柄劍若刺入了我的生機核心,會給我帶來極大的傷害,甚至稍有不慎,會有讓我命隕的可能。”
畢宇點了點頭,這些他已經有所預料。畢竟是他自己塑造之物,優勢與缺憾,他都清楚。
“可惜,我們陰物的生機核心,是不可能輕易攻擊到的,而此劍若是刺入其他的部位,對於我們陰物來說,傷害實在有限。”
蔣山說着,話鋒一轉,語氣鄭重道:“如果你只是做這些準備。我並不看好你,那山巔的強大存在,被我們稱呼爲陰皇......
陰皇的威嚴不容觸犯,我頂多護送你到山巔。卻不會陪你一起上去。
哪怕有七彩天懲戒之力壓制,陰皇的實力也是非同凡響,你若沒有更多的殺手鐗,恐怕性命危矣。”
“陰皇......”
畢宇心頭有些沉重,對方說的這些,他又何嘗不清楚。但若說底牌,他也實在沒有什麼底牌了。
唯一稱得上大殺器的玉簫音律,早就已經用了,現在唯一的底牌,或許就是體內與他綁在一根繩子上的血滴子了。
可這個萬年老怪的魂力雖然有些恢復,但若是屆時也受到了七彩天懲戒之力的壓制,估計最後還是一點用處都沒有。
“你好自爲之吧......再過一個時辰,我們就出發。
七彩天懲戒之力的爆發,是唯一的機會,事實上無數年來,沒有任何陰物膽敢冒險藉着這樣的機會,登上山巔挑戰陰皇的威嚴。
哪怕這麼多年來,有不少流言稱,每一次的七彩天懲戒之力爆發之時,陰皇承受着大部分的懲戒之力,實力削弱得厲害。
可事實上是否如此,還是兩說,沒有陰物敢冒此奇險的。”
蔣山低嘆着搖了搖頭,走開了。
這個年輕人儘管讓他覺得很是不凡,甚至讓他爲之震驚,但若是登上山巔,越過陰皇的阻礙,逃出亡者高窟,他還是不怎麼看好的。
甚至當年的若兒,在上山之前準備的底牌,也比眼前這青年要多得多,可最終還是意外身亡了。
看着蔣山的背影,畢宇一時也是有些鬱結難排,龍牙山之行,是勢在必行的。
哪怕明知是死,也得去試上一試。
這是畢宇必須選擇的,蔣山更不會阻止,最多也就幫襯一二,卻不會陪着他一起送死。
畢竟他不是若兒,蔣山能夠護送他上山,已經是看在了若兒那記憶水晶中囑託的情面上。
“當真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呀......”
輕輕低嘆,畢宇思索了片刻,還是詢問了血滴子一句。
“如果七彩天懲戒之力對你沒有影響,而那陰皇的實力,卻被壓制到了氣王境,你可有把握對付那陰皇?”
這個可能性儘管不大,但畢宇還是抱有一線希望。
血滴子沉吟了一會兒,聲音有些低沉的道:“我現在的魂力盡管恢復了一些,但除非拼着陷入昏迷,否則對付一頭氣王境的陰物,還是有些困難的......
若是氣王境大圓滿,就算我拼着陷入昏迷,也頂多只能纏住他三息。”
“三息麼......”畢宇心都涼了半截,不由苦笑,可旋即似想到了什麼,在懷中摸了摸,那枚源自季寧的海藍色納戒,出現在了他的手中。
若再加上這尊大傢伙呢?
海藍色的納戒光芒一閃,一尊高達半丈的煉器傀儡出現在洞.穴當中,將地面都壓得一顫。
血滴子撇了撇嘴,不屑道:“這個鐵疙瘩,即使以一塊絕品雲晶作能量,能發揮出最弱的氣王境武者一擊,但也僅僅就一擊罷了......
我若沒猜錯,季寧那小子的納戒中,也就只有兩塊絕品雲晶罷了,莫非你還有更多的絕品雲晶?”
一塊絕品雲晶就相當於一百塊上品雲晶,畢宇自然是沒有的。
而若是裝置上品雲晶,哪怕裝置上百塊上品雲晶,也不可能達到與絕品雲晶同樣的效果,這一點畢宇也清楚。
“就算只能發揮出兩擊的能力,屆時也說不準是一次轉機,畢竟以我自身的實力,若再受到七彩天懲戒之力的壓制,恐怕連氣狂境的戰力都不具備.....”
畢宇說着,拍了拍煉器傀儡的堅硬身軀,發出鏗鏘之音,“但這尊大傢伙的實力,總不會因七彩天懲戒之力而受到影響吧,哪怕只能纏住那陰皇半息的時間,也會爲我們的逃亡,多出一分機會。”
血滴子哼了一聲,沒有再反駁。
對於他們二人而言,現在每多出一分戰力,就是多了一些逃出亡者高窟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