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月子期間,蘇瑾雲才感受到宸元夫人說的那句話:女人有了孩子,整顆心就只有孩子了。每日裡蘇瑾雲都會叫奶孃將孩子抱到榻邊和她一起睡,每日裡看着孩子,怎麼也看不夠。
二公主的奶孃是柳氏挑好送進宮,蘇瑾雲親自過目的,是以對於奶孃江氏蘇瑾雲還是挺信任的。
出月子這天,蘇瑾雲簡單的用過早膳,江氏抱着二公主走進殿裡,向蘇瑾雲行禮後,將二公主抱到了蘇瑾雲懷裡。
蘇瑾雲接過孩子,一張小臉相比剛出生時已經稍稍張開了一點,依舊是粉嫩嫩的。孩子還在睡覺,蘇瑾雲看向江氏問道:“昨晚琛兒睡得可好,有沒有哭鬧?”
江氏在一旁落落大方的答道:“回娘娘的話,二公主昨夜醒了三次,吃了奶水又繼續睡了,也沒有哭鬧,很是乖巧。”
聽着江氏的話,蘇瑾雲面帶微笑逗弄着懷裡的孩子。
柳氏笑道:“二公主是個聽話的孩子,不哭不鬧,日後娘娘也會輕鬆許多。”
蘇瑾雲將孩子遞給柳氏:“現在還小哪裡就能看出日後的性子了,本宮只願她平安就好。”
“娘娘說的是,做母親的最希望的就是孩子健將康康的平安一生了。”
兩人說着話,汀蘭進來道:“娘娘,佟太醫來給娘娘請平安脈了!”
柳氏聞言,和江氏一起帶着孩子退下。
這是蘇瑾雲生下孩子後,佟太醫第一次來請平安脈,主要是看蘇瑾雲的身子恢復的怎麼樣了,是否還需要繼續調養。
佟太醫給蘇瑾雲把脈後,先是恭喜了蘇瑾雲,而後建議道:“恭喜娘娘,娘娘的身子已經完全康復。只是依據臣的行醫經驗,藥物避孕畢竟傷身,建議娘娘近半個月不要侍寢,否則容易再次懷上。雖然娘娘的身子已經康復,但並不適合短期間再次懷孕。”
蘇瑾雲點點頭:“本宮知道了。”佟太醫這一點,也是蘇瑾雲欣賞的一點,他不會從利益角度去替自己考慮問題,只會以一個醫者的角度替自己考慮。
因着蘇瑾雲坐完了月子,柳氏打算今天下午就出宮回府,因此用過午膳後,蘇瑾雲叫了柳氏在殿內說話。
蘇瑾雲一臉感激的看向柳氏,如今蘇家,自己也只有叔父一家親戚了:“嬸母,這些日子多虧了你在一旁照顧,若不是有你在,本宮的身子可沒這麼快就恢復了。”
柳氏笑道:“妾身不過是在一旁湊熱鬧,主要還是汀蘭她們幾個伺候的好。”
蘇瑾雲搖搖頭:“嬸母不必推辭,本宮是真心感謝你的,我們之間也不必說那些客套話,汀蘭她們哪裡懂得怎麼照顧產婦呢!”
聽蘇瑾雲如此說,柳氏也是會心一笑:“兄嫂就你這麼一個孩子,我總要照看着。況且現在蘇家,都是因爲你纔再次漸漸興盛,在你有需要的時候,我怎麼能不管你呢!”
蘇瑾雲想起之前父母在時蘇家的興盛,不由的紅了眼眶:“現在還不夠,蘇家終有一日會如之前一樣鼎盛的。”
柳氏點點頭,拍了拍蘇瑾雲的手:“嬸母相信,你會做到的,但是你也不要給自己太大的壓力,蘇家不只你一個子嗣,還有你兄長,他一個男子漢總要替家裡出一份力的。”
“大哥可是要回來了?”叔父唯一的子嗣,自己的堂兄蘇瑾羽,已經從軍一年,也該是時候回來了。
提起蘇瑾羽,柳氏面上就露出自豪之色:“原本是說要從軍三年的,但是羽兒他最近立了功,再加上你生下二公主,皇上特意下旨召羽兒回京,休假兩個月。”
蘇瑾雲一驚,這事怎麼沒聽蕭天佑說起?
又聽柳氏繼續道:“這事我也是進宮前聽你叔父說起的,皇上只是下的口諭,並沒有下聖旨,所以知道的人不多,這事也不是什麼很光榮的事,我和你叔父也一直沒說。原本你叔父是不同意讓羽兒提前回來的,但皇上說得對,也該先給他找個媳婦,畢竟戰場兇險,總該給蘇家留個血脈。”
蘇瑾雲見柳氏面色有些黯然,連忙道:“大哥武藝高強,就是遇到危險也是逢凶化吉的,嬸母不必擔憂。”
柳氏聞言朝蘇瑾雲一笑:“我知道,我想來想去覺得皇上說的對,不是其他的,就是羽兒的年紀也不小了,你看你都是做母親的人了,羽兒還跟個調皮小子似的,沒個人管教也是不妥。”
蘇瑾雲也是贊同,蘇瑾羽的年紀的確是該準備成家了,於是看向柳氏問道:“嬸母今日說起這些,可是有了相中的姑娘?”
提起這些,柳氏更加滿面紅光:“我還真看中了幾個,也打聽過了人品都還不錯,娘娘幫忙參考參考。一個是周家的小姐,聽說及笄後就跟着學習管家,現在周家後院的事情大半都是她說了算的。一個是顧家二房的嫡女,知書達理,我也見過一面,看着也是不錯。再一個就是安國公府的三小姐了,雖然是庶出,但是從小養在老夫人身邊,一點都不比嫡出的小家差。”
柳氏說着這幾人,蘇瑾雲腦子裡便開始思量着:“你說的這個周家可是穆家的親家?”
柳氏點點頭:“娘娘也知道,鎮國公府看着風光,但朝中無人,老爺手上沒有實權,真正有實權的人家也是看不上我們的,所以我只能跳過這些權臣勳貴之家了。”
蘇瑾雲一笑:“嬸母考慮的是,這些權臣勳貴家的女兒就是嫁過來,也定和大哥相處不到一塊去,與其這樣,還不如我們自己降低要求,只挑那賢惠明理的就是了。”
見蘇瑾雲同意自己的看法,柳氏高興道:“我正是這個想法呢!”
“不過這周家本宮覺得不妥。”蘇瑾雲向柳氏分析道:“穆家倒了之後,周家的地位也是一落千丈,雖說我們只是要挑選賢良的女子,但也得能給大哥添上一分助力纔好。周家小姐雖然能幹,但周家到底帶了幾分商賈之氣,大哥日後畢竟是要承襲國公爵位的。不說在事業上幫助大哥,至少要能撐得起鎮國公府的門面。”
聽蘇瑾雲這般一說,柳氏再細細一想,也覺蘇瑾雲說的有理,又問道:“那顧家和安國公府的呢,娘娘以爲如何?”
蘇瑾雲想起顧家的小姐,沉吟了一會兒道:“顧家大房的翰林大學士深得皇上信任,連帶着二房在京城裡也頗有聲望,再加上二房的子孫也開始走上仕途,的確是不個不錯的選擇。”
聽蘇瑾雲這般說,柳氏面上一喜,正要說定下顧家小姐,卻又聽蘇瑾雲道:“不過可能還是要讓嬸母失望了,本宮不認爲與顧家結親是好事。”
柳氏面上笑容一頓,疑惑道:“可是其中還有什麼我不知道的。”
蘇瑾雲嘆道:“嬸母也知道,昭和夫人在皇上心中的地位也不一般,再加上顧家的風光,我們如果與顧家結親,難免有人會說我們要藉助顧家東山再起,而且如此這般,便是間接將本宮與昭和夫人綁在了一起。”
柳氏聞言挑眉道:“既是如此,那顧家這親我們也不要了。”
蘇瑾雲點點頭:“至於安國公府的小姐,本宮也不是很瞭解她們府上的狀況,待本宮命人打探清楚後再跟你說。”
一人計長兩人計短,對於蘇瑾雲的建議,柳氏自是不會反對。
柳氏出宮後不久,高德就前來傳話,今晚蕭天佑會過來。
看着宮女們曖昧的笑容,蘇瑾雲感覺臉上燥熱。走進內殿又見汀雨汀芷正在興高采烈的挑選衣服,隨口問道:“你們這時候挑衣服做什麼?”
“自然是給娘娘挑的啊!娘娘今晚是生下公主後第一次侍寢,自然得打扮漂漂亮亮的,最好能讓皇上在鳳儀宮多留宿些日子纔是!”汀雨回頭想也不想的答道。
蘇瑾雲聞言又是一陣面熱。不過只是一次侍寢而已,需要這麼大陣仗嗎?但見兩人熱情高漲,蘇瑾雲也只由得她們去了,只是心裡想起今晚的侍寢,蘇瑾雲一顆心就砰砰直跳。
坐月子這一個,蕭天佑也來過鳳儀宮幾次,只是礙着柳氏在,每次都是過來坐一會兒就走了,更別說是留下來陪蘇瑾雲了。再加上之前有孕,雖然也有同牀共枕過,但是夫妻之事卻是沒有的。
若說蘇瑾雲沒有在期待,這是假的。只是又想起佟太醫的話,蘇瑾雲心中的一絲期待也消失殆盡了。恩寵固然重要,但自己的身體卻是更重要。
思及此,蘇瑾雲開始思索,今天晚上該如何面對蕭天佑。
原本高德來傳旨時就已經是接近晚膳時分,用過晚膳,汀雨汀芷便拉着蘇瑾雲要替她沐浴更衣。
月子裡每日都有擦身子,但是沐浴卻是沒有過,蘇瑾雲一直覺得自己身上有股長期沒洗澡的油膩味道,是以這晚蘇瑾雲堅持多泡了半個小時,直至浴桶裡的花香沾染到身上,蘇瑾雲這才起身更衣。
看着身上寬鬆的粉色抹胸以及同色外賞,蘇瑾雲臉上亦是飛過一絲霞雲。粉色,多麼曖昧的顏色啊,尤其是在這個時刻,蘇瑾雲看着鏡中的自己,感覺自己恍若一個陷入情感漩渦之中的豆蔻少女,純情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