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子涵將事情跟沈清伊,米雨柔與淑妃三個人說了一遍,最後解釋道:“如今皇上還在乾坤宮忙着,怕娘娘擔憂,所以讓微臣特意來跟娘娘說一聲,讓皇后娘娘不要擔心!”
沈清伊怎麼能不擔心,她原以爲鄭氏會一怒之下,要了鎮國公的性命,可沒想到鄭氏也不是個省油的燈,她知道自己被算計了,不肯妥協,不肯認命,雖說是按照沈清伊思量的,將鎮國公整治了,可卻將更大的隱患留給了沈清伊!
“都怪本宮,每每想要幫忙,卻總也幫了倒忙,若是誠王……”沈清伊有些不敢想象,抿着櫻脣,沒有將後面的話,繼續說下去,而是張口道:“唐少將軍趕緊回乾坤宮吧,就跟皇上說,後宮裡頭不用擔憂,本宮好的很,會好好照顧好幾位皇子,公主的!”
唐子涵看着沈清伊的模樣,便知道她是憂心的,又怕沈清伊想出什麼別的門道,少不得爲她解憂道:“皇后娘娘放心,皇上此刻正與江司城商議着,也不是多麼令人擔憂的事情,鎮國公夫人一介女流,將事情想得太簡單了,兵士豈是說更換主子便更換主子的,死士更是不用說,鎮國公癱了,那些個死士也只會忠心於鎮國公府,絕不會倒戈,微臣過會兒會去會一會鎮國公府的人,說到底,微臣也算是他們半個主子,讓他們敬忠職守也是應該!誠王府那邊得到的,不過就是一塊石頭模子和少許兵士而已,是怎麼也不可能現在反叛的,再者說,還有江司城那邊的先帝暗衛牽制着!”
唐子涵的一席話,果然讓沈清伊輕鬆不少,但眉頭還是沒有鬆開,只覺得自己給李天佑找了天大的麻煩,不由得道:“本宮明白,你且去忙你的去,後宮裡還有淑妃呢,放心便是了!”
唐子涵扭身欲走,卻又迴轉回來道:“還有一事,宛姨娘在鎮國公府是待不得了,她的年紀也不小了,微臣的意思,是讓她在公主或是皇子身邊做個掌事姑姑,護着皇子和公主,不知道皇后娘娘意下如何?”
沈清伊瞧了米雨柔一眼,道:“和淨身邊有個魏飛悅和意涵,太子身邊有雨荷,如今二皇子與太子在一處還好,若是他日漸漸大了,便不能總在一處了,不如讓她跟在二皇子身邊吧!你將人放到內務府,餘下的事情,本宮會讓姜嬤嬤來安排!”
唐子涵點了點頭,這才扭身離去!
姜嬤嬤那廂自去安排,到了內務府給宛姨娘改了名字,喚作宛如,直接成爲了二皇子的掌事姑姑。
乾坤宮卻是一夜通宵達旦。
唐子涵將鎮國公府暗衛的事情攬了過去,能收攏就收攏,不能收攏便直接把那些人做掉!江日天甚至給了他十幾個人幫着,鎮國公府的暗衛再厲害,也敵不過先帝與李天佑的暗衛!
而江日天卻與李天佑商議了一晚,該如何應對這件事情。
江日天下了朝,沒有回郡主別院舞雪齋,而是直奔江府而去,這些日子江日天每日都會往江府去一趟,但是還從來沒有這麼急過。
興德見到江日天便不滿,他也不明白爲什麼如今他的情緒愈發外露,身子也瘦削的厲害,尤其是那一張臉,看着便刻薄的很。
江日天有些日子沒瞧見興德了,興德一般都會避開自己來江府的時間,今兒個應該是沒有想到自己會這麼早過來,才撞見的!只不過他略微掃了一眼興德,便知道他的毒已經滲入骨髓,很快就要發作了!
江日天再也不看興德,直接奔去書房尋江老爺,並將所有的人都打發了!
“少主有事兒?”江老爺雖然口中稱着少主,神色卻沒有多少恭敬,甚至連頭也沒有擡,只將自己埋頭於書海里,既然江日天當初能看書便看出一個武狀元來,沒有理由他不可以!
江日天早已經習慣了江老爺的這番作態,幾步走到江老爺跟前道:“出事了!”
江老爺猛然擡起頭來,盯着江日天,見他緊緊繃着脣角,神色有略許慌張,他與江日天也相處了十餘年,還從未見過江日天這種神色,不由得也嚴肅緊張起來問道:“出了何事?”
“昨兒個夜裡,皇上宣召我入宮,說是鎮國公在自己的府邸裡摔了一跤,得了中風,口不能言,身不能動!”江日天緊緊的盯着江老爺的臉色,一絲一毫細小的表情都不放過。
果然江老爺神色微動,他纔剛剛查到,那塊兒可以進入皇宮的血玉,似乎是在鎮國公府裡,就出了這樣的事情!
看到江老爺神色微動,江日天便明白,鎮國公府有血玉模子的事情,江老爺已經知曉了,卻沒有將這種消息告訴他,只不過,江日天是知道那只是塊兒石頭模子,卻不是當真的血玉,而江老爺卻不一定知曉!
江老爺張口道:“這件事情有些奇怪,鎮國公的病情似乎來的太突然了一些!”
江日天點了點頭道:“皇上也是這麼覺得,所以讓唐子涵去查,竟然查到鎮國公夫人在昨日午後去了誠王府!”
“鎮國公夫人?”江老爺轉動着輪椅,將身子從書海里挪出來,與江日天正視,問道:“這意思是,鎮國公知道自己不成了,所以要與誠王府聯手?”
江日天搖了搖頭道:“聽聞鎮國公是要用晚膳的時候才摔了跤,這個鎮國公夫人可是個不簡單的,皇上那邊推測,怕是鎮國公府的兵士與銀錢,人脈,全部都歸到了誠王府!”
江老爺大驚失色,道:“如此一來,誠王府豈不是勝券在握?”
江日天點了點頭道:“我便是爲了這事兒來的,雷豫可是在誠王府背後,若是誠王一旦功成,便沒有咱們什麼事情了!”
江老爺自然知道這件事情的嚴重性,若是那塊血玉落到了誠王爺手裡,那誠王爺必能一舉將皇宮拿下,到時候他們這些人的努力,便算是白費了,而且若是那血玉到了雷豫那邊,他身後的這些人,怕是反水的機會更大一些,自己一定落得個悽慘的下場!
“皇上那邊怎麼說?”江老爺這個時候迫不及待的希望李天佑能強大一些,將這件事情壓過去,或者是能拖上一段時間。
江日天搖了搖頭道:“皇上尋我與唐子涵商議了一夜,也沒有商議出什麼結果來,一下朝,我便來了此處,主要是想要聽聽你的想法,咱們不能這麼被動,眼看着雷豫爬到咱們的頭上去!”
江老爺也沉默不語,這件事情哪裡那麼簡單,江老爺如今有如坐鍼氈之感,難道說他辛辛苦苦走到這一步,就要將眼見快要倒手的,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位子讓給別人嗎?
“這事兒,容老夫好好的想一想!”江老爺乍聽聞這樣的消息,覺得自己的半邊天已經塌下來了!
江日天裝作沒有看到江老爺的異樣,很是誠懇的說道:“這事兒,我也不過是來跟你說一聲,到了這個地步,我也不那麼強硬了,你們是受了先帝的旨意,非要要李天佑的性命不可,我可是沒有那個必要,非要跟李天佑魚死網破的。”
江老爺眸子裡閃過一抹寒意,盯着江日天道:“少主別忘記了自己的身份!”
江老爺掃了江日天一眼,見到江日天滿臉無所謂的模樣,冷聲張口道:“老夫知道少主在想寫什麼,不過就是念着皇后娘娘如今是皇上的心尖兒人,所以少主琢磨着,便是挑明瞭自己的身份不打緊,是也不是?”
江日天便一副被江老爺勘破心事的模樣,一言不發。
江老爺冷哼一聲道:“少主想得未免太簡單了,少主可以將自己的身份暴露給皇上看看,看看皇上是不是當真不打緊,爲了皇后一個女子,置大理的江山於不顧!”
“沒那麼嚴重吧!”江日天輕笑一聲,似是在嘲笑江老爺一般無二。
“少主如今是沈家唯一的男丁,先帝留下的人自是要以少主爲尊,便是皇上也要排在後頭,縱是少主不想要做那個位子,咱們也斷然不能同意,可萬一少主要是出了事,我們這些先帝留下的人,還能怎麼樣呢?自是隻能去尋有沈家一半血脈的太子殿下了!”
江老爺看着江日天不屑的笑着道:“不知道對於皇上與皇后而言,是少主的性命重要一些,還是太子殿下的將來與大理國的安定更重要一些呢?”
江日天的笑容凝固在臉上,沉默片刻,冷冰冰的回道:“你放心,我自是不會自尋死路的,迫不得已,我是不會暴露我的身份的。”
眼見江老爺一副不大相信的模樣,江日天補充道:“若我當真有那心思,當初娶悅萱郡主的時候,就不必費那麼多的周折了,直接說,我是沈慕昊,不就得了!”
江老爺聞聽這話,纔算是放下心來,但是嘴角還是存着一抹瞧不上的笑意。
江日天望着那樣的笑意,似是氣不打一處來,反而勾起了脣角,道:“除了這件糟心的事情,還是有一件喜事的!正想跟老爺說一說!”
江老爺便很是敷衍的笑了笑,示意江日天直言!
“悅萱郡主有孕了,老爺你很快就能抱上孫子了!”江日天說完,玩味的看着江老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