橫貫蒼穹的浩大光柱中,萬丈虛影若隱若現,很不真實,只是投影而已,那紛飛而舞的億萬片瑩翠竹葉,亦不真實,是幻化出來的,這整個景象,極有震撼性,恍然是從天而降,似有古老的無上人仙將在此顯化,有着亙古的歲月氣息。
“居然真是師尊說過的那等神物,沒想到啊!”林驚宇驚歎,一時忘記了趕路,“它在今日出現,莫不是每到宗門大比之日門派就將此祭出,還是此時的今日非比尋常,它的出現有着特殊的意義?”
在林驚宇思量間,一陣陣轟隆如雷動的沉悶聲音從地底傳來,像是有什麼兇物在破土而出。
“隆!”
圍繞驚蟄峰的四座山脈,突然裂開,而後從裂開的深淵黑洞中露出一點青碧,碧色蒼蒼,很醒目,吸引了賦雨閣所有人的目光。
伴隨着轟隆聲,那點青碧緩緩升高,那居然是一片竹葉,大的驚人,遠遠超過了芭蕉葉,一出現,便噴薄出精純的天地靈氣。
“唰!”
升高的速度陡然加快,瞬息之間,便與通天光柱中的四道萬丈虛影完全重合,分列四方,高聳入天。
“果真是蕭祖師從絕世凶地中帶出的那四株紫竹,沒想到居然如此之大”。
這就是那四株紫竹,紫色的莖稈,若紫玉,很粗大,怕有十幾人也難以合抱,高約萬丈,越過羣山,無數枝椏散開,隱天蔽日,直接將賦雨閣五脈千山籠罩在其內,而且四株紫竹各有一枝比較奇異的分支,分別搭在其餘四脈的峰頂之上,這宛如凝成了銅鐵澆鑄的一體。
紫竹遮天,但並未在地上投下黑暗,四株紫竹的億萬片竹葉,水洗一般,閃爍着碧色霞光,很璀璨,亦很神秘,半腰繚繞着蒼茫之霧,風過,雲霧翻滾,宛若九天仙境一般。
“日已出,五脈弟子速聚驚蟄峰,五十年一次的宗門大比開啓”,渺渺的聲音再次響起,這一次居然多出一絲激動,顯然這次宗門之比有些不尋常。
林驚宇回過神來,卻發現自己已然來到會武廣場之上,周圍有不少同門,均在紛紛議論,他低首望去,啞然失聲,只見他腳下踩的是一片巨大竹葉,下方雲霧茫茫,已是身在半空。
“這位師兄,這是何故,我們怎麼會出現在這裡?”他向旁邊之人詢問。
“這個我也不清楚,只是聽說今次不同與以往,宗門不僅開啓了這等神秘之物供我等演武,而且若是取得好的戰績或者有耀眼的表現,將會得到豐厚的獎勵!”
這時,林驚宇向前看去,很奇異,前方竟有有一片開闊的平臺,方圓足有千丈,碧色光輝隱現,是紫竹的竹葉凝聚而成,下方還有一道玄奧的刻圖,像是存在了萬古之久,滄桑古拙。
平臺正上方六個紫光大字,紫竹枝椏繚繞而成,熠熠生輝,金丹境演武地!
“這就是我要征戰的擂臺?”林驚宇很震撼,喃喃說道。
他轉首向四周看去,發現其餘三棵通天紫竹上竟也凝聚着巨大的演武地,並且分別對應着元嬰境、長生境和羽化境。
旭日已升,數十道流光凌空而來,來到更高之處,那裡有
碧色翠葉凝聚的二十九張座椅,飄浮於空,將下方四座演武臺一覽無餘,天玄掌教與護教長老林暮天赫然居中而坐,兩旁則是五脈首座和一衆長老。
這數量,超過了當初林驚宇出關所見,可知宗門大比臨近,在外遊歷的諸多師長與同門都已回來,這五十年一遇的盛會不容錯過。
林驚宇的視線從那座椅上之人,一一閃過,可當看向最後一張時,身軀猛然一震,哪裡空無一人,卻放置又一個木質靈牌,上面寫着:護教弟子林逸凡之靈。
“這怎麼可能?師兄明明在世,爲何宗門如此做法?五脈首座師伯不是也知曉此事嗎?”林驚宇劍眉緊鎖,“難道這是在向外人宣告,可這哪裡又有什麼外人?”
對於這些,林驚宇很困惑,理不清,想不明白。
“喂?你是那個誰嗎?”
一道輕靈動聽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似曾相似,有種刁蠻的感覺。
“你是?謝清莞?”
轉過頭後,看清來人,林驚宇的眼睛瞪的很大,寫滿了震驚與喜悅,簡直不可思議,這變化也太大。
“嘻嘻.........,正是本姑娘,如何?是不是認不得了?”
謝清莞蹦跳着而來,碧裙曳地,身姿妙曼,一雙明眸閃亮如星辰,還有一絲狡黠,行走碧葉間,當真是仙女下凡,美麗不可方物。
“真是氣死本姑娘了,居然看不透你的修爲,本以爲這次出關,定將你拋在身後的”,謝清莞來到他旁邊,嘟着嘴,有些氣鼓鼓的。
“這.......這個僥倖而已,誰不知道謝師姐天縱奇才,用不了多久就會超越我這等凡俗之人”,林驚宇違心道,對於這個小魔女他可是半點方法也沒有,只能服軟。
“哼,十多年不見,居然變的油嘴滑舌,別以爲說了好話我就會高興,一會演武臺上讓你見識本姑娘如何厲害”,謝清莞嗔怒,秀美微蹙,似笑非笑,在恫嚇她曾經的小哥哥。
這之後,兩人並沒有再起爭論,並肩向四周掃去,這方演武臺的西北方向,聚集約有一百餘人,他們的修爲皆在金丹境以下,處於築基、聚靈、脫凡等不同境界,師門安排在此觀摩金丹之戰,對於他們以後修道之路,有很好的參考與借鑑意義。
隨後,林驚宇的目光掠過衆多弟子,留意着今天可能成爲他強勁對手之人,很快,他的目光停留在一個年輕人身上,那裡有股剛猛的氣勢在波動,很強!
“你知道他是誰?”見此,謝清莞好奇的問道。
“不認識,宗門裡我熟知的人沒有幾個”。
“孤陋寡聞,他叫孟磊,是我師尊玄青峰一脈金丹境第一人,修爲已至巔峰,只差一步就可以跨入元嬰境,是一個強橫的對手”,謝清莞解釋道。
“還有那一人,名李臨”。
李臨,這個人,林驚宇知道,昨日聽洪天揚說過,三十歲左右,從一衆年輕弟子中脫穎而出,若非洪天揚得赤炎狼認主,他隱然可以穩坐賦雨閣金丹境第一高手的位置。
“嘿嘿......,實力雖然還不錯,可與自己相比,還有一段差
距!”林驚宇心想,因爲連赤炎狼與洪天揚這一笑傲五脈金丹境的組合都敗在自己手中,他不認爲其他的人可以構成威脅。
這時,天際之上,天靈峰首座羽亦然站起,淵亭嶽峙的身影投射,仿若真身親臨這片演武臺,他環視金丹境演武地的衆弟子一眼,而後朗聲說道:“五脈金丹境弟子會武今日開始”。
話音一落後,他錦袖一揮,數十片溫潤晶瑩的竹葉飛出,巴掌大小,墨玉刻成,但顏色不一,眨眼之間,來到每個人的胸前。
“此玉牌,共五十六枚,有四色,當中赤、藍、紫共計四十八枚屬於內門弟子,而其中的八枚青色,則屬於外門弟子,內門弟子玉牌一面刻有乾、坤、震、巽、坎、離、艮,兌八字,同色同字即爲對手,至於外門,刻錄有天、地、玄、黃四字,道理相同,此爲第一輪,其中的勝者,自尋對手,每一色決勝出最終的強者進行最後的對決”,那道投射的虛影,在演武臺中央,朗聲浩蕩,傳遍四周,而後又喝道:“你們可聽明白?”
“明白!”一衆弟子,皆爲金丹之境,血氣十足,大聲迴應。
一時回聲浩蕩,震得空氣轟鳴,響徹五脈千山。
這種方式很公平,有師長監督,完全隨機而爲,強強對決,還是強弱比拼,全憑天意。
這樣,在一場對決中,若能取勝,就可以進入下一輪,雖然可能會發生強者淘汰,而弱者晉升,不可否認,個人機緣亦是實力,而且是修煉不來的。
林驚宇伸手取下飄浮在胸口的玉牌,覆手而看,赤色乾字,他有些意外,沒想到居然是第一個上場演武之人。
“呵呵,如此也好,當一飛沖天!”,他笑了起來,在心裡想到。
“在樂什麼?”旁邊傳來悅耳地詢問聲。
“哈哈.....,怪不得,原來是在苦笑,第一個比試之人,莫大的榮耀”,看清他的玉牌後,謝清莞揶揄道,無比高興,“若是首輪便遭遇我師兄孟磊,那你豈不是要止步於此”。
她話剛說完,不遠處孟磊手中的玉牌就發出微光,與此同時,林驚宇手中的似有感應一般,兩相呼應。
“啊!我只是說說而已”,謝清莞逃也似的閃身離開,衣袂飄舞,翩翩若仙。
此時,轟隆一聲,若戰鼓擂動,聲勢驚人,所有人聽在耳中,竟有熱血沸騰之感。
而演武場,羽亦然的投影,流光飛掠,倏然間消失不見,“外門弟子演武開始!”
聲音自高空而來。
“唰!”
八道身影如虹,破空逐風,來到碧色平臺之上,兩兩對峙。
“轟!”
幾道身影突然對轟在一起,爆發出極大威能,一時演武地內,劍光縱橫,人影翻飛。
突然,一股強大的氣息沖天而上,它不狂暴,很自然,極其雄渾,巍巍然,頂天立地,亙古長存一般,就像這覆天的紫竹,挺拔偉岸,正氣浩然。
“如此陣勢,外門之人,難道是他!?”林驚宇眸光一縮,身上不知覺的涌動出磅礴戰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