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基地只有這麼一位顧問，所以大家就都叫他顧問了，他也從來沒對任何人介紹過自己。
在珍的印象中，這位顧問很少離開他的辦公室，也很少邀請誰到他的臥室，她看到過這幅畫，還是因爲當時她給傑克動手術，需要那種特殊的腸線，顧問手邊沒有，這纔有機會去看了一眼。
這幅畫當時擺在一邊的地上，她也沒有見到全貌，而且已經過去好幾年，時間太久了，要不是畫上的那個男人實在是醜，她估計早就沒有印象了。
珍當時也是納悶，一個人明明長得挺正常，可是第一眼看着就是讓人覺得好醜，怎麼看怎麼彆扭，似乎所有器官都沒長在它們應該在的地方。
她還曾玩笑着想，這個畫家一定是個出名的偉大畫家，因爲把一個正常人畫得很正常卻有這樣的效果，絕不一般技術能做到的。
好在凱文拿出的照片也有七分神似，不然也真認不出來。
凱文拿到了這幅畫，他是不敢把真品放出來給人看，他又沒搞清楚這東西作妖的規律，再有什麼人出毛病，可就熱鬧了。
這幅畫在空間裡很安靜，儀器檢測這確實是一副中古時代的油畫，保存完好，相當完好，完好得和前幾年畫得差不多。
然而是個挺大的不正常，尤其是這幅畫的複製品其實一點神韻都沒有，哪怕是照片，看起來也撲克牌上圖片差不多——前提是在空間內拍攝。
如果把它從空間裡拿出來，這東西就會流漏出詭異的氣息，看得久了還會讓人聞到一股斂屍房的味道。
白狼裡克，黛西，阿里和阿迪麗兄妹，再就是凱文，只有他們幾個聞不到，而且感受各有不同。
黛西和裡克一樣，對這幅畫說不出來的厭惡，甚至引動了體內的超凡之力自動反應要摧毀這東西——他們兩個其實路子都差不多，走的是和世界交流的薩滿路子，有這個反應也不奇怪。
同樣反應激烈的是阿里，這哥們看了一眼畫回身就摸刀，要不是凱文收得快直接就剁了，呼哧呼哧喘着粗氣眼睛紅的像是憤怒的公牛，只一眼就激發了阿里努力控制的殺意。
阿迪麗則是表示機體一直在提醒她受到精神污染，而且第一時間就建立了防禦，這讓女孩很興奮——她不知道機械製品還能對精神攻擊有針對性的防禦手段，這在柯文斯頓家族的記載中是絕對不可能發生的事。
對他們來說，能對抗精神的就只有精神，對抗魔力也只能靠魔力，所以柯文斯頓家基本不出槍手，拿着大刀斧子砍人的法師就大把。
凱文則是無視了這個東西：且不說他自己實力如何，他現在使用的可是卡瑪泰姬法術體系，連邪神的神力都能偷來用，區區一幅畫要是能把他迷惑了卡瑪泰姬早就完犢子了。
其他人連特瑞都不能倖免，看得毛骨悚然，傑夫和吉斯都上了套，心情着實壞了好幾天——這還只是翻拍的照片。
在空間裡凱文引動了寶石的力量來分解這幅畫，本來他是想扔進暗物質井的，那裡頭連靈魂都能燒得一乾二淨，自然也不在乎這東西。
不過他總覺得就這麼燒了會錯過些啥，所以就換了個不那麼粗暴的法子。
結果收穫確實出乎意料。
這幅畫除了現實物質，那些油彩木框啥的，居然分解出一大堆奇奇怪怪的玩應兒——其中價值最高的應該是那個不是很穩定的空間泡及其構建符文。
雖然不常用，但是構建空間泡的技術凱文也有，還有好幾種，這座三十三層的塔裡不就是遍佈着近乎無盡的空間泡，只不過他不常用。
因爲空間泡使用起來不如虛數空間方便。
使用吸血鬼符文構建空間結構的技術他也精擅，無論是次空間、衍生空間、空間泡、空間夾層他都熟稔，可是構建長期存在的不穩定空間泡，這種技術他還真就沒有。
關鍵是他不知道這種技術能用來幹什麼。
這幅畫裡剝出這麼個東西，他也是懵的，尤其是這裡頭還有不少靈魂碎片。
廢了好大力氣，凱文才保存住了這個不穩定空間泡，把裡面的靈魂碎片引渡出來，碎片裡已經沒有什麼記憶，也維持不住什麼形態了，只能從偶爾變化出來的形象上，猜測這些碎片有可能是那件案子的受害者。
這些碎片凱文做了個實驗，他抽取一絲心靈寶石和靈魂寶石的力量，用現實寶石在一個空間泡裡形成了一條河，這條河在設計中可以洗滌靈魂雜質，也就是生存記憶，然後把靈魂返本歸源。
得到的這些靈魂本源他打算投入另一個空間泡，那裡構建了一個小型的生態系統，放養了一些生物，他要看看投入了靈魂源力的空間，和那些自動繁衍生命的養殖空間，養殖出來的生物有什麼區別。
而這些被洗滌出來的記憶，則被這條河帶進了最下層的一個空間泡，那裡沒有什麼遊離能量，一片死寂。
不穩定空間泡被他詳細解析，最後才發現原來是他誤會了：這個空間泡不穩定的原因並不是故意形成的，而是這個空間泡還沒有完成成長，這是一個有着成長能力的空間泡，原本很可能只是一個空間碎片，還是極小的那種。
因爲這個泡兒現在也沒多大。
成長型的空間泡一直都很稀有，主要是做起來吃力不討好，初始性能一貫的不好，成長過程中消耗的資源都不如直接一步一步換大的，但就是有人認爲這纔是高級貨。
實際上完全無所謂的。
不過……這個空間泡的設計卻十分驚豔，因爲這個空間泡成長需要的資源，不再是那些稀有的蘊含空間屬性的寶物，而是人的靈魂……專門指定了，只是人類的靈魂。
只要向這空間裡投入靈魂，它就能不停地成長，而且在剖析出來的這套符文上，凱文沒有找到成長限制和預定方向，也就是說，這個不穩定空間泡是野蠻生長的，誰不知道將來它會成長什什麼。
所以它應該也是一個實驗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