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餘小漁生物鐘的慣性使然,準時的睜開了眼睛。
頭疼欲裂,整個人像是被拆了骨頭重組起來一般,連腳趾頭都不能動。
“嗯~”她皺了眉,低吟了一聲,伸手抱住了身邊的人。
好一會兒,她才難受的緩緩睜開了眼睛。
入目的是一堵白皙而精壯的胸膛,上面還佈滿了大大小小的紅痕。
等等!
那些紅點點是……
一瞬間,餘小漁瞪大了眼睛,不妙的感覺襲上了心頭。
她不是第一次在鳳青毓身邊醒來,可是,他也從來不會脫得這麼徹底啊。
她低頭,掀被一看,驚嚇之下,險些跳起來。
但,目光掃到還在熟睡中的俊臉,她險險的捂住了自己的嘴。
昨天,不是做夢麼?
她真的把他給撲了?
天~看兩個人身上的紅點點,可真夠……激烈的!
不對不對!
她得在他醒來之前離開,要不然就死定了。
她沒在邊上,他醒了之後,大不了她不承認,推說他在做夢好了。
餘小漁想到這兒,屏住呼吸伸手抓住他橫在她腰上的手,小心翼翼的挪開,一邊留意着他的動靜,也顧不上寒冷,一點一點兒的慢慢脫身出來。
“魚兒……”就在這時,鳳青毓忽的呢喃了一聲。
餘小漁頓時僵住了。
原本的計劃是灌醉他,然後撲了他,悄悄的離開。
結果自己也醉得當機,這會兒記憶也斷了片,後來的事完全想不起來了……
怎麼辦?
她要怎麼解釋?
“乖。”鳳青毓低語了一聲,翻了個身,朝着裡面又沒了動靜。
餘小漁緊張的慢慢側身看了他一眼,見他似乎只是在做夢,這才悄悄的呼出一口氣,無聲的拍了拍心口,踮着腳出了撥步牀,在地上找到了她的所有衣物。
飛快穿好,正要悄然溜出去,她的腳步又突然停住。
他今天就要去巽京,這一次進宮,也不知道能不能平安過關。
要緊的是,她這一出去,就可能是永別,再沒有相見之日。
心頭頓時涌起濃濃的不捨。
道個別吧……
就
道個別……
餘小漁咬了咬牙,又緩緩的轉了過去,在牀榻邊站了一會兒。
他側身安靜的睡着,銀髮散在枕上,錦被滑到腰際,露出線條完美的背。
白淨的背上,好幾道深深淺淺的抓痕,刺目的提醒着她昨晚的“暴行”。
沒想到,她兩世加一起都是唯一的第一次,就這麼糊里糊塗的沒了。
“呼~~”
餘小漁無聲的嘆息,上前輕輕的拉高了被子,細心的給他掖好,才俯在牀榻邊,癡迷的望着他完美的側臉,黯然的低語道:
“凰哥哥,對不起,魚兒要食言了,以後魚兒不在身邊,你也要……好好的吃飯,知道麼……”
說着,眼眶一紅,想哭的感覺衝了上來。
她忙捂住嘴,深深的吸了口氣,稍稍平復了些,才俯身在他臉上輕輕的印了一下。
“凰哥哥,一定要保重。”
抽身離開之時,眼淚不受控制的滑落,滴到了他脣上。
她驚了一下,顧不得別的,轉身快步跑了出去,一路疾走,在早起的小太監們驚訝的目光中,出了安王府。
她不知道的是,就在她走出暖閣的那一瞬,原本一直安睡的鳳青毓卻坐了起來,目光微閃的望着外面的方向。
“殿下。”小宛子快步走了進來,目光觸到鳳青毓身上時,明顯的一怔,隨即便垂下了頭,目不斜視。
“傳令下去,保護好她的安全,別讓她發覺。”
鳳青毓收回目光,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痕跡,脣邊流露一抹柔情,輕聲吩咐了一句。
“喏。”小宛子一肚子的疑惑,不過,他深知爲人奴僕的規矩,主子不想說的事,一句也不能多問。
“備熱湯。”鳳青毓掀開被子,就這樣下了牀。
小宛子低眸斂目的迅速取了一邊的寢袍過來,侍候他穿上。
鳳青毓的目光卻落在了被褥上。
昨夜的銷魂滋味襲上心頭,神情更加的溫柔起來。
他走上前,彎下腰伸手觸及那朵朵已經乾涸的紅梅,再次吩咐道:“去取個錦盒來。”
“喏。”小宛子沒敢看,更不敢多問。
這些年,他家主子喜兒郎的名聲在外,可只有他和梓子知道,其實,不論是兒郎還是女子
,他家主子根本沒有碰過一手指頭。
可是,今早這情況,似乎他家主子真的把人家餘小漁給吃了?
天!
這喜兒郎的名聲真的就這樣成了真的了?
不行,他得趕緊通知梓子去。
鳳青毓纔不管小宛子心裡有多糾結,手腕一擡,整張牀單就被人揭在了手裡。
上面,有他還有她的味道,是他們歡好的證明,他得存好了,要不然,那傻丫頭鐵定會否認。
一想到昨晚她哭着說的那些話,他心裡就陣陣發疼。
傻丫頭居然認爲他真喜歡男裝的她,害怕到不敢說真話,怕他殺了她?
真的是……這般不信任他,等他回來,他一定要好好懲罰她!
心裡發着狠,臉上卻是化不開的柔情笑意,他望了一眼牀單上的證據,手微揚,認真的將牀單整整齊齊的折了起來。
“殿下。”小宛子取來了一個檀香木盒。
鳳青毓親手將手中的牀單放了進去,叮囑道:“封好,放到密室中。”
“喏。”小宛子心裡更加的揪了起來。
一張髒了的牀單,還這樣鄭重其事的裝在檀香木盒裡,還要封好,還要放到密室裡……
我咧個親孃噯,他聽到了什麼?
他家殿下沒發燒吧?
可是,他再糾結也不敢違逆這個命令,乖乖的去執行。
鳳青毓這才心情很好的去泡澡洗漱。
而餘小漁此時正坐着陸老漢的車回魚躍小肆。
她原本只是想偷偷的一個人溜回去,沒想到陸老漢一早就備了車等在門房這兒了。
“什麼時候走?”陸老漢第一句就這樣問道。
“就這幾天吧。”餘小漁嘆了口氣,望着依然下得飄飄揚揚的小雪,低低的說道,“這幾天,我會代表魚躍小肆出去救災送湯,您安排好了通知我。”
“都要走了,爲何還要有昨夜?”陸老漢突然問了一個突兀的問題。
他活了這麼多年,當了這麼多年黑甲衛的頭頭,只一眼就看出了餘小漁的不同。
雖然臉上還帶着哀傷,可是眼角流露的情意和溫柔,根本不是昨天那個餘小漁能有的。
他的目光不由銳利起來。
以退爲進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