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像是看出我的僵硬舉止，彎下腰輕聲問道，“維薇，怎麼了？”
“沒，沒什麼。”我把照片塞還到他手中，別過臉看着車窗外的風景。真討厭，我怎麼流淚了，怎麼能夠在父親面前流淚？淚水像是泉涌般止不住，我貼着車窗胡亂的摸着臉，希望眼淚能快些止住。
“維薇？”
“沒什麼。”剛纔的抽泣聲怎麼可能在安靜的車內掩飾過去呢，我索性轉回臉，好醜，臉上還有沒擦乾的淚澤。我眨了眨眼，然後啞着嗓子問道，“這是離婚的理由嗎？”
“不是……”
“果然……”這些大人把婚姻當什麼了，把愛情當什麼了？等等，我剛纔聽到的是什麼答案？連答案都沒有聽清，我忽然意識到這個，側臉問了句，“什麼？”
“不是，這不是……離婚的理由。”父親說這句話的時候停頓再三，好像是想起什麼令人不愉快的事情，他只是一味的搖頭否認，最後只是抿脣吐出幾字，“全是你母親不好。”
這句話好似那解開傷疤的利器，幼時的記憶再也壓制不住，全都如急流般一涌而上。那時自己還很小，父母經常會關起房門在屋裡爭吵，直道後面越演越烈，一日母親離家出走，隔了數月回來時遞了一張離婚協議書。之後，就記得原本我被母親領着回家，卻在幾日後被她帶到了奶奶，至此在沒有她的音信，父親也只是偶爾來看望我幾次，然後次數越來越少，直道最近突然提出接我回家住。
回家的歸屬感一旦形成，我就越發害怕哪天父親或是奶奶離開，父親現在的臉色極差，必須要轉移話題。希望他的笑容迴歸，我尋思了半天，愣愣問道，“我們現在是要去哪裡？”
“先去吃晚飯吧。”父親匆忙看了下手腕處的勞力士，然後取出衣袋裡的手機，“滴滴”撥了一個號碼，手機移到耳邊後，柔聲道，“出來了嗎？在希爾頓西式餐廳。恩……我們在過一會兒就到，你先到的話，就先點菜吧。”
“滴。”簡短的對話結束，我有些好奇話中那頭的人的身份，但是偷聽別人談話是不對的，我只好抿嘴不出聲，視線飄向窗外的大街風景。
“維薇，到了，快些下車。”催促的聲音從耳邊響起，我一下驚醒，原來我剛纔竟然睡着了，頭靠着車窗硬硬的、涼涼的，不舒服。眯着雙眼擡頭看向父親，他已經站在車外，探身從車門處看着我。一下子紅暈爬上臉頰，我尷尬地扯動嘴角，然後下了車，眼前的酒店豁然躍入眼簾，靦腆啓脣道，“這裡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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