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朦朧間,一白一黑兩道身影在曠野裡起落。
前者的白髮老人,身法奇快。他負手而行,看上去十分悠閒。而後面跟着的絕色女子,懷中抱着一名僅着內衫的清麗男子。她目光如炬,緊緊鎖定在前方的老人身上,腳下也不敢懈怠,緊隨其後。
這女子,正是鳳臨。在遇見這白老頭之前,她絕想不到她有一天會如此被動。雖然就表面而言,她能輕易的跟在白老頭身後。可實際上只有她自己才知道,她已經傾盡全力卻難以追上白老頭。
不僅如此,鳳臨還有一種感覺,這白老頭並沒有盡全力與自己拼個輸贏。他反倒像是逗弄老鼠的貓,眼睜睜地看着自己在他面前撲騰。
白老頭走過的路線,鳳臨並不陌生。因爲白天她找尋月初雲時,曾來過一次。
嘩嘩的流水聲,在這夜裡猶顯刺耳。
很快,鳳臨便看見了那飛流而下的大瀑布。這瀑布高約五丈,純白的月光灑下,水鏈泛着白光,猶如天邊璀璨的銀河一般。
鳳臨跟着白老頭來到瀑布邊緣。白老頭的腳步驀然停下,他站在瀑布旁邊的岩石上,白衣紛飛,長鬚簌簌,很有幾分得道高人的模樣。
奈何天色太晚,鳳臨看不清老頭的表情。只是從他的背影看上去有幾分蕭條與落寞。
鳳臨下意識的擁緊了懷抱裡的月初雲,大概是因爲白老頭在的關係,他沒有睡着,只是不好意思的將腦袋完全埋在她的肩窩裡。
鳳臨低頭看着這樣的月初雲,感受着他身體上的溫度,和獨屬於他的氣息。她一想起這個如菊一般淡雅的男子已經成爲她的人,就不由自主的嘴角上揚。
一時的失神,導致鳳臨又落後白老頭一大截。等她醒過神來,不僅再次提步跟上。
鳳臨終於追趕上來,她同樣站在岩石前端,俯視其下。所謂高處不勝寒,鳳臨並沒有多喜歡這種俯視一切的感覺。她偏過頭去,問道:“白老頭,你將我帶到這裡來做什麼?”
白老頭沒有看鳳臨,他也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道:“跟老頭子來便是。”
完之後,白老頭從瀑布上一躍而下,很快,他的白衣就和銀白的水波融合在一起。鳳臨只見他足尖在水面幾個輕點,身體穩穩當當的落在岸邊。
鳳臨駐足沒動,她看人向來很準,可這白老頭她卻完全看不懂他。不過,她唯一可以確定的就是,這白老頭並非敵人。至於他幾次三番試探自己的功夫是何原因,她就不得而知了。
鳳臨略一沉吟,自瀑布之上猛然跳下。兩個人的重量不輕,飛速的向下墜落。眼見着便要沉入水底。鳳臨卻在這時突然發力,她雙腳穩穩的踏在水面,足尖輕點,將平靜的水面上掀起圈圈漣漪。
鳳臨本就生得極美,加之月光溫婉,裙襬又在空氣中肆意飛揚,宛若翩翩落下的仙女。
很快,鳳臨便來到白老頭跟前。這一次白老頭沒有再施展輕功,而是一言不發的向前走去。
白老頭走得不快,鳳臨和懷裡的月初雲對視一眼,跟在他後面。
跟着白老頭向前走了約摸一盞茶的功夫,鳳臨看見一座不大的茅屋聳立在前方的空地上。茅屋的周遭圍着一圈竹子編制的柵欄。院子裡,是幾棵果樹和一塊菜地。
鳳臨心想,這裡該是白老頭的住處吧。
果不其然,鳳臨的想法剛了,白老頭便打開柵欄,回頭對她道:“進來吧。”
鳳臨也不遲疑,抱着月初雲就走了進去。
茅屋的門沒有鎖,白老頭直接推門進去。隨後,他又從懷裡掏出火摺子,將桌子上的蠟燭點。
微弱的燭光驅盡黑暗,藉着蠟燭的光線,鳳臨打量起裡面來。房間裡的陳設十分簡單,僅有一張桌子,四條板凳。
鳳臨老實不客氣的走進門,扶着月初雲在板凳上坐下,她跟着坐在他的身邊,讓他可以靠在自己身上。做完這些,鳳臨便擡起頭,看着白老頭道:“現在可以告訴我了嗎?”
鳳臨是這般好糊弄的人嗎?雖然目前她有求於這白老頭。可她也不願莫名其妙的被他牽着鼻子走。
白老頭沒有開口,鳳臨不難看出他面上的猶豫。
鳳臨挑目看他,冷冷的道:“你若是不清楚,那我現在就離開這裡。”
白老頭沒有料到鳳臨會這麼強硬。畢竟前一刻,她還希望從他這裡得到回到崖上的方法。
白老頭顯然很不會應付鳳臨這種人,他毫無形象可言的抓了抓頭,一副快要炸毛的樣子,和剛纔的仙風道骨簡直派若兩人。他嚷嚷着:“你這個女娃娃真是不好糊弄。”
鳳臨忍不住又翻了個白眼,敢情這老頭子從始至終就動機不純來着。可是,他的目的是什麼呢?鳳臨百思不得其解。
不過,她相信只要她再激上一激,白老頭一定會將自己的目的原原本本的道出來。
這樣想着,鳳臨又繼續道:“既然前輩不願意,晚輩也不勉強,晚輩這就告辭了。”
完這話,鳳臨起身作勢轉身,她在心裡默數“一,二……”
“三”還沒有數出來,白老頭便出口喚住了她:“女娃娃,老頭子還不成嗎?”
鳳臨在心裡一笑,面無表情的回過頭來,她吊高雙目,無所謂的看着白老頭,似乎對他的話並沒有多大興趣。
遇到鳳臨,白老頭算是徹底投降了。他灰溜溜的坐在鳳臨對面。嘆了口氣,道:“其實,老頭子是看上你了。”
白老頭的話一出口,鳳臨只感覺一陣惡寒。她無不鄙視的打量了白老頭一番,雖然從他現在的樣子不難看出他年輕的時候也是一個美男子。可是,現在的他,只是一個白髮蒼蒼的糟老頭子。而自己的口味似乎還沒有這麼重。
不僅是鳳臨詫異於白老頭的話,連她懷裡的月初雲都不由得身體一怔。鳳臨垂目去看他時,剛好對上他有些悽楚的目光。
鳳臨心底不忍,安撫般的對他一笑。
月初雲動了動嘴脣,終是什麼也沒有,只是緩緩閉上了雙眼。
鳳臨扁扁嘴,一點兒也不委婉的道:“白老頭,我對你這樣的糟老頭子着實不感興趣,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第33章白老頭的告白?網址:.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