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船內部，李司安安穩穩坐在椅子上，刺啦一聲，點燃了一根香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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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已經這樣了，一切都有預先設置好的程序，李司能做的事情並不多。
倒不如安安靜靜享受一根菸。
也許是人生最後的一根菸。
和神族不同，李司對於死亡並不恐懼。反倒因爲神族的存在，對於生命有了更深的理解。
若是一直生活在枷鎖之下，那絕對算不上生存。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寶葫蘆中的靈魂，化作數據流，導入虛擬世界。
依靠從怪胎處得到的技術，以及自己對混沌語言的理解，李司已經層層剝開寶葫蘆的防火牆，擁有了最高權限。
現在，他就是寶葫蘆唯一的主人。
靈魂是否有重量？
這個問題李司無法回答，即便是神族，對靈魂的理解也並不多。
他們自稱爲神，但並不是真正的神。
而靈魂，目前爲止，仍舊是造物者的領域。
而隔空注視這一幕的神族，氣得肺都快要炸了——如果他們有肺這種器官的話。
堂堂神族，竟然被一個凡人耍了。
還有天理嘛，還有公道嘛。
靈魂一點一點傳輸到數據網絡，每一顆靈魂，都可以帶來漫長壽元。
在意識層面，神族和人類並沒有任何區別。
嘭！
空間發動機在天空中砸出一個空洞，黑漆漆一片，連光都會陷進去，通往另一片宇宙。
0號操縱着飛船，進入空間傳送陣。
這時候，
一尊尊神族出手，攔截飛船的傳送。
同時，又有其他神族出手，攔截他們發射的能量。
神族之間的暗戰，早已經是波濤洶涌。
李司感覺整個身體都被撕裂了，他擡起頭，可以看到自己的腳後跟，飛船內部的一切都在扭曲變形。
這就是空間跳躍的感覺嘛。
自己似乎已經體驗過。
怪胎先生帶自己體驗過。
時間過去得很快，可能僅僅是一秒鐘，也可能有一輩子那麼長。
在空間跳躍時，人類對時間的感知是錯亂的。
李司只感覺眼前豁然開朗，自己來到一片漆黑的空間中。就像在黑夜中，看到一條燦爛的星河。
只是和藍星觀星不同的是，在宇宙中，自己可沒有腳踏實地。
這裡是什麼地方？
李司沒有宇宙航行的經驗，也不知道如何確定位置。
但目前看來，因爲神族的搗亂，自己沒有抵達事先設定的目的地。
這，其實也在預料當中，有些事情，怎麼可能順順利利的。
李司敲了敲太陽穴，道：“出發吧，2號，我們前往z33星系。”
“是的，我的朋友。”
駕駛艙內，響起2號機器人的聲音，平靜的聲音，不夾雜任何感情。
之前，李司已經將2號機器人的意識轉移到飛船中。
或者說，這艘飛船，本身就是2號機器人的擴大版。
對於宇宙航行，2號機器人是內行。
自從完成自己的使命後，2號機器人又擁有了新的使命。
但這一次，和之前不同，這一次，是爲了朋友。
飛船開始向目標前進，如一艘孤獨的舟，漂浮在宇宙長河當中。
忽然，黑暗被點亮，漆黑的宇宙星河中，出現一道道人影。
三隻腦袋的，三隻眼睛的，養貓的，養狗的，頭上頂着光圈的。
3600位天神，從十個方位將飛船團團圍住，他們周身釋放着光芒，如一顆顆星辰，安靜地漂浮在星空中。
李司暗暗感慨一聲，神族的科技實在太可怕了。
自己準備了多久，耗費了無數資源，才實現一小段路程的空間跳躍。
可是眨眼之間，神族就追了過來。
李司絲毫不懼，操縱在飛船，在空間內轉了一個『8』字形。
似乎在耀武揚威，大聲向神族炫耀：“你們敢過來嘛？”
神族倒是冷靜下來，並沒有被李司的行爲激怒，情緒波動是非常消耗能量的。
他們也的確不敢過來，輕微地碰撞，就有可能摧毀飛船，令大家想要的靈魂能量，湮滅在空氣中。
“施主，何苦來哉。”一名頭上頂着光圈的神族開口，一臉慈悲法相：“我們並不會傷害你，只要你願意放棄抵抗，我佛願給你一條慈悲之路。”
“只有成爲神族，你才能掌握生命的真諦，瞭解什麼是活着。”一個託着葫蘆的神族開口。
這樣聲音似乎擁有無限法力，即便隔着真空，依舊清晰地傳到李司耳中。
其實他們也並沒有撒謊，作爲唯一的人類，李司還是蠻有紀念意義的。
況且有了50億健康鮮活的靈魂，多李司一個不多，少李司一個不少，神族也沒有心情吞噬李司的靈魂。
李司笑着搖搖頭，衝着周天神族豎起了一箇中指，然後又緩緩朝下。
看不起。
李司代表全人類鄙視你們。
談什麼佛法真經，被生存的牢籠禁錮住，你們根本不可能讀懂佛法的真諦。
那漂浮在空中的佛陀搖了搖頭，緩緩開口道：“佛法無邊，不渡無緣之人。既然施主執着於苦海，那我就送施主一程。”
下一瞬間，李司只感覺眼前的空間一蕩，一尊佛像出現在李司面前。
臥槽！
李司嚇了一跳，這也太可怕了吧。
他既然可以直接忽略空間，一步跳到飛船內部，跳到自己面前。
這用科學根本無法解釋吶。
這尊佛像伸出手，緩緩擱在李司頭頂。
他的速度並不快，可李司卻根本沒有反抗之力，似乎，這片空間已經被他禁錮住了。
“佛君出手了。”
“直接吞噬他的靈魂，控制他的軀體。”
“我佛慈悲，這個人能成爲佛君座下護法，倒也是好事一件。”
“南無。”
“這個人類太自不量力， 我已經看出來，他也是機械生命，根本不是純粹的人類。”
李司呆呆怔怔地站在那裡，只感覺自己大腦中多了些其他東西。
痛！
撕心裂肺的痛，彷彿大腦被人用斧頭砍開了。
4號，你的使命是守護。
這樣的聲音突然響起，一道一道疊加在一起。
我的使命是守護。
李司呆呆怔怔地回答道。
下一秒，面前的佛像突然消失，再次出現，又回到了宇宙中。
他強忍着痛苦，卻有一道金色的血液緩緩從脣邊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