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風吹萬里,日照大地,即便是寒冷的初冬,人們依舊懷着一顆溫暖的心;北涼在經歷數年的‘董姓’後終於又迴歸到‘高氏’的天下。
王宮的朝堂內,文武百官齊聚一堂;高晉一身明黃色龍袍站立在朝堂上,處處散發着王者的氣勢;
妙姬一身豔紅色宮服,烏髮綰出精美的髮髻,佩戴着獨一的鳳冠,顯得越發動人;
暗魂一身水清色宮服,同樣是鳳冠綰髮,雖不及妙姬的華貴卻也不失氣場;
而林軒兒則是一身淡紫色宮服,比起她們,她的髮髻與髮飾都爲簡單了點,也許這就是她的脫俗,又是別有一番風味。
朝堂下的朝臣紛紛下跪,震耳欲聾的音聲“爾等參見涼王,涼王千秋萬載,興旺吾國。”
高晉面帶一絲淺笑,微微擡起雙手,高聲喊道“衆愛卿平身。”
這一刻,是他一生的渴望,如今終於實現,他已無言語形容他的心境,站在萬人之上的位置上,他深深的明白,他擔負的重任,他在內心暗自發誓,他不僅要興旺北涼,他還要興旺天下。
生爲功臣,宋景然也出現在朝堂內,只是掩於人羣中,像一隻受傷的小鳥,暗自舔舐着自己的傷口。
北涼三十一年十一月,高晉正式登位,封夏風國妙姬公主爲‘王后’,林軒兒爲‘軒妃’暗魂爲‘容妃’普天同慶,大赦天下。
高晉並未改國號,也並未改地方名,只是進行了一個登位的儀式,一切還續北涼之前爲稱;高晉將大軍進行了調配,將戰亂中犧牲的白年明與暗衛,分別封爲少年將軍與少年將士,封爲北涼的第一大功臣,本是要厚葬,卻被宋景然駁回;
因爲暗衛沒有親人,所以宋景然便說的算,而白年明的家人,在得知後,因爲暗魄的原因,也婉拒了厚葬的禮儀,高晉並未在意這些,倒是宋景然一再的婉拒加入朝政,讓他有些失落,雖然他也一再的說,會第一時間助他大業,可任何有價值的東西,總是裝在自己口袋裡比較放心。
高晉結束了即位大典,便在書房內忙一些朝政事務,妙姬與暗魂及林軒兒走在王宮的鬆園內;
妙姬先開口說道“天色尚早,不知兩位妹妹可願陪本宮四處走走?”她明白,想要熟知這裡,就得從身邊的人瞭解。
暗魂笑了笑說道“王后娘娘有興,臣妾等自然願意奉陪。”往後的日子,她們要共侍一夫,這纔是剛剛開始,彼此認識的開始。
妙姬笑了笑,又瞟了眼一旁垂眸的林軒兒,關心的說道,“軒妃可是累了,怎麼沒精打採的?”
“臣妾近來失眠,讓王后娘娘見笑了。”林軒兒頷首示意,絲毫不掩飾她低落的情緒,對於這位王后,她毫無興趣,也可以說,關於眼下的一切,她都無興趣可言。
“既然如此,本宮就不打擾軒妃歇息了。”妙姬向後仰頭冷聲說道“回宮。”
身後的侍女頷首示意,妙姬隨後離去,她雖不知林軒兒憑什麼得高晉如此寵愛,但她知道,高晉並不是林軒兒心中的那個人,如此看來,林軒兒不是她的對手,倒是暗魂值得她慢慢斟酌斟酌。
“臣妾恭送王后娘娘。”林軒兒與暗魂都欠了欠身;
暗魂看了眼,依舊是低落的林軒兒,心中猶如千絲萬縷,她輕輕柔柔的問道“還在怪他嗎?”
林軒兒看了眼暗魂,轉身走着,暗魂也隨之跟着,兩人就沉默了許久,林軒兒說道“我想回趟林府。”
“去把翠兒接過來吧。”暗魂停下腳步,看着她有道“有她照顧你,我也比較放心。”
經過這段時間的探知,她對林墨的身份也有了大概的瞭解,也許是存在着隱情,她尊重每個人的決定,只要林墨不願宣佈自己的身份,她便不會透露半分。
林軒兒搖了搖頭,一臉悵然的說道“我沒有權利,將她也鎖在這冰冷的深宮裡,我希望她能得到屬於自己的幸福,不要像我一樣遺憾終生。”
暗魂心疼的握着她的手說道“不要這麼說,你新的人生,纔剛剛開始。”
“從開始的那一刻,就註定了結局,我不奢望轟轟烈烈,只求孤老終生。”
林軒兒淒涼的笑了笑,垂眸的瞬間掩去了神情裡的哀傷,唯有在暗魂前,她才能如此真實,如果高晉給她的是新的人生,那麼,她會成全他,一直陪着他,只到孤老而死,但她不會再對他有任何情意,哪怕是曾經。
暗魂拍了拍她的手,笑着說道“別這麼傷感,一切會好起來的,你還要孩子。”此時,也許只有孩子,能另她得以,一絲存活下去的意志。
提及到孩子,林軒兒笑了,笑的有些失神,笑的有些哀傷,孩子確實是她的撫慰點,如果不是孩子,她也許真會,選擇與宋景然遠走高飛,但她從不認爲,孩子是他們相守的牽絆,因爲她相信,只要有孩子在,他們永遠都存在的牽連。
暗魂見她心情有所好轉,也跟着笑了笑,“好了,爲了孩子,要活着開心點,一切都會過去的。”
林軒兒點了點頭,再艱難的日子,她都挺過來了,眼下只是癒合心中的傷痛,只要不再撕扯,就讓時間來癒合它。
“對了,你說要回林府?”暗魂並不是想問話,而是想重回這個話題,於是便故作忘記了的回問着。
林軒兒點了點頭,林府不僅有翠兒,還有林墨以及那位小穎的姑娘,不管他們之間怎樣發展下去,她都該回去,跟林墨解釋清楚。
“軒兒,鍾阿醜的身份,你應該比我清楚,如果你真是想保護他,就要遠離他,包括你身邊的人。”
暗魂醞釀了許久,還是決定提醒她,只是出於個人立場上的關心,但如果林墨的存在,哪一天危及或是牽連到高晉,她也會毫不猶豫的告知高晉。
林軒兒有些驚訝的看着暗魂,她萬萬不想,暗魂會調查的那麼快,而她的話意,又在暗示着什麼。
“對了,暗魄她....她成爲宋府的側夫人,聽說,餘子夏已經瘋癲不人了。”暗魂遲疑了一下,提及到宋景然,是否又是在揭她的傷疤。
林軒兒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對於暗魄的身份,她一點也不在意,倒是餘子夏的狀況,有些出乎意料,回想起曾經那個嬌媚動人的女子,突然有種惋惜的意識,但終究是自作孽;
提及到宋景然,她又回想起他將她甩落在地的情景,她清楚的看出,他對自己有怒、有恨、也有愛,然而一切,都是她一手造成,而且以那麼卑賤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