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羽在她的身上摸來摸去,這妮子就氾濫了。
楊羽回家後,洗澡,備課,然後就躺牀上去了,望着天花板,然後又望着掛在牆壁上的那幅畫出神。
"十月平湖霜滿天..."楊羽不由自主的唸了出來,念道最後的時候,下面是一個紅色印章,寫着:寧採臣印。
以往看到這裡,楊羽也不去注意了,這今天,多注意了兩眼,他發現,下面還有幾個小字,好像是落款日期,便起身去看了看。
這一看,楊羽的臉色頓時就蒼白了。
"不會這麼巧吧?這不可能!"楊羽簡直不敢相信,世上有這麼巧的事?
"是他?怎麼可能會是他?"楊羽打死也不信,自己偶爾間,發現了這事。
這個發現,楊羽突然睡不着了,他不知道要不要把這個秘密告訴她。
清晨。
楊羽繼續晨跑着,這次又改變了路線,不經過韓嫂家,也不經過劉寡婦家,而是沿着浴女河往下跑,經過了何詩言家。
沒想到,遇到了何詩言。
何詩言還是穿着白裙子,一頭的秀髮,跟當年的王祖賢演的聶小倩真的潑爲相似。
這種古典美,不是裝出來的,而是從骨子裡就散發着那種古典的美麗,是現代人無論如何都是僞裝不出來,楊羽甚至越來越相信,她是聶小倩。
"你的病恢復得如何了?"楊羽問道,何詩言做手術也有兩個月了,成功還是失敗差不多可以看出來了。很多人手術是成功的,但後面由於免疫,機能問題,最後骨髓細胞還是沒有融入你的身體而死亡。
"應該沒事了。" 何詩言微笑着說道。
她本來就是個想死的人,活着對她而言,不一定就是種幸福,只要心結不解,對她而言,活着,是期望也是折磨。
楊羽瞧了眼何詩言,何詩言也看過來,兩人四目對視,那種感覺一言難盡啊,說不清道不明。
"你..."楊羽想問,又結巴了,但還是問了出來:"你還要繼續等嗎?"
"嗯。"何詩言回答的很堅定。
"如果寧採臣已經把你忘了呢?"楊羽說道。
"他不會的。"何詩言知道,不會。
絕對不會。
楊羽欲言又止,他想說點什麼,何詩言對愛的癡情已經到了無法磨滅的地步。
"你一定要見他嗎?也許見了後,你比現在活得更痛呢?"楊羽知道,何詩言是一定要見寧採臣的,死也要見,這是她活着的意義。
“無怨無悔。”何詩言回答的很乾脆利落。
"很好,我帶你去見個人。"楊羽終於說出了這句話。
何詩言一時沒聽懂這句話的意思。
"你做好心理準備了嗎?我幫你找到寧採臣了。"楊羽面無表情,淡淡的說道。
"你說什麼?"何詩言這次聽懂了。頓時,臉色一下子變了。
寧採臣!
這三個字一筆一劃的刻在何詩言的心上,是真的拿刀刻進肉裡的。
這個人,左右了聶小倩幾生幾世的命運。
如果一個人的命運不能掌握在自己的手上,那他註定將悲哀一生。
楊羽不忍這樣的悲劇繼續下去了。也不需要再說話,也需要何詩言一個回答。
這一刻,何詩言等了五百年了,五百年,都在尋找着彼此,但是沒有找到彼此,這本來就已經說明,情已斷,緣已盡。
“嗯。”何詩言重重的點了點頭。
楊羽看着,沒有說話,眼眶溼潤了。
還是那條路,霧村的北山路,這條已經被村民走爛了。
但今天,楊羽重走這條的心情是完全不一樣的。
沉重,沉重。
寧採臣是誰?楊羽又沒出去找,他怎麼會知道寧採臣是誰?
何詩言的腳步也是那麼重,五百年的等待,全是爲了等今天啊。
屋子,一間老屋。
楊羽第一次來時,就感覺這老屋的風格很特別,很熟悉,那是因爲,這屋子的風格很像蘭若寺。
蘭若寺,是他們開始和結束的地方。
何詩言摸着門,摸着木頭,是如此的親切和熟悉。
"你進去吧,我不進去了。我在外面等你。"楊羽淡淡的說道,坐到了門檻上,這是情人相見的地方,楊羽何必去當燈泡。
何詩言點點頭,便一步一步的朝裡面而去。
走到房門的時候,停了,她聽見了些聲音。
"老婆,你爲什麼這麼早離我而去?"
何詩言的心刺痛了一下,慢慢的走了進去。屋裡是個老人,老人躺在牀上,正看着照片,眼淚止不住的流。他看見何詩言見來的那一瞬間,一個眼神,瞬間,他就知道這個女人是誰了。
何詩言哪怕看見眼前的男人是個老頭子,頭髮發白,已是暮年,但還是第一眼就能認出來,他絕對是寧採臣。
兩個人,誰也沒有先說話,就是這麼看着,眼眶都是紅的。
但是,何詩言看見那張照片的時候,聽見剛纔那句話,他突然明白了楊羽之前的警告,照片裡的那個女人當然不可能是何詩言。
"爲什麼?"何詩言心在流血,眼淚在眼眶裡打滾。
"爲什麼?"老師傅重複了這三個字。
楊羽坐在門檻上,他不會吸菸,如果現在有隻煙該多好。
昨晚躺牀上,他看着那幅畫卷時,下面也有幾個字:嘉靖三年。跟老師傅送他的硯臺上的一模一樣。而且畫卷中,寧採臣正在拿着毛筆書法,楊羽越看越像,畫裡的毛筆,硯臺跟老師傅送的太像太像了。
這時,楊羽的腦海裡出現了蘭若寺的場景,跟老師傅家的房子風格一結合,恍然大悟,老師傅真是寧採臣?
爲什麼?
何詩言和老師傅都在問。
"情已斷,緣已盡,這是我最後一世了,我想過一個屬於我自己的人生,真正屬於我的,人生!"老師傅說得有點激動。
老師傅前面的幾世過得跟何詩言一樣,爲一個女人而活着,可是沒有等待,哪怕這一年,前四十歲,他也在尋找命中註定的那個女人,但是這一世,他的生命裡出現了另外一個女人。
這個女人,改變了他,改變了他的愛。
她說:“這是你最後一世了,這次死後,你將不能投胎,也不能做鬼,你將徹徹底底的灰飛煙滅,你就不能爲自己活一次?”
老師傅頓悟。
何詩言無言以對。
“你變心了嗎?”何詩言問。
這個問題她必須問,這是她心病的根源。
“我想過屬於我自己的人生。”老師傅回答道。
楊羽在外面等得很煎熬,裡面發生了什麼,說了些什麼,他不知道,他也不想去猜。他只是想起了一部電影《胭脂扣》,當如花找到已經年邁不堪的十二少時的場景。
半個小時過去了,太陽已經慢慢辣起來。
可何詩言沒有出來。
屋裡也很平靜,也沒有太多的爭吵。
楊羽不知道自己爲什麼要等,何詩言的事跟他其實沒有太多的關係,兩人之間也僅僅只是普通的朋友。
"我們走吧。"何詩言總算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