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清脆的童音響起，鬱可燃只覺得時光蹉跎，物是人非。
她轉過頭，眼睛一下子溼潤了。
那時誰，在叫她媽媽？
鬱可燃轉過頭，只見一個五歲小男孩正從樓梯上走下來。白色襯衫，黑亮的短髮，酷酷的樣子，不過看到鬱可燃的那一刻，忽然喊了一句：“媽媽。”
他竟然在叫她媽媽？
“司夜？你是司夜？”
"叫我小夜吧。你是我媽媽麼？"小夜很快下了樓梯，站在鬱可燃面前，仰頭看着他。小傢伙長的很俊秀，眉宇之間有太多凰北玥的影子。
鬱可燃心裡五味雜陳。
夜卡拍了拍小夜的頭：“小夜，這就是你一直唸叨的媽媽。你媽長得好看麼？”
小夜點點頭，“看得過去吧。”
夜卡笑了：“呵！小傢伙你眼光蠻高的麼？”
小夜挑了挑眉毛：“我爸爸很多女朋友都很漂亮。比媽媽漂亮的多。不過媽媽你爲什麼從來不看我？爸爸每年生日都讓我拍照片寄給你，可是你從來沒有回過信。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鬱可燃慌忙搖頭：“不，不……”
可是她的確不要他了的。
她把他丟給他的親生父親，從此不管不問。
雖然決定不要他，可是有時候也會想念他。
她箱子裡放了很多毛衣，都是小男孩用的，從1歲到5歲的，好幾件，可是每次織完毛衣，她想寄給遠東的小夜，都會忍不住想起另外一個男孩。
如果他沒有被鬱輕爵和凰北玥抱走害死，如今也和囡囡一樣大了。
她忘不掉他。所以沒辦法給予小夜愛。
如果她愛小夜，就會對不起那個還沒來得及取名的男孩。
“媽媽，你有禮物送給我麼？”小夜仰起頭，非常期待地問道：“每年我生日，我爹地都會給我很多禮物。可是我都不喜歡。媽媽。你會給我不同的禮物麼？”
鬱可燃下意識就說：“有，我有禮物。夜卡……”
“姐姐，怎麼了？”
“你派人去都靈別墅，把我房間的一個紅色衣箱搬過來，裡面有我給司夜的禮物。”
那是幾件毛衣。都是她沒事的時候親自織的。
“那很遠啊，估計今天晚上拿不回來。而小夜下午就要回遠東的。”
“媽媽，我不要了。”小夜昂起下巴：“你五年都不去看我，以爲給我一點禮物我就會對你產生什麼感情麼？我不過試探你一下而已。”小傢伙打了個哈欠，慵懶道：“累了，想睡覺覺。蒲生，我要去車上睡覺。
我們回家。”
一個滿頭白髮的魁梧老人從樓梯上奔下來，竟然是蒲生白髮。
“小少爺……這就想回去了？”他抱起小夜。
小夜打了個哈欠：“這裡真無聊。”
蒲生白髮看也不看鬱可燃，便抱着小夜出了門，坐進汽車。
那小孩再也沒有看過鬱可燃一眼。
驕傲的孩子啊，這一點還真像她。
鬱可燃心裡忽然涌起一股難受來。
她本來就沒有疼過他，這不是她應得的報應麼？
忽然，樓梯響起砰砰的腳步聲，鬱可燃喝道：“無淚，wallace。你們在做什麼？”
無淚砰砰地跑下了樓，舉着手裡的手機對身後狂追的wallace吼道：“從此以後，你再也不是我哥哥！我恨你！”
wallace神情緊張，聲音因爲焦急有些不穩：“囡囡，你聽我解釋。”
“以後不許叫我囡囡。”無淚眼睛裡甚至流下了淚，什麼事情能夠讓她哭起來?她向來堅強，從來不輕易哭泣。
看到妹妹哭了，wallace神情更是緊張：“無淚，這件事你聽我解釋。”
“我不聽，我不聽，是你害死了托爾曼。”無淚越過鬱可燃身邊，跑出了客廳。
wallace也跟着跑了出去。
鬱可燃忽然覺得不可思議。看來她的女兒長大了，難道是有了初戀？可是她怎麼說wallace害死了托爾曼？托爾曼又是誰？
“夜卡，查一查托爾曼是誰。跟我女兒什麼關係。”
夜卡立刻打電話去永生島訓練基地總辦公室。
過了一會兒，他掛掉電話道：“昨天，遠東凰家送來訓練的幾個孩子逃跑，凰家下令全部槍決。這一切都是爲了訓練學院忠誠度。而囡囡和wallace，以及其他學員都深受刺激。有個叫托爾曼的冰島男孩大概是暗戀咱家囡囡，就策動囡囡跟他一起逃跑。他訓練中表現很差，所以西隆將軍早就想把他清除出去。那天有人送來一個錄音帶，裡面都是托爾曼鼓動囡囡逃跑的話，西隆將軍便把托爾曼槍決了。囡囡知道這個消息，大概以爲是wallace錄了音，告的秘吧。”
“wallace沉穩縝密，但是心腸不壞。會是他做的麼？”鬱可燃也覺得永生島太過殘忍了：“那幾個遠東送來訓練的孩子被殺，是凰家下的命令麼、凰北玥什麼時候也變得那麼狠？”
“姐姐，作爲一個軍事家族長官，又是軍事出身，他絕對不會婦人之仁。訓練這些孩子本身就是爲了補充特務機關，如果他們不忠誠，也沒有
留下來的必要了。”
夜卡道：“只是我很擔心wallace，顯然，他已經失去了最親愛妹妹的信任。”
“孩子們的事情，由孩子們自己去解決吧。”孩子們真的長大了，他們有了自己的喜好，有了自己的思想，或許還有了自己心愛的人。
……
院子外傭人在修剪玫瑰花圃，無淚跑到了玫瑰花圃裡，捂着自己的耳朵，哭泣着呢喃：“不要找我！wallace我恨你！哥哥我恨你！托爾曼對不起，是我害死你的，如果我不去海邊，就不會遇到你，就不會引起你講那麼多話……如果我不是wallace的妹妹，他就不會找我，就不會錄音，就不會把你出賣……”
Wallace瘋狂地尋找上官無淚。
可是怎麼都找不到。
這是他傾盡過去五年去愛的妹妹。可是她恨透了他。
托爾曼不過是個懦夫，沒有膽。
他並不是優秀的人，他憑他的軟弱獲得妹妹的同情。
他那樣的人，本來不配留在永生島。
死的好！他這麼想。
走到玫瑰花圃，園林工人指了指花叢深處，小聲道：“小少爺，小小姐躲在裡面哭呢。”
原來囡囡在這裡躲着，“囡囡……”
他小聲喊着她。可是他忽然想起，她剛纔說不要讓他叫她的小名，於是高聲喊道：“上官無淚……”
還是沒有迴應。他小心翼翼走過去，撥開叢叢花束，玫瑰花刺扎到了他的手，他並不覺得痛，他聽到了無淚的哭聲，哭的那麼傷心，他的心也疼碎了。
“無淚……”他蹲下來，跟她並排坐在一起，“對不起。”這時候他真的跟她道歉了，他一直都是倔強的人，從來不會道歉：“我發誓我真的沒有做這件事。我唯一錯的就是惹你哭了。”
上官無淚撇過頭，默默地看着他，眼淚洶涌地流，半晌，他把她摟到懷裡：“小囡囡，我發誓我不會再讓你哭了。你是我的心肝肉，是我可以豁出性命的人。囡囡，不哭了，好不好？”
上官無淚把頭埋在他肩膀上：“我爲什麼姓上官？爲什麼我姓上官，卻不知道我親生父親是誰？媽媽爲什麼從來不告訴我？我是她唯一的女兒，可是她從來不關心我，把我送到永生島。我好累，我不想訓練。我想找我爸爸……我想跟托爾曼哥哥一起玩……爲什麼我不能有正常的童年……”
Wallace低聲哄着她：“因爲你註定要做最優秀的女人。所以從現在起，你必須接受足夠的磨難。囡囡，勇敢起來，相信哥哥。哥哥會把整個世界都給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