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老臣……”譽王爺見皇上過來,趕緊俯身行禮,卻被皇上攙住,惡狠狠地說了一聲。
譽王爺不再說話,瑤光依然跪在地上,和瑤光跪在地上的,是賢王府的衆人。
“朝堂本來就不是賢王府想進的地方,只是一直顧慮骨肉情深,既然皇上這樣要求,臣妾替賢王府應下了,也謝皇上的恩典。”瑤光平靜的擡頭,看了皇上一眼之後,就俯下身子謝恩。
“皇上,您怎麼來了?”虞老頭本來在室內,聽到靈堂上有人喊着萬歲,趕緊出來,見到見皇上的時候,瑤光已經站起身來,正取了香遞給皇上。
“皇上當然是祭拜鳳子楚來的,鳳公子雖然是賢王府的謀臣,卻也是朝廷棟樑,好幾次朝中遇事都是鳳公子出良謀解決呢。”瑤光安靜對着外公說話,皇上尷尬的笑笑,爲鳳子楚的牌位上了一炷香。
“天妒英才。”皇上輕聲的嘆息一聲,瑤光安靜的看着皇上,並不言語。
“皇上是不是看在鳳子楚曾經爲朝堂出力,更爲賢王府出生入死的份上,給他一份死後的哀榮吧。”瑤光輕聲的一句,皇上不由得轉身,看向瑤光,緩緩點頭。
上完香皇上不再說話,就安靜的走到譽王的面前,說了一聲:“走吧。”
譽王爺低頭站在那裡,聽了皇上的話之後,趕緊的邁動步子,跟隨着皇上的腳步,瑤光看着他們的背影,眼中終於現出淡淡笑意。
皇上的身影走遠,整個賢王府突然間爆出一聲歡呼,接着歡呼聲成片,瑤光看着這些身穿白衣的人臉上浮出的喜悅表情,心底酸澀莫名。
如果沒有鳳子楚的離世,這恩典是討不來的,再說,這恩典,也只是壓住了皇上明面上對賢王府的針對,可是背後的針對,更是防不勝防。
見瑤光一臉凝重,薛連城輕聲的說了一句:“王妃有什麼打算?”
“現在該來的人都來的差不多了,明天給百姓們一天祭奠時間,
後天,是頭七,準備出殯吧。”瑤光輕聲的說完,就緩緩轉身。
“這……”薛連城有幾分的爲難,但是孫大夫囑咐過,他看着瑤光,一時間不知道要說些什麼。
“我也不捨得,可是終歸有一別,他的靈堂在這,是非就會多一些,以後的賢王府,還是斂卻鋒芒的好。”
薛連城只能遵從,在瑤光的安排下,在頭七,就匆匆爲鳳子楚出殯,出殯那天,瑤光終究是忍住沒去送葬,因爲她是賢王府主母,鳳子楚只是賢王府的謀臣。
待棺槨出門,瑤光也換了衣服,稍微改了下妝容,混到百姓之中。
不得不說,賢王府和鳳子楚還是頗得百姓愛戴的,第六天百姓的公祭,從早上開始一直持續到半夜,知道第七天的早上,還有百姓堵在門口,只是爲了能在出殯之前給鳳公子上一炷香。
出殯路上,百姓更是掃街以待,鳳公子的棺槨走到哪裡,哪裡都會有一片百姓跪倒在地,淚流滿面,瑤光跟在棺槨後面,安靜的看着痛哭流涕的路人,她隱約聽得到他們說話,說的全是鳳公子的好。
鳳公子良謀天下無雙,爲百姓謀了不知道多少好處,他的手下更是扶危濟困,在賢王病倒的這些年,他做着賢王應該做的事情。
纔開始,人羣中只是低聲的喊着鳳公子,不長的時間,瑤光就在他們的話語中聽到了賢王府,聽到了賢王,瑤光安靜的跟在看熱鬧的人羣后,聽着他們用讚揚的話語讚揚着賢王府,想着以後,自己會是這賢王府的主人,她的心底竟然隱隱升起了幾分驕傲。
“鳳公子,鳳公子……”一聲尖銳的女聲衝破低沉的哭泣,在瑤光的身側傳來。
瑤光趕緊扭頭去看,是一個女子,穿着一身白衣,擋到了鳳子楚的棺槨前。
這個女子,眼睛已經哭得像桃子一般,兩腮還掛着淚珠,姣好的面容上縱橫着幾道淚痕。
“秦如煙。”瑤光不由得輕聲喊道,看着她神色
中的哀傷和堅定,瑤光無論如何都無法將她和幾日前那個嬌弱的女子聯繫到一起。
“秦小姐,你來這裡做什麼?你不是賢王府的人,沒有必要爲公子披麻戴孝。”薛連城有些詫異的看着眼前的女人,有些不悅的說道。
他跟在鳳子楚身邊多年,當然知道鳳子楚不是一般的討厭這個女人,這個和鳳子楚在許多年前就有婚約的女人。
“我是她未過門的妻子,今天他出殯,我難道不該來送他一程?”秦如煙堅定地看着薛連城,沒有絲毫的退縮。
薛連城嘆了口氣,想說話,卻終是沒說出來,什麼道不同各不相爲謀,什麼鳳子楚心中已經有了別人的話,他堵在心頭,終於沒說出來。
因爲秦如煙已經跪到了棺木前面,她期期艾艾的靠近棺木,在棺木前低聲的是說道:“公子,我一直知道,我入不了你的心,可是十年前,在見你第一面的時候,你就入瞭如煙的心,我一直等你娶我,沒等來盛大的婚禮,卻等來了你的葬禮,但是,我是你的未亡人,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秦如煙的話語堅定,說話的時候淚水如不息的泉。
瑤光在不遠處看着都有幾分的動容,她安靜的看着那個當在棺木前的女子,輕聲對身邊的小倩吩咐了幾句,小倩愣了一下,趕緊向着薛連城走去。
薛連城聽了小倩的話,趕緊走到棺木前,輕聲地對秦如煙說道:“姑娘,既然你都這麼說了,我便替公子做主,以後賢王府的楚雲閣,就留給姑娘了,姑娘什麼時候願意過去就去,賢王府雖然沒落了,但是賢王府是姑娘的婆家,以後有什麼事情,賢王府也會爲你做主。”
秦如煙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剛纔看自己還一臉厭煩的男人,突然就轉變了態度,他嘴裡的楚雲閣,那可是鳳子楚日常的居所。
“我會去的,我會去的。”秦如煙一邊說話,一邊看向身前的棺槨,眼中的淚水再次洶涌而出,怎麼都控制不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