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的所有人面上一驚,身後那三個沈國公的兒子立刻圍在牀邊。
戚曦還腳步還沒有踏出門口,外面走進來幾個身着豔麗光鮮的中年婦人。
“匆匆忙忙的,到底發生什麼事了?”聽到裡面的喧譁之聲,門口一個爲首的婦人看了戚曦一眼,先是仔細想了一下,“你是烈王妃吧!”
沈磊還沒等戚曦說話,便大步走到門口,將戚曦攔在裡面。
“娘,爹中毒了,這屋子裡面的任何人,都不能出去!”
他掃了戚曦一眼,眼底蘊含着一絲警告之意。
沈夫人臉色大變,“怎麼回事,快去請府醫!”
她帶着身後幾個女子直奔着牀前走去,只見沈國公臉色灰白如紙,嘴角還沾染着漆黑的血跡。
“老爺……老爺啊……”
頓時,一陣哭嚎的聲音從屋內傳來,戚曦皺了皺眉,被一羣丫鬟擋在了房間裡。
她眼神微微閃動着,眸光微冷的掃了掃在場的所有人,心中微微一驚。
府醫來的很快,可是等檢查完沈國公的身體以後,府醫收拾了一下衝着幾個夫人和公子搖了搖頭:“夫人,國公爺已經不行了,老夫無能爲力!”
沈國公最小的兒子一把抓住了那府醫的衣襟,冷聲說道:“若是我父親有什麼三長兩短,你就去給他陪葬!”
那府醫嚇得撲通一聲跪倒:“幾位公子饒命啊,國公爺本就身子未愈,那毒性堪比砒霜,根本無藥可救了,和老夫無關啊!”
沈老五還想動手,卻被兩個哥哥攔住:“五弟,別衝動!”
看上去冷靜沉着的沈老四轉頭看着府醫,問道:“我父親還能堅持多久?”
“現在是蔘湯吊着性命,國公爺恐怕已經熬不過今晚了!”
“那好,你下去吧!‘
府醫連滾帶爬感恩戴德的離開了府中,幾個妻妾躲在一旁抹着淚,一時間哀慼漫天。
沈磊冷哼一聲,瞧了一眼在場的戚曦等人:“我父親平日裡好好的,你們一來就出了這種事情,本將軍不得不懷疑你們其中有人給我父親下毒!”
他淡淡說完,忽然對着皇甫子言和炎卿玉施了一禮:“三皇子和赤炎皇子和爲父無冤無仇,自然不會下毒手,所以三皇子若是有事的話,可以回去了!”
皇甫子言搖着手中的扇子,微微的眯起雙眸:“許是你府中有奸細存在呢?”
他好意的提醒着沈磊,眼底涌動着一抹微寒之色。
沈磊點點頭,“將剛剛所有接觸過那藥的人,都壓上來!”
他一聲令下,外堂中片刻不到,就站滿了人,戚曦和北辰風冥站在一處,互相對視了一眼。
兩人心思微沉,看來是有人給她們留的陷阱。
“將軍,就算有天大的膽子,我們這些下人也不敢動手害國公爺啊,而且那碗藥熬的時候有不少人看着,根本就沒有機會被人下毒,藥碗是雨兒那丫鬟隻身一人端來的,要說最有嫌疑的,就是她了!”
那個撞在戚曦身上的丫鬟慌張着向前跪爬了幾步:“雨兒哪裡敢害老爺,而且雨兒是府中的家生子,更是沒理由啊!”
沈國公重病,如今主持內堂的自然便是沈夫人,沈夫人一臉威嚴之色的看着下方的一干丫鬟僕人,冷聲說道:“搜,將這些人身上都好好搜一下,毒藥肯定還留在這些人的身上!”
那碗藥接觸到的人簡直太多了,根本沒有辦法逐一盤查,搜身是最好最直接的方法。
“烈王和王妃不知今日到王府之中有何貴幹!”
下面正一片混亂的被搜查着,而沈磊,也將視線轉移到了戚曦和北辰風冥的身上。
一直沒有說話的炎卿玉有些不滿意的皺了皺眉,她低聲說道:“沈將軍,你說的這是什麼話,難道你猜測是烈王和王妃毒死了你父親嗎?”
皇甫子言見到炎卿玉居然參與進來,頓時也沉不住氣了。
他搖了搖扇子,髮絲微微飄動,一派雲清風淡的模樣:“父皇有旨意,讓本皇子和烈王一同來查昨日在沈國公府中毒的事情,所以本皇子可以證明,烈王和王妃,不是有意來到你們沈府的!”
沈磊微微一愣,眸底的光芒沉了下來:“既然有事情,爲何不和本將軍早說?”
“這點兒小事,不至於打擾沈將軍!”
戚曦冷冷的接過話頭,有些嘲諷的看着沈磊。
“沈將軍,如果你想坐上國公爺的位置,應該沒有人會反對吧,可是你爲何要毒死你的父親呢?”
戚曦忽然揚起笑容,淡淡的勾起的嘴角。
北辰風冥眸光微亮,有些詫異的看着戚曦。“曦兒,你想到什麼了?”
沈磊頓時心中一驚,他冷着臉惱羞成怒的說道:“烈王妃,無憑無據,你可不要胡編亂造!”
“是啊,你憑什麼說是我大哥下毒的?”
剩下的三個兄弟一個個眼睛冒火,就算還沒有找到毒害父親的兇手,但是也不會允許外人這般污衊自己的兄弟。
沈夫人雖然臉色黑了一些,但還是保持着自己最完美的素養問道:“烈王妃,口說無憑,做什麼得要拿出一點兒證據來!”
戚曦淺笑着,大步走到沈磊的面前,沈磊警惕的看着戚曦,眼底寒光赫赫。
“烈王妃,你要幹什麼?”
戚曦一伸手,指着他腰間的玉佩:“本王妃一直沒有注意,可是剛剛你在本王妃身邊走過去的時候,我才聞到了一絲有些異樣的氣味!”
這些日子戚曦沒幹別的,醫書倒是看了不少,雖然不能給人治病,但大部分的毒藥解藥,還是可以辨別出來的。
“一塊玉佩而已,有什麼稀奇的?”
沈磊凝着眸子盯着戚曦,眼底蘊含着滔天的殺氣。
他手指有些緊張的將玉佩捏住,最後狀似無所謂的將玉佩丟在一旁的桌子上。
“這不過是最普通的玉佩罷了!”
“確實不假,但是這塊玉佩的一角,被人抹了毒藥,就算已經擦的差不多了,但是隻要放在水中用銀針一試,還是會被檢查出來的!”
剛剛她就在納悶,她站的離門口那麼遠,爲何那丫鬟還會不小心的將湯藥灑出來。
她記得清晰,接過那碗藥的,便是面前的這個男人。
那些丫鬟下人都是沈國公府多年的老人,不可能會被人買通傷害自己的主子,再加上這府中裡外侍衛一層又一層,想要混進來刺客談何容易,所以她就依稀的猜測到,是沈磊自己下的手!
剩下的人聽到戚曦說的有理有據,不禁心中升起了一絲懷疑。
既然有了懷疑,就不會開口爲沈磊辯駁,當下有人就拿出清水和銀針來。
看到那玉佩馬上就要被放進水中,沈磊頓時有些穩不住了,他厲聲喝道:“烈王妃,這算的了什麼,若是剛剛本將軍的手無意間碰到了下了毒的湯藥,剛剛捏着玉佩的時候又將其染了毒,那麼不就成了一宗冤案了嗎?”
這些話雖然是強詞奪理,但卻不是不可能。
剩下的幾個人互相看了看,沉聲說道:“烈王妃,我大哥絕對不會害父親,他說的對,如果真這麼巧合,那他就解釋不清楚了!”
“對,你說的這條根本就不能當做證據!”
三個兄弟互相附和着,極力的要將沈磊身上的嫌疑摘清楚。
皇甫子言好笑的看着一家子咋咋呼呼的不承認,有些好奇戚曦接下來會說出什麼樣的話來。
“哦?這麼說也有幾分道理,即便是這種巧合實在太少了,但也不能完全證明毒藥就是沈將軍下的!”
她略顯嘲諷的將這句話說出來,沈夫人咳嗽了一聲,淡淡問道:“烈王妃,你難道沒有其他證據了嗎?”
戚曦勾起嘴角:“這本來不管本王妃的事情,都是沈將軍有意將本王妃拖下水的,所以這件事我要是不說清楚了,指不定沈將軍還會將什麼髒水潑到烈王府的身上呢!”
沈磊見到戚曦說話之時胸有成竹的模樣,腦袋頓時有些鏽住了一般,額角的汗水都冒了出來。
戚曦淺笑一聲:“沈將軍也不用着急,正巧本王妃身上的衣服還沒有脫下來,不如就找個府醫問問,這上面的湯藥到底有沒有毒吧!”
衆人一下子恍然大悟,全都凝重的望着沈磊。
難道說,要毒害沈國公的人,真的是沈國公最寵愛的這個大兒子嗎?
沈磊嚥了咽口水,他當然知道戚曦身上的湯藥是沒問題的,之前他吩咐那個雨兒做出這樣的事情,不過是爲了吸引其他人的注意力,自己好趁機下毒。
他將下毒之人引向外界,沒有人會懷疑到他的身上。
可是沒想到千錯萬錯必有一輸,他竟然將這麼重要的問題忽視了。
他呆坐在椅子上,其他三個兄弟將視線灼灼的落在了沈磊的身上。
“大哥,烈王妃所說,都是真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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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下,就算有心爲沈磊脫罪,也做不到了。
其他三人心中冰涼下來,就連坐在上位的沈夫人,面色都驚懼大變起來。
她顫抖着嘴脣,有些不確定的質問着沈磊:“磊兒,你爲何要害你父親?”
沈磊忽然露出一抹略顯猙獰的冷笑來,低聲說道:“父親?什麼父親,父親會將自己還未成人的兒子送到戰場上受苦嗎?會爲了自己的目的,將自己的兒子當成屬下一般呼來喝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