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慕白這句話落在衆人耳朵裡的感覺是全然不同。再也無法站起來,這意味着什麼?意味鳳臨聞名天下的臨王府從此殘了。
這對整個北月來說都不是一件好事。可是唯獨對女皇而言,這確卻是一個好的不能再好的消息。她原本還擔心鳳臨再次甦醒過來,她便沒有藉口不將太女之位傳給鳳臨,可是現在,她卻有一個合理的藉口,那就是鳳臨殘了。
一國太女又豈能讓一個永遠也站不起來的人擔任?女皇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帶着陰謀的笑容從她嘴角溢出來。這簡直是一個絕妙的機會,女皇覺得現在簡直是連老天都在幫她。
未免被慕白等人察覺她的異樣,這笑容女皇只持續了短短的一瞬間,而後她又恢復如常。她裝作擔心的模樣,連連搖頭道:“不,不行。臨兒還年輕,她的後半身怎麼能……”
女皇並未將話說話,因爲那剩下的幾個人是在場所有人都不願意聽到的。
慕白臉上帶着嘲諷的表情,對女皇的嘴臉,他已經清楚得不能再清楚了。慕白突然有些明白鳳臨這麼做的用意了,與其和女皇繼續耗下去,不如快刀斬亂麻。
只是,這一次女皇註定是要輸了。
慕白兩撇雪白的眉擰成“川”字,他冷冷的吐出幾個字。“事到如今,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說着,慕白擡頭看了女皇一眼,反問:“慕白以爲,和王爺的腿相比,女皇陛下應該更在乎王爺的命纔是。”
慕白的話帶着咄咄逼人的味道,女皇對慕白的態度很是不滿。可是無奈,她現在需要慕白,她需要慕白救活鳳臨。所以,對於慕白的無禮她唯有暫時忍耐。
她花了將近二十年來步這個局,她不介意多等上這麼些日子。只要鳳臨的兵符到手。那時候鳳臨,慕白,路吟風,又有誰能阻止她?
女皇將臉上的陰沉全部隱藏起來,從面上看,她還是那個彷彿擔心着自己孩子的母親。
女皇沒有開口,反倒是鳳舞忍不住了,她抓住女皇的手臂搖了搖,焦急的道:“母皇您還猶豫什麼,快做決定啊!不然皇姐她可就要死了。”
鳳舞的呼喊讓女皇回過神來。她扭頭看了看躺在牀上的鳳臨,終於還是咬咬牙,做出決定。“好,慕白朕要你立刻救醒臨兒。”
這一次,慕白難得的順從的點了點頭。接着他對月初雲露出一個讓他安心的眼神。他開口道:“陛下請你們全部出去,慕白要單獨爲王爺治療。”
一些大夫都有特殊的癖好,所以女皇也沒有多想,率先轉過身走出門去。
鳳舞看了看躺在牀上的鳳臨,又看了看坐在牀頭的慕白。她雖然還是很擔心鳳臨,可也沒有多做停留,跟着女皇便出了門。
最後離開的是月初雲和沈陌。離開之前,月初雲對慕白說了一句:“慕白,王爺就交給你了。”
對着月初雲的時候,慕白臉上的表情終於鬆懈了一些。他對月初雲點點頭,安撫型的吐出兩個字。“放心。”
得到慕白的保證之後,月初雲和沈陌兩人才走出房門,並且將門帶上。
女皇和鳳舞並沒有留在門外等候,而是去了廳裡。有侍從替女皇和鳳舞兩人奉上茶,她們卻沒有動。
和月初雲一樣,她們也在焦急的等在着答案。
等待的過程總是格外漫長的,就這樣過去了整整兩個時辰。
廳裡的幾人已經等得有些不耐煩了。鳳舞更是坐不住,在廳裡來回的走着。女皇不時抿上幾口清茶,但是從她的眉目之間也能看清她很焦急。
雖然慕白信誓旦旦的說她能救醒鳳臨,可是他真有這個能耐嗎?女皇還是有些懷疑。畢竟連那製成毒藥的人都說這毒無藥可解。區區一個慕白,又如何能借?
可是事到如今,她除了相信慕白也沒有別的辦法了。
鳳舞來回走動的腳步聲,讓廳裡的幾人都跟着變得有些忐忑。
就在幾人快要忍不住的時候,一道不緊不慢的腳步聲從門外傳進來。
所有人的目光都盯着門口,沒過多會兒,一截雪白的衣襬便出現在衆人的面前。接着,慕白整個人都走了進來。
月初雲是第一個反應過來的。他立刻從凳子上起了身。向來溫和優雅的他竟然也有如此急切的一面,他迎上前去,張口就道:“慕白,王爺怎麼樣了。”
慕白的表情沒有任何變化,他將視線落在月初雲身上,緩緩的道:“王爺身上的毒已經解了。”
聽了慕白的話,月初雲和鳳舞兩人幾乎同時鬆了口氣。而女皇她此時在意的可不是別的,而是鳳臨的雙腿是否真的殘了。
她一下子站起身來,問道:“臨兒的腿?”
女皇這話一出,月初雲和鳳舞也開始將注意力轉移到鳳臨的腿上面。幾人不約而同的看着慕白,似乎在等他開口。
感受到幾人的目光,慕白的視線在所有人身上游走了一圈。接着他吐出幾個沒有溫度的字眼。“爲了放出毒血,我親自挑斷了她的腳筋。從此以後,她再無任何站起來的可能。”
慕白嚴肅的語氣,告訴着衆人他不是在開玩笑。他的話說完之後,廳裡又迎來了新一輪的沉默。
只是此時幾人所處的心情是迥然不同。其中最高興的要數女皇了。鳳臨無法站立,對她而言簡直是一個天大的好消息。
可是,單憑慕白的一面之詞她又怎會相信呢?她越過桌子,道:“朕要去看看臨兒。”
女皇的話驚醒了衆人,月初雲是第二個反應過來的,接着幾人又再次回到了秋水閣裡。
走進門去,房間裡濃郁的血腥味讓人作嘔。鳳臨還沒有醒,她如面前一般躺在那裡,唯一的不同之處大概是臉色由灰轉白。嘴脣也恢復到正常的眼色。
女皇在牀邊停頓了一刻,她將目光緊緊鎖定在鳳臨蓋在身上的薄毯上。突然,她伸手一掀,便將鳳臨腳邊的毯子掀開。
鳳臨的裘褲被高高挽起,而在她腳踝的位置纏着厚厚的布條,有鮮紅的血液滲出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