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出皇宮,桐月汐就察覺到自己已經被人跟上了。
當即決定不再去尋傅墨雲而是找個客棧住下。
如往常一般洗漱之後,桐月汐便吹滅了蠟燭歇息。
一柱香之後,一個鬼祟的人影跳進了屋內,躡手躡腳地翻找着什麼。
太后給的玉佩,桐月汐放在了所枕的枕頭下,因而那個鬼祟的人影在翻完了其他東西之後不得不走到了桐月汐身邊,伸手摸去。
桐月汐雖然清醒着,但還是讓他順利地從枕頭下摸走了去。
那人盯着玉佩端詳了好一陣子,最終還是將它放了回去,消失在夜色裡。
桐月汐本來想睜開眼睛,卻突然覺得似乎有什麼東西盯着自己,當即放棄了移動,不知不覺反倒是睡了過去。
待至雞鳴,那一種感覺始終都沒有消失,也沒有其他動作,讓桐月汐總覺得怪怪的,趁此機會睜開了眼睛。
“啊……”
誰能料想睜開眼卻是一張人臉,而且離自己極近,驚得桐月汐咣一下就用自己腦袋撞了上去。
莫影吃痛,不得不離她遠一點。
“你不在江南,跑京城來作甚。”桐月汐揉了揉額頭,恨不得再打他一頓。
“不放心你。所以就跟過來了。”莫影聳了聳肩,“而且……還有人來了。”
桐月汐不解地打開了大門。
邈情,千曉,陳智,錢謙,張安,熊權,陳學,一溜兒站在門外。
“你們是打算在此作甚。”桐月汐眨了眨眼睛,不解地看着衆人。
“天下興亡匹夫有責。”陳學低低一笑。
“說真的,你們究竟有什麼打算。”桐月汐迎着衆人進屋。
能在這些人手下還能接近這屋子不被發現的,絕對不可能。
“我和你大師兄只是爲了護你周全,別的,隨意。”錢謙聳了聳肩,似乎對此並沒有什麼意見。
“宮中我雖然不能插足,但是這慫恿這些酸人酸上幾句還是可以的。”陳學和熊權對視了一眼,輕笑着出聲。
“邪教似乎也有意在京城蹚渾水,所以我們才聚集到了此地。”千曉這才點出了重點。
“你怎麼知道。”桐月汐急忙追問。
“我可是百曉生的弟子啊。”千曉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我今日先去蓮花寺一趟,你們且去酒樓,教坊司等處看看。”桐月汐點了點頭,剩下的由莫影把控。
“需要我們陪同嗎。”莫影急忙出聲。
“不必,不然反而目標就大了,近幾日你們不要找我。以免被發現。”桐月汐擺了擺手,偷偷摸摸地溜了出去。
說到教坊司,自己心裡總是有點晃,究竟是漏了什麼東西嗎。
桐月汐左思右想也想不出個所以然,只得悶頭趕往蓮花寺。
果不其然,一到蓮花寺就被人盯着,讓桐月汐渾身不自在。
師太聽聞了桐月汐的請求之後,便大方地點頭應允,“只是今日貧尼還有事要處理,姑娘稍等。若是覺着煩悶,可四處走走。貧尼得空,自會讓人來找你。”
“多謝師太。”桐月汐回禮,坐了一會兒之後才折了出來。
今日天氣不錯,若是沒有這些事纏身,桐月汐恐怕還會更加舒坦地享受這靜謐的氛圍。
有人跟着,自然不方便去找傅老夫人,更何況蓮花寺極大,該上何處去尋。
桐月汐信步走着,盯着桐月汐的人更是不遠不近地跟着。
注意到跟着自己的人是男子之後,桐月汐心生一計。
在蓮花寺中,有一處是男子不可入內,那便是女眷所歇的廂房。
桐月汐故意越走越偏,偶爾還興致極好地擡頭看看樹葉,聽聽誦經之聲,讓那人放鬆了警惕。
距離該處不足百米有一棵參天巨樹,上面稀稀拉拉地掛着祈願的紅繩。
看樣子有香客嫌那姻緣樹上紅繩太多,便選了此處。
桐月汐眼珠子一轉兒,從懷裡摸出了一個銅幣,又繫上紅綢,猛地往樹枝上拋了過去。
隨着風起和桐月汐故意用大的力氣,銅幣瞬間落入了女眷居住的廂房羣落中。
桐月汐低呼一聲急忙打算過去,而隔着牆也可聽見火氣極大的怒吼,“哪個不長眼的扔我們家小姐啊。”
桐月汐驚慌地捂住了嘴脣,奔過去對着那人行禮。
“你一個姑娘家使那麼大勁兒作甚,那麼恨嫁啊。”那小姐也是潑辣,上來就是對着桐月汐一頓子數落。
“姑娘可有傷到哪裡。”桐月汐將這些忍了下來,低聲詢問。
“你巴不得我傷着了是不是。”那小姐雙手叉腰,嘴上更是不留情面,“來看看這個人啊。怎麼這樣啊。”
隨着她的聲音響起,不少人都圍攏了過來。
桐月汐眼巴巴地搜索着傅老夫人的下落。
“你啊,怎麼又和人吵上了。”隨着一個略顯蒼老的聲音響起,桐月汐瞬間眼睛一亮,傅老夫人她腦海中依舊有一點影響,所以很快就認了出來。
“是她拿這個砸我。”小姐依舊嚷嚷着。
桐月汐看氣氛剛好,當即眼珠子啪嗒啪嗒說往下掉就往下掉,看得傅老夫人又是一陣揪心,急忙將她攔到懷裡,“你看看你,別忘了你奶奶讓你到這裡是幹什麼了。丫頭別哭了,那丫頭心地不壞,就是嘴利。”
桐月汐眼巴巴地看着傅老夫人,可憐兮兮地點了點頭。
“哼,現在裝那麼可憐,剛剛力氣那麼大,怎麼不裝柔弱啊。”那人還是不饒人,當着衆人翻着白眼。
桐月汐更是無聲無息地落淚,傅老夫人嘖了一聲之後,當即摟着桐月汐進了屋子裡。
“丫頭來,喝點水。你們再去打點熱水來。趕緊洗把臉,不然待會兒去見師太可就施禮了。”傅老夫人拉着桐月汐坐下。
趁着門口守着傅老夫人的幾人離開,桐月汐急忙開了口,“傅老夫人,太后讓我來尋你。”
“太后娘娘。”傅老夫人當即緊張了起來,“可是皇上仙逝了。”
“嗯。”桐月汐急忙點頭。
“你可知傅墨雲。”傅老夫人急忙詢問。
桐月汐又點了點頭。
傅老夫人急忙取來一本佛經,“三分之一處。”
桐月汐接過之後急忙點頭,貼身放好。
“水來了。”護衛端着熱水進來,桐月汐急忙抹了把臉。
看着桐月汐取下面具,傅老夫人突然愣了一下,待護衛走到了門口之後,傅老夫人才顫巍巍地伸出了手,點了點桐月汐額頭的疤痕。
“你……你是月汐,對吧。”傅老夫人壓低了聲音急忙詢問。
桐月汐頓覺驚慌,傅老夫人如何能夠透過這易容也能認出自己的。
“別慌。我不會說出去的。桐家有後……真是太好了。還有,月汐姑娘,答應老身,不要讓墨雲那孩子一個人去面對。你陪着他一同看完。”傅老夫人急忙拉住了桐月汐的手。
桐月汐不懂她究竟說什麼,不過眼看着護衛看過來,急忙帶上面具告辭。
由於一來一去的時間極短,所以桐月汐的逗留讓那跟蹤桐月汐那人也稍稍放鬆了警惕。
又在蓮花寺中晃了一會兒,師太總算讓人將桐月汐迎了進去。
及至日落前,桐月汐才帶着東西趕回京城,隨後又急忙進宮將玉佩交給太后娘娘報了平安之後這纔想起來去吃晚膳。
待她真的歇下來可以去研究那本佛經的時候,目光卻偏見了此時正熱鬧的教坊司,不由強壓下了打開佛經的念頭,將它依舊貼身放好,換了身男裝走進了教坊司。
在一片香薰中,一股若有若無的羊騷味突然飄進了桐月汐的鼻子裡。
桐月汐猛地睜大了眼睛,想起來了。
前世,蕭文宣發難時更是有着南蠻人的插手,而南蠻人的據點就是在這教坊司的密道中。
只是這密道,自己並不知道位置。
桐月汐苦惱地撓了撓頭。
“公子可是有什麼煩惱,見你已經盯着這柱子許久了。”鵑姐的聲音突然響起,讓桐月汐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冷顫。
桐月汐驚慌地擺了擺手,又指了指自己的嘴巴,示意自己不會說話。
“公子可是因爲不會說話而被姑娘嫌棄不解風情了。”鵑姐柔柔地靠上桐月汐的胸膛。
桐月汐勉強點了點頭,整個人靠在了柱子上。
“傅公子,你怎麼來了。”鵑姐剛想在繼續調戲桐月汐,眼一擡就看見傅墨雲大步走了進來。
“有點想月汐了。”傅墨雲晃了晃手裡的食盒,示意鵑姐要去那一間屋子。
“傅公子還真是癡情的種子。”鵑姐笑了笑,放開了桐月汐帶着傅墨雲往那一間屋子走去。
而傅墨雲全程一眼都不看桐月汐,似乎真的是沒有看見一般。
桐月汐鬆了口氣,下意識地摸了一下佛經的位置,正好可以趁亂搞定。
片刻之後,當鵑姐走出來,桐月汐早已沒了身影,不由聳了聳肩,沒有細想。
而此時的桐月汐卻是趁亂摸進了一間屋子,果斷地打暈了正興奮的兩人,順走了女子的衣服。
用摺扇擋臉之後,桐月汐混跡在衆女子中緩緩地靠近了傅墨雲所在的屋子。
趁着楚越和鵑姐都沒有注意這個方向,快速閃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