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越來越濃重,海上的冷風不停地吹過來。侯德昌和呂皖的衣服從裡到外都是溼漉漉的,兩個人凍得只打哆嗦。
荒島上什麼都缺,就是不缺生火材料。倆人一起去樹林裡面找了一些乾草和樹枝,很快就用行李箱裡面的火柴升起了篝火。
望着這熊熊燃燒的篝火,二人感覺非常幸運,他們至少不用像貝爺那般,在荒野求生節目裡面鑽木取火。鑽木取火原理極爲簡單,操作起來還是很費精力的。
“把衣服脫下來烘烤一下吧?不然會感冒的。”侯德昌看到給她的衣服還是有一些溼了,朝呂皖說道,“在這裡生病了,可就麻煩了。”
“啊?脫下來?”呂皖聽到侯德昌的這個建議,美貌絕倫的臉上泛起紅暈,她明顯是害臊了,但立即就恢復理性,“你找個地方迴避一下,我這就晾曬。”
侯德昌心裡想:其實都看過了,沒啥神秘感。
不過他還是朝沙灘前面走去,以便方便呂皖晾曬衣服。他自己也找個地方,把褲衩脫下來,放在樹丫上面晾曬着。
“啊……”侯德昌剛晾好衣服,那邊就傳出呂皖的尖叫聲,“侯經理,過來一下!”
怕是遇到了什麼危險,侯德昌趕緊過去。
只見呂皖只穿紅色鏤空內衣,顯得極爲嫵媚撩人。她指着地上,一臉的驚慌失措。
沙灘上出現一隻巨大的螃蟹,正舉在兩隻大大的鉗子耀武揚威。
“我以爲是什麼猛獸呢?”侯德昌鬆了一口氣。
他從旁邊舉起一塊大石頭朝海蟹砸去,那海蟹就變成一灘“腦漿”了。
“你現在有點餓了吧?”侯德昌道,“我們得把這個螃蟹烤熟了吃。”
“都這個樣子了,還怎麼吃啊?”呂皖看着一灘泥漿一樣的海蟹,很抗拒,“這個東西我可吃不下!”
“現在可不是在城市,能吃上螃蟹不錯了!剛纔那些餅乾和牛奶提供的熱量根本不夠!”侯德昌邊勸慰道,邊拿着螃蟹放到火上燒烤。
沒多久,螃蟹的香味兒蔓延開來,呂皖不自己嚥了一下口水。
侯德昌把螃蟹鉗子給她,呂皖還是有些抗拒,但同時又吞了一下口水。
“呂總,吃吧,現在是非常時期,不丟人的!”侯德昌安慰道,“你吃螃蟹也是很美的!”
呂皖還是抗拒不了這個香味,拿過螃蟹津津有味的吃了起來。
侯德昌又去抓了幾隻螃蟹,溫飽問題總算得到了解決。
“你……怎麼沒穿衣服?”溫飽解決了,呂皖才注意到不雅情況。
侯德昌也蒙了,他聽到呼救聲就立即跑過來,還來不及顧得上這些細細枝末節!
尷尬之餘,侯德昌趕緊往前面走去。
“不要,那些都是小事啦!你去把衣服拿過來把烘烤吧。你就在這裡,只是不要東張西望就好!”呂皖說道。
這荒郊野嶺,黑燈瞎火的,確實挺害怕的,何況一位女生。
二人只能這樣,尷尬的背對背的坐着。這海邊晝夜溫差很大,白天把人烤焦,晚上又把人凍得瑟瑟發抖。
不行,這樣下去,沒有餓死渴死,就得先凍死了。
“行李箱裡面還有一些男人衣服,只能穿穿了。”說完,侯德昌給呂皖遞過去一件T恤,一條沙灘褲。
幸好,那是一個防水旅行箱,裡面的衣服等物並沒有打溼。
“呂總,你穿上吧,不然就凍壞了!”侯德昌看着只穿着三點的呂皖,非常關切的說道。
呂皖本來非常抗拒穿其他男人的衣服,特別是一位根本不認識,甚至可能已經死去的男人的衣服。
但是沒有過幾秒,她的理智就戰勝了情感,把衣服和褲子穿起來。畢竟,這位呂皖和一些小女生還是不太一樣的,她比普通女孩多了一份理智,少了一份感性。
夜越來越深,侯德昌的心情本來有些低落。但是,看到呂皖安靜的坐在淺灘上,他心情就變得寬慰起來。
“侯經理,謝謝你,不然我已經……”呂皖擡起頭,非常真誠的對侯德昌說道。
侯德昌沒有接話,呂皖繼續說道:“接下來幾天,可能還要拜託你照顧!就麻煩你了,等回到國內,必有重謝!”
“言重了!我一個人也很難生活下去!”侯德昌接話道,“就不要談什麼重謝了!”
聽到“重謝”二字,侯德昌的心裡突然很不舒服。他救呂皖,不是爲了要什麼重謝,僅僅是出於內心的本能。
很多時候,絕境之所以被稱之爲絕境,一個很重要的原因,就是其對人內心意志的摧毀,它能把一個正常的人生生地蹂躪逼瘋。
人是羣居動物,在荒島上有個伴是至關重要的事情。
侯德昌慶幸有了呂皖在身邊,這一切得到了遏制,那份蒼茫的無力感不會再繼續蔓延,侯德昌也再次燃起了繼續活下去的勇氣。
“現在太累了,我們都休息一下吧。”侯德昌不想花時間去關注那些無關緊要的小情緒。
呂皖雙眼看着侯德昌,表情很複雜,也不知道此人值不值得信任。
“你放心睡吧,我不是那種趁人之危的人。”侯德昌補充道。
呂皖這才慢慢躺下,侯德昌不敢睡去,只是躺下,不敢睡得太深,偶爾打一下盹,他需要隨時起來面對危險。
迷迷糊糊中,他突然感覺到有什麼軟軟的東西靠近了他。
他開始警覺起來,莫非是島上的野獸?
一開始他還沒反應過來,等他睜開眼,赫然發現呂皖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枕在他的手上,抱着他睡覺。
可能是呂皖把侯德昌當成抱枕或者布娃娃了吧,侯德昌也覺得很尷尬。
這裡是荒島,缺乏安全感很正常,侯德昌也沒有覺得有任何不妥。
他雖然很享受這種淡香撲鼻,軟玉在懷的感覺,不過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多少有些趁人之危的意思。
侯德昌想把她推開,誰知道她居然在這個時候醒了。
侯德昌已經做好被誤會的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