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庸和廖庚並沒有把賀萱和錦瑟從正門帶進廖家,而是把馬車趕到了後院的角門處。
雨墨一直守在這裡,眼巴巴的等着他們回來。忽然聽到三輕二重的敲門聲,他趕緊的把門打開了。
“就你自己麼?”廖庸進門前問了一句。
雨墨點了點頭,說道:“都讓我支走了!快些進來吧!”
聽到這話,廖庸扶着賀萱,廖庚攙着錦瑟,急匆匆的走了進來,雨墨則把馬車牽了回來。
“巧智那邊兒……”廖庚問道。
“放心吧,二少爺。雨青和巧智也都準備好了,您二位只管把他們送過去就好了。”
廖庸點了點頭,這四個人一起向後院一處僻靜之處走了過去。
在廖家的後院裡,有一處爲了避難所修的暗室,分爲左右兩廂,一邊平時用來貯米糧,另外一邊則放置了一些雜物之類……
廖氏兄弟本想着,要把她們二人放在一處,也好互相有個照應,卻不料聽到錦瑟說道:“且把我與義兄分開吧……我們……”
“怎麼了?”廖庸莫明其妙的問道。
“我們中了藥……”說這話時,賀萱的臉在藥力酒力以及情緒的三方控制之下,有如紅透的山裡紅一般的!
“那又……”廖庚忘記了錦瑟還不知道賀萱是個女子的事實,接口說道。
“既然義妹如此打算,就聽她的吧。”
現在這個時候,似乎沒有太多的時間讓賀萱或者其他人對錦瑟解釋什麼,而且,現在的時機也是不對,賀萱沒有讓廖庚說太多。
見錦瑟如此,廖庚心裡自然也是欣喜的,他點了點頭,打開一處暗門,讓錦瑟進去,並讓巧智把早就準備好的鋪蓋和水送了進去,然後退出來,按照原樣,把東西依然放置好。等他這邊停當了,廖庸的那邊兒也都已經收拾好了。
兩個人沒有再多做什麼停留,急急的悄悄的回了自己的房間,脫了衣服,躺在了牀上……
……
再說別院這邊兒,門外一直都有人在遠遠的坐着,因爲王爺的吩咐是讓人守着,下人們樂得不去多做份外的事情。
剛開始的時候,還聽到錦瑟叫人的聲音,到了後來就變成了細細的低語聲,最後卻是聲息全無了。可是,忽然屋子裡一陣“噼裡啪啦”的聲音響了起來。
下人們趕緊走了過去,湊到門邊兒問道:“賀大人,錦瑟姑娘,怎麼啦這是……”
等了下,卻沒聽到屋子裡有動靜,在另外一邊的下人卻看到室內有隱隱約約的火光亮了起來。
“哎呀,不好,走水了!”
聽到這麼一嚷,早就有下人飛似的向允臻那裡去報信了,而留下來的人,也顧不得許多,雙十急急的拿了鑰匙過來,打開了屋門……
一進屋,雙十和下人們都傻了,後窗是開着的,屋裡一個人也沒有,屋裡的東西被弄得亂七八糟,這……這……這可怎麼辦呢!
還沒等雙十想好怎麼和允臻回報這件事兒,允臻已經大步走了進來。
看着滿屋的狼藉,允臻卻笑了出來,他帶着這個笑意,轉過臉來看着雙十問道:“人呢?”
“回……回……回王爺的話……小的們,真的……真的一直在外面守着來着!”
“那後窗呢?後牆外呢?誰守着了?”
“……那裡太窄,而且沒有路……想出去,只能過旁邊的……”
還沒等雙十把話說完,一個結結實實的大掌印已經十分清楚的印在了他的臉上!
雙十“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王爺,息怒!小人這就帶人去追。”
“好……去追吧……別說我不給你機會,兩路人馬,一路去廖家,一路去左家。去左家的時候,順路去瞧瞧聽雨軒。我帶人去廖家……找得回來就算了,找不回來……你就先去把你們全家老小的棺材選好吧!”
雙十這功夫也顧不得其他了,帶着一路人馬,直撲聽雨軒而去,這裡自然是沒有人的,今天中午,錦瑟離開的時候,就已經把這裡所有的人都遣散了。雙十帶着人把整個院子翻了個底朝上,連只耗子都沒瞧見。
一見此處無人,他帶着人馬離了這裡,直奔相府而去。
路上氣勢洶洶,可是真的快到相府門口聽時候,雙十又停了下來。
雙十不傻,自己就這麼直目瞪眼的進相府,還不如直接回去王爺那兒領死呢!自己是王爺的家奴不錯,可是畢竟自己不是王爺,眼下自己又沒個信印什麼的,自己算哪根蔥呢?一會兒自己可要怎麼進去呢!
自己這不是橫也是死,豎也是死麼!
正在他琢磨的時候,忽然聽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他回頭一看,竟是王府的另外一位下人捧着東西朝自己這邊兒來呢。
“什麼事啊?”
“王爺說了,剛纔走的急,沒給你什麼憑信,想你也是進不了相府的,讓我把這個給你送過來。”
雙十接過來一看,是一面御賜的腰牌,上面一個大大的“賢”字。看到這東西的時候,雙十心裡暗喜了一下。
有了這件東西,雙十心裡忽然轉了個念頭,到了相府門口不遠處,他並沒有讓手下人隨着自己一起進去,而是吩咐道:“你們且去把後門那裡給圍了。若是他們真在這裡,我一進去,他們必定會從後面溜之大吉,你們把他們擒住,就是大功一件了。”
手下的兵士護院聽着他說的有理,就照着去做了,雙十則拿着腰牌進了相府。
左俊忠忽然聽說賢王府有人拿着腰牌過來,不知其中發生了什麼事情,忙穿戴了迎了出來。
“給相爺請安。”
見到左俊忠,雙十還是客客氣氣的見了禮。
“不知深夜造訪,是不是王爺有什麼吩咐?”左俊忠客氣的問道。
這個時間過來,肯定不會有什麼好事!這肯定是個不爭的事實了。但是,場面上的話還是要說的。
“哦。也沒什麼要緊的,不過是想起件事兒來,想問問侯爺。不知侯爺可在府上啊?”
“在。”
左俊忠坦然的答道。
雙十一直盯着左俊忠的臉看着,見他並沒有任何的慌亂……
“那就請左相爺幫忙給小的指個路,小的有幾句話要代王爺問下侯爺。”
“好。”
左俊忠應着,邊引着雙十向裡面走去。
看來,這一次是衝着子卿來的,左俊忠心裡想着,這孩子又鬧出什麼亂子了?難不成……不會啊!賀萱的事情自己也是兩天前才知道的,而且當時並沒有外人……這究竟是爲什麼呢?左俊忠雖然心裡沒有什麼底,但是,畢竟自己府上還有面御賜的金牌在,這賢王爺若是沒有什麼真憑實據的,也不敢隨便在自己的府上拿人。
很快,他們來到了左良住的院子。
一進院子,正見左良在院子裡習武,文溪則在一旁觀看着自己的夫君,邊小口小口的啜着茶。
“子卿,王爺府上來人了。”進了院子,左俊忠高聲說道。
左俊忠心裡想着:若真是賀萱什麼人的藏在這裡,聽到自己的這一聲,也應該有所準備了吧。
聽到父親的聲音,左良忙收了招式,文溪也走了過來,這夫妻倆齊齊的給相爺施了禮。
“這麼晚了,賢王爺有什麼吩咐麼?”左良明知故問道。
“侯爺在家就好。王爺今兒宴請賀大人的事情,想來侯爺也是知道的吧。”
“是啊,我知道。怎麼了?難不成,王爺此時纔想到我,也要邀我一起過府麼?”
“哦……不是……額……是這樣,宴罷呢,王爺留了賀大人的宿,可是剛纔忽然賀大人住的院子裡走了水,我們打開門之後,賀大人就……”
“無憂怎麼了?”左俊忠聽到賢王宴請賀萱的時候就知道不妙,現下又聽到賀萱住的地方走水,心裡更上放不下了。
“哦,賀大人他……他不見了……王爺心急,就派着小人過來這兒,說是大人與侯爺關係親近,會不會到您府上來了!”
還未等左良或者是左俊忠說話,只聽文溪冷笑了一聲,說道:“王爺可真會說笑。這大半夜的,誰會這個時辰還登堂入室的往人家家裡闖?”
雙十一聽這話,真是刺耳啊!誰闖了?眼下自己不就站在人家家裡的院子裡麼!
雙十嘿嘿的乾笑了兩聲,說道:“郡主說的是……是太晚了……”
“你也知道太晚了?我與侯爺這就要休息了,若是沒有其他的事情,梧桐,送客吧。”
見自己馬上就要被哄出去了,雙十趕緊問了最後一個問題:“侯爺今兒幾時回府的?”
“午時就回府了,怎麼?現在王爺連我家相公什麼時候回家都開始上心了?”文溪冷冷的說道。
“沒有,只是小的隨口問問。”說着,雙十又賠了個笑臉,也沒用誰送,自己悄悄的轉身離開了相府。
“無憂她……”
“爹您放心,她現在很好,很安全。”
“你們這又是……”
“公爹,外面不是說話的所在,咱們進屋說吧。梧桐,在門口守着,沒我的話,誰也不許靠近一步。”
出了相府的院子,看着四下無人,雙十一橫心,誰也沒叫,上了馬直奔家裡去了,還好有王爺的腰牌以,雙十帶着家人,只撿了值錢的細軟,連着夜離開了京都,逃命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