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小牧語氣中滿滿的擔憂和無奈，瞬間消減去餘小漁的不滿，心裡反滋生起些許歉意：“哥能想到這一層，我很高興。”
“我思來想去，或許只有一個辦法處理這件事，可我怕娘會生氣。”餘小牧再次嘆氣。
“說來聽聽。”餘小漁忙示意。
方語的存在，不論對她還是對餘家都是個大禍患，可是，他們又不能直接殺了方語。
“我原本想接她入府，安排一個小院子給她住着……”餘小牧慚愧的低下了頭，“只要她不惹事，我不介意養着她。”
“你想軟禁她？”餘小漁吃驚的問。
這倒也是個好辦法。
可是，他們都還年紀，以後的日子還長着，一直這樣下去，能行麼？
“只有這樣，才能防止她在外面亂說話，我擔心，她會說出對你不利的話。”
餘小牧這些日子可沒少被方語的事給折騰，這會兒說起來，語氣中滿滿的苦澀。
在外的這些年，他無時無刻不在思念家人和妻兒，可誰知道，一回來等着他的是這樣殘酷的現實。
他無法下狠手，也無法漠視方語的所做所爲。
昔日的情誼，竟成了最沉最重的包袱。
“哥，如果事情還沒人知道，倒是可試，可現在，整個晉城的人都被吸引過來了。”餘小漁聽完，直接搖頭否定。
整個晉城的人都在看熱鬧，要是餘小牧還這樣做了，被人蔘上一本，他的前途就全毀了。
“……”餘小牧頓時沉默。
“走一步算一步吧。”餘小漁嘆氣，安慰的拍了拍餘小牧的肩。
他也是倒黴，娶了這麼一個女人。
“走吧，先去娘那兒。”餘小牧很快收斂了失意，陪着餘小漁去了後院。
竇氏住的院子裡打掃得乾乾淨淨的，原本擺放花盆的地方全被開墾成了菜園子，種着各種東西。
不用說，一定是竇氏的手筆。
“見過大人。”院子里正有兩個僕婦在整理菜園子。
“老夫人，大人回來了。”四個小丫環坐在走廊上做繡活，看到餘小牧進來，齊聲喊道。
正中的花廳門開着，最先出來的是大寒小寒，一左一右的扒着門，糯糯的喊：“爹~”
“大寒小寒，見了叔叔不叫麼？”餘小漁快走了
幾步，將豆官放到地上，一邊攬着他，一邊衝着大寒小寒張開了手。
“叔~~”大寒眼中一亮，跨過門衝了過來。
“姑~~咕~~”小寒站在那兒，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疑惑的望着院子，小手還戳在嘴裡，含糊不清的嘟噥着。
“呀~二公子回來了！”李氏緊接着出現，抱起了小寒，一邊衝着屋中喊道，“老夫人，是大人和二公子回來了。”
“是小魚兒？”屋裡傳來了竇氏驚喜的聲音。
沒一會兒，她出現在門口，原本臘黃帶着病色的臉，如今也養得圓潤了許多，雙眸中泛着驚喜，神情卻轉成了嗔怪。
“你這孩子，要出去遊學，你怎麼說走就走？也不回來和我們說一聲，這可好，你哥回來了，我本以爲今年可以吃個團圓飯，你卻又出去了，還一去沒了消息。”
“娘，我錯了。”餘小漁抱着大寒和豆官上前，很乾脆的認錯。
“咦？這孩子是誰家的？”竇氏先注意到了她手上的豆官，驚訝的問。
“是一朋友的孩子，以後得在我們家住段時間了。”
“這次回來，還走嗎？”竇氏看着餘小漁的臉，後面的話全部嚥了回去，伸手把大寒接了過來，“大寒自己下來走，別累到你……小叔叔。”
大寒扭着身子，下了地，卻緊緊的攥住了餘小漁的衣角。
“二公子，給奴婢吧。”旁邊的丫環過來接豆官。
豆官卻直接扭過了身，緊摟住了餘小漁的脖子不撒手。
“不必了。”餘小漁無奈的搖了搖頭，拍着豆官的背安撫。
“暫時不走了。”餘小漁給了個模棱兩可的答案。
“看看，又瘦了。”竇氏心疼的打量着餘小漁，眼睛都紅了，連連吩咐道，“翠兒，快吩咐廚房，二公子回來了，讓他們加幾個肉菜，對了，先來幾盅燉品，給二公子補補，紅兒藍兒，把隔壁院子打掃出來，所有的被褥全換成了新的，青兒，泡茶，不對，給二公子打水。”
“噯。”那四個小丫環頓時眼睛都亮了，齊齊的轉了過來，看向了餘小漁。
“娘，別忙了。”餘小漁心裡暖暖的。
這就是家人，這樣毫不掩飾的關心，純粹，沒有任何的目的。
“你不是說暫時不走麼？”竇氏立即緊張起來。
再這
樣下去，她這女兒的親事可怎麼辦？
“娘，我住內院不合適。”餘小漁無奈的嘆了口氣，提醒道。
她現在是男裝啊，而且她身邊還有地五他們六個，住內院真不合適。
“娘，小魚兒也是大人了。”餘小牧失笑，在一邊幫襯道，“鍾大嫂，有勞你帶人去前院把安臨院收拾出來。”
“噯。”李氏忙招呼了紅兒藍兒一起出去，順便帶走了院子裡的兩個僕婦。
“也好，讓幾個丫頭過去照應。”竇氏愣了一下，又指向了翠兒幾人。
“娘，丫環在外院也不合適。”餘小漁忙上前挽住她，小聲的說道，“您忘記了槐序的事麼？”
“……唉，隨你隨你。”
竇氏嘆氣，徹底的放棄這件事上的話語權，拉着餘小漁進了屋，絮絮叨叨的問起了餘小漁遊學的事。
餘小牧坐在一邊，擔心的看着餘小漁，生怕她漏了破綻。
好在，餘小漁有的是前世的經驗，說起各地的人情風俗，絲毫不怵。
而竇氏，又沒出去過，根本不知道她說的真假，只見她說的精彩，便也徹底的放心下來，高興的聽着。
“大人。”這時，打了熱水回來的藍兒匆匆進來，對着餘小牧說道，“外院鍾管事傳來消息，請大人出去一趟。”
“小魚兒，你先陪着娘說話，我出去看看。”餘小牧的笑意頓時斂了起來，看了餘小漁一眼站了起來。
“出什麼事了？”竇氏好奇的問。
她整天在內院，外面的消息被餘小牧封鎖，倒是一直不知道方語的事情。
“或許是有什麼正事要處理吧。”餘小漁遞給餘小牧一個安心的眼神，含笑安撫着竇氏。
餘小牧匆匆出去。
竇氏收回目光，讓藍兒帶了大寒小寒去隔壁的屋裡玩耍。
“弟弟要去嗎？”大寒站着沒動，看着餘小漁懷裡抱着的豆官，軟軟的問。
“豆官，這是叔叔家的大寒姐姐，還有小寒弟弟，以後你就和他們一起玩，好嗎？”餘小漁將豆官掰了下來，柔聲哄道，“乖，去一起玩，我就在這兒，不走。”
豆官猶豫着，好一會兒才點了點頭，乖乖的跟着大寒小寒一起走，邊走，還時不時的回頭看向餘小漁。
“這孩子是怎麼回事？”竇氏再次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