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快坐好,候爺回來了。”
梧桐推開門,快步跑到文溪的身邊。把文溪身邊的吃食,茶水,用最快的速度收好。再把已經被文溪拉下來的蓋頭蓋好,脫下的鞋子也穿好。
文溪剛想開口報怨幾句,只聽門一響,剛纔被她請去出去的喜娘,丫環,僕婦……烏烏攘攘的全又都擁了進來。
“少夫人,少爺已經回院了。”一位年長些的看上去有些體面的僕婦恭恭敬敬的給文溪施了一禮回道。
這邊話聲才落,那邊左良也已經邁進了屋子。
左良雖然此時已經有了三四分的醉意,卻還是極爲清醒的。他轉過屏風,看到臥室的牀邊上,文溪着着正紅的禮服正襟危坐着。
左良輕輕的長嘆了一聲,皺了皺眉走了進去。按照喜娘的吩咐,左良有如傀儡一般的完成了餘下的一切程序。
左良用秤桿挑起文溪的蓋頭時,文溪出衆的顏容在燭光的映襯之下顯得格外的嬌俏,左良微微一愣神,便偏過頭去。
他心裡暗罵道:左良哪左良,你也不過如此。一邊放不下對賀萱心意,可是,這一邊又因爲文溪的美貌而忽然間心動。說到底,你也不過是個市井之徒。
左良正想着,見喜娘已經把合歡酒拿了過來。
“請新郎新娘飲合歡酒,從此合合美美,天長地久。”丫環們一邊唱着喜歌,一邊把酒捧到了兩人的面前。
兩人拿過杯子來,文溪只是略用嘴沾了沾,而左良則一仰頭,把酒倒了進去。
到這兒爲止,剩下的就只有他們夫妻之間的事情要辦了,其餘的人都顯多餘了。僕婦們請少爺少夫人安歇,然後,帶着丫環婆子們全數撤了出去。
左良見衆人離去,又看了看剛纔系在一處的衣服,他賭着氣,把外敞甩了下來,扔在牀上,站了起來。然後繞過屏風,來到正廳裡,坐到桌邊,把剩下的合歡酒一杯接着一杯的倒進了嘴裡。
文溪坐在牀邊,看着左良的樣子,忽然覺得有些傷過。今天,不過是新婚的第一日,他便是如此,自己以後的日子,就可想而知了。文溪很想發作,可是想想自己的母親,還有臨行時父親的樣子,她又忍了下來,默默的坐在牀邊,等着,等着……
“可是老爺吩咐的酒麼?”關好門,相爺管家僕婦避開梧桐悄聲問小丫頭說道。
“嬸嬸放心。十足十的按老爺吩咐辦的。”小丫頭含着笑,滿臉飛紅的說道。
管家僕婦點點頭,低聲說道:“這事不能讓少夫人陪嫁的姑娘知道,明白麼?”
“嬸嬸不用吩咐,這點小事兒,我還是懂的。”
……
轉眼間,一壺酒已經見了底兒,左良搖了搖頭,這酒的後勁真的很大,一股股的往腦子上衝。而且,自己覺得丹田之處似乎有股子火灼一般的熱力,讓自己覺得渾身都在發熱。左良晃了晃頭,口渴的很,他搖晃着站起身來,想找杯茶喝。
可是外間根本就沒有喝的東西了。
他推了推門,門被從外面鎖上了,對了,昨天爹告訴過自己,這是左家的規矩,新婚之夜,行同房禮的時候,自己這個屋子的門是要從外面鎖上的!
這是什麼規矩!同房,又不是同牢!還要鎖在裡面!
左良暗罵了一句。若不是怕惹父母生氣,他真想一腳踢開門去。就那麼一把小小的鎖也想擋住自己?可是……今天自己偏偏就得被它擋在裡面了!
只好回屋,左良有些不情願,可是卻又不得不走了進去。
左良已經在外面好久了,文溪不確定今天晚上左良會不會回這個房間休息。所以乾脆已經拿下了珠翠,脫掉了喜服,舒舒服服的倒在了牀窩裡。
生氣歸生氣,可是今天真的是太累了,文溪可不想委屈了自己。
可是自己剛剛躺好,就聽到外面有聲音,按照聲音的來源判斷,應該是左良想出去。
得到了這個答案,文溪不禁誇自己聰明!若是爲他苦等坐上一夜,那纔是自己傻呢!而且,明天一早,還要早起去給公婆奉茶請安,沒了精神那可怎麼得了!
想到這兒,文溪轉過身去,閉上眼睛準備睡覺。可是,卻聽到了左良的腳步聲。
他進來了!
文溪一翻身坐了起來。
雖然是背對着自己,可是看着左良後背的樣子,也能看得出他已經是醉的不輕了,他在……哦,想是飲多了酒,口喝了,在倒茶……可是,照他這樣個倒法,只怕這一壺都倒完了也不見得能喝到嘴裡幾滴。
文溪有心不去管他,可是……偏偏又捨不得。只好披了衣服,站了起來。
另外一壺茶,就是剛纔自己在洞房裡偷吃東西時候剩下的那壺,被梧桐放在了牀下面,文溪拿了出來,倒了一杯,然後拿着送到了左良的面前。
剛纔的那些水,幾乎全數被左良用於了沖洗地板之用,此時的他真是口渴的幾乎冒出煙來,正在他再四處找能解渴之物時,忽然覺得一絲清涼從自己的肩上傳了過來。
左良轉過身來,只聽一個溫柔之聲傳了過來:“渴了吧,喝點水。有點涼了,不過還能喝。”
得了這杯茶,左良有如得了甘露一般的,一口氣飲了下去。
“還喝麼?”那個聲音再次傳了過來。
左良擡起頭來,尋找這個聲音的主人。
“無憂?是你……”左良眼前的明明是文溪,卻喊出了賀萱的表字。
隨着這句話,左良也站了起來,緊緊的抓住了文溪的雙肩。
“醉的男女都分不清了是吧!”文溪聽到左良口中的名字,那種難過真的是說不出來!
“你已經這樣的打扮了,怎麼還說自己是男人呢?我早就知道你不是男人了!你忘記了麼?你終於肯嫁給我了……無憂,我終於可以明正言順的娶你爲妻了?”
這幾句話,重重的敲在文溪的身上,文溪覺得自己忽然起了滿身的雞皮疙瘩……他在說醉話是不是?是醉話,可卻聽上去並不像胡話。
“你早就知道我是女人了?”文溪順着左良的話跟了下去。
“你忘記了麼?你救郡主受傷的時候,我就知道了……你怎麼……”
左良邊說着,邊吞了吞口水,他放開一隻手,輕輕的把文溪的披散開的落在胸前的長髮撩拔到身後。
“我從來都不知道,你竟然這麼美……無憂,你知道我等這一天,等的有多辛苦……只要你肯嫁給我,我真的不介意任何東西,你……”
話說到這裡,似乎說什麼都有些多餘了,左良乾脆用自己的行動代替了自己原本就有些笨拙的口才。
一個深深的突如其來的長吻,幾乎讓文溪就那樣窒息了過去……
就在這個吻之前,文溪能想到的東西只有一件:原來,賀萱竟然是個女子!自己曾經在衆神的面前發過誓言的,自己這一生永遠不會像自己的其他妃母那樣奪取其他女子的愛人……一直以來,自己都以爲賀萱是個男子,他與左良在一起是不倫的不正常的,所以自己奪的纔是這樣的理直氣壯,可是……他竟然是個她!
自己要不要把左良還給她?
可是在這個吻發生之後,文溪提給自己的問題有了一個很肯定的答案:不要!
就在這時候,文溪被左良一個橫抱,雙腳離了地面,文溪緊緊的抱住左良的脖子,不知道是怕他忽然意識到自己是誰而把自己扔在地上,還是就是單純的想靠他更近一些。
文溪閉上眼睛,暗自想着:不管你此時把我當成是誰,我都不介意了,我只是想,和你在一起。
左良輕輕的把文溪放在牀上,溫柔的看着自己面前的這個女子,她是賀萱麼?似乎並不是……今天與自己成親的那個人,不是文溪麼?自己不是想好了,只與她做個掛名的夫妻麼?可是她那麼美,美的讓自己不由自主的想和她親近,想把她把成自己的一部分……
左良俯下頭去,脣齒相叩,吐蘭納玉之間,又是一個讓人捨不得放開的長吻……
不管了,不管她是誰,自己都要她!
左良雖然覺得自己的意識是清醒的,可是卻無法控制住自己的身體,他不顧一切的解開了自己身上的衣衫以及文溪的貼身衣物,無數輕吻有如水點一般,細灑在文溪身體上的每一個地方……
當左良的手觸及到文溪身體最敏感的位置時,文溪不禁全身繃緊了起來。
“子卿……我……我……有點……”
“別怕……交給我……我會很溫柔……交給我……好吧……”
看着左良第一次有如乞求一般的目光時,文溪最後一點不甘都已經被拋到了九宵雲外,她輕輕的點了點頭,由着左良一點點,攻陷了自己的全部……
在門外聽聲的丫頭們,吃吃的傻笑着,卻被管家僕婦的一聲輕咳給嚇的不敢再笑,管家僕婦使了個眼色,一個小丫頭飛一樣的跑到前面去向左氏夫婦報信。聽着屋內的雲雨之聲,管家僕婦也露出了難得的喜色,這回,終於可以讓老爺安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