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芸熙趕緊制止:“住手。”
梅兒收回匕首,恨恨的說道:“娘娘,她對你做了什麼?”
福芸熙拿出帕子擦擦嘴,說道:“沒事,跟她無關,你出去吧。”
梅兒收起匕首狠狠瞪了譚霞一眼,這纔不甘願的走出去。
譚霞哭道:“我不想要這個孩子,我都不知道他是誰的。”
福芸熙安慰道:“罷了,你就當他是安王的吧。如今安王失去了記憶,他也不會記得孩子的事。”
譚霞閉上眼,任憑眼淚如斷線的珠子般滾落。
福芸熙問道:“你看見的怪物是什麼樣子?”
譚霞明顯的瑟縮了一下,說道:“蜈蚣……巨大的蜈蚣。我那天晚上驚醒,就看見屋裡站着兩個人,一個身穿道士服的人把一個藥丸塞入一個穿着龍袍的人嘴裡,沒多久那穿龍袍的人就渾身顫抖,緊接着一隻巨大的蜈蚣從他嘴裡鑽出來一直跑到我這裡,它要鑽入我的肚子,我好怕……嗚嗚嗚……”
福芸熙抱住譚霞,輕聲安慰着,她怎麼覺得這畫面有些熟悉?道袍?龍袍?難道是千年前的那件事?
還記得她進入密室的時候,那隻從屍體裡鑽出來的大蜈蚣,現在想想還有點後怕。
可是譚霞爲什麼無緣無故會看見這些幻像呢?難道這世上真的有什麼妖魔鬼怪?
紫衣門的手伸入王府到底有什麼目的?福芸熙覺得自己被一個巨大的謎團包圍着,找不到頭緒,越是掙扎捆的越緊。
經過福芸熙安慰,譚霞算是安定了不少,福芸熙卻不敢多逗留,畢竟宮逸軒讓自己準備祈福的事情呢,這表面功夫還必須做,免得被人疑心。
在安王府她也沒多逗留,回宮後開始準備各項事宜。
白玫卻在福芸熙忙碌的時候命人送來一盤點心,梅兒看見那點心立即被氣炸了肺,冷笑道:“這也欺人太甚了,吃過的點心還送來!”
福芸熙瞄了一眼卻沒說話,不過心裡放下一塊石頭。
蘭兒氣的把點心連同盤子一起扔到門外,罵道:“目中無人的東西,只不過是個妾,還敢如此囂張。”
當屋內沒有閒人的時候,福芸熙笑道:“你們錯怪她了。”
梅兒問道:“有什麼錯怪的?那點心明明是她咬過的。”
福芸熙用筆畫了幾下說道:“看看,是不是這個形狀?”
梅兒和蘭兒點頭道:“沒錯。”
福芸熙笑道:“這是一種番外的文字,叫OK,也就是好的意思。她只是想告訴我她收到了太妃的話,一切都包在她身上,讓我放心做事。”
梅兒和蘭兒有些侷促,梅兒說道:“我們哪裡知道是這個意思啊,只是看見被咬了幾口的點心,誰會想那麼多。”
福芸熙此刻的心情好了不少,回想了一下從穿越到現在的事情,有悲苦、有無奈、有虛僞……深情少之又少,不過她卻不後悔。
人生若是每日都吃飽喝足睡大覺還有什麼意思呢?自己經歷的種種可以寫成一本書了,這樣的事情換做旁人來經歷會怎樣?在宮鬥中死去?這也許就是普通人的結局了,可是自己不一樣,就像仙人掌一樣頑強的活着,因爲只有活着才能面對更多的精彩。
想着想着她不禁傻笑起來,梅兒好奇的問道:“娘娘,想到什麼了?”
福芸熙感嘆的說道:“我在想我這一生。”
蘭兒愣愣的問道:“娘娘的一生是怎樣的?”
福芸熙只是笑着說了兩個字:“活着。”
蘭兒聽的一頭霧水,梅兒卻感悟了些什麼,說道:“是啊,活着,人只有活着才能感受到各種樂趣。以前有幾次我都以爲自己死定了,但是我還活着,是慶幸也是無奈。
想想死在我手裡的人,他們這一生雖然不長,但是也都充足,我想他們也該死的瞑目了。”
福芸熙笑道:“不說別人了,既然我們都活着,那就好好活下去,不管將來面對的是怎樣的困難,我們都要以活下去爲本的去抗爭。人啊,一旦死了,就什麼都沒有了,還不如保命要緊。”
蘭兒傻傻的說道:“這話聽着怎麼有點自私呢?不過又挑不出毛病,的確是死了就什麼也沒有了。”
福芸熙笑道:“行了,不感慨這些了,都去歇着吧。”
宮裡的日子忙碌又清閒,這是一種很矛盾的感覺,一大早起來分派給宮裡人各種任務,稍後就是宮人開始忙碌,主子開始清閒。
眨眼間便到了宮逸軒去安國寺祈福的日子,雖然沒有很大的儀仗,但侍衛卻帶了不少。白玫稱病不去了,宮逸軒便帶着福芸熙進入馬車。
車輪滾滾,福芸熙不禁懷念起自己做的那輛帶減震的馬車了。
今日,能否帶走宮逸軒還是個未知數,若是帶不走該怎麼辦?總之福芸熙心裡是忐忑的,她賭了無數次,有輸有贏,這一次的結局怎樣,誰也無法預料。
馬車行至城外山路上,四面八方殺聲大起,福芸熙知道這是獵豹安排的人。
宮逸軒聞聲喝道:“什麼人。”
車外的侍衛說道:“回皇上,是山匪。”
宮逸軒冷哼道:“殺,一個不留。”
福芸熙心裡一跳,暗自爲外面的人捏了一把汗。不管怎樣,今日在此死去的人都是因爲她的一句話,一個念頭,所以她覺得自己是個罪人。
宮逸軒看着福芸熙說道:“愛妃不必擔心,朕帶着的都是精英,不會有事的。”
車轅上坐着的祥福說道:“皇上,那些山匪很兇悍,人數過多,我們還是逃吧。”
宮逸軒猛的推開車門,祥福不察被車門拍下車去。
福芸熙看見外面穿着普通麻布衣的人與侍衛打作一團,他們下手狠戾,不給侍衛任何喘息機會。
宮逸軒冷着臉說道:“這些人不是普通的山匪,留幾個活口,一定要問出他們背後的指使人。”
趕車的侍衛手心出汗,他很想逃,可是皇上沒發話他什麼也不敢做。就在這時,山上射下一隻箭,侍衛悶哼一聲墜下車去,緊接着一支箭擦着馬的臀部過去,馬兒受驚,頓時長嘶一聲撒開蹄子狂奔而去,車內的宮逸軒不放一下滾入福芸熙的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