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天之上,有鳳鳴響徹天地,颶風驟起,帶動一方塵沙。
一隻白骨鳳鳥攜着烈烈的紫幽火焰強勢盤旋而來。
“這、這是……”輕雲驚恐地看着眼前的一人一鳥,他看着雲瀾彷彿在看着心智癲狂的人,因爲他認得這白骨鳥,正是那死去的火炎!竟被她煉成了白骨幽鳥,雲瀾莫不是真的瘋了?
“當初還是爹爹親自爲我帶回的火炎,今日怎的不認得了?哦,差點兒忘了,火炎現在和以前有一點點不同了,難怪爹爹認不出了。”
雲瀾撫着火炎的頭,火炎乖巧地蹭着主人的掌心,眷戀非常。
“火炎可是被你們害死的呀,若不是爹爹讓火炎留在神農谷,火炎又怎會中了神農谷的奇毒鸞花散?然後設計讓火炎知曉我身處險境從而不管不顧地衝出神農谷來救我,最後藉着丘離的手在我眼前殺了火炎,這樣我便會被仇恨掌控失去理智只想殺了丘離抵命而根本不會再去驗傷。好一招借刀殺人啊,爹爹,你們的心思好歹毒啊!”
雲瀾神色厭惡地瞧着輕雲,眸中摻着痛色。
這就是我從小仰望的父親,這就是所謂的天界衆仙,自詡清高正義,內裡卻骯髒地令人作嘔。
“火炎中了鳶花散,沒辦法涅盤,現在只有一個辦法可以讓火炎重生。”
公子垠修長的五指展開,一抹幽藍的火焰飄飄忽忽地浮在他掌心,詭異而陰森。
“你的意思是……撥皮去肉,煉爲骨鳥……”雲瀾閉上雙眼,低沉地嗓音中壓抑着無奈的悲痛。
“火炎,是我沒保護好你。”彼岸花怏怏地,妖嬈的眼角滲出一滴淚來,睜開的雙眸透着絕世的寒涼。
“動手吧。”一甩袖子,雲瀾轉身便走,她不想看着火炎在她眼前被煉製。
只是,這筆賬,她定要與他們好好算算!
“爹爹,你永遠是瀾兒的爹爹,但,亦僅此而已。”
雲瀾在笑,但眼裡不帶一點溫情,涼薄地如臘月寒冬凍出的利劍,直直地插入輕雲心間,痛,卻流不出血,就那麼生生地抽疼着,無法動彈。
“神魔顛倒,六界大亂,神魔顛倒,六界大亂啊……”輕雲無奈地低喃,這六界,是真的不太平了。
雲瀾站在火炎背上離去,一如來時般聲勢浩大。
“天地不仁,休怪我彼岸無情了。”
血陽耀天,血月當空,九星逆轉,真正的天地大劫正式在六界降臨。
血池,集天地間十八位純陰女子的鮮血注滿,一滴純陽之人的鮮血煉製九九八十一年而得這一池精華,十八個陰魂在池中滋養着唯一的那株血蓮,陰魂消弭之日便是血蓮盛開之時。
“丘離當初煉製‘十重天’便是爲了這一株血蓮,可惜功虧一簣,倒賠了他自己的性命。”雲瀾站在微波不斷的血池上空,輕輕撫着血蓮肥厚的花瓣,十瓣花瓣已是幾欲盛開。
“他自損功力催生血蓮最後兩瓣花瓣,亦算得償所願。”
一身白衣的公子垠搖着精美的摺扇,嘴角含笑地看着血池中央吸收血池精華的雲瀾,她眼角的彼岸花愈顯嬌豔了,看來是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