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青毓帶着陸梓子和小宛子回到聽水閣時,就看到餘小漁指揮着地五和幾個黑甲衛在樓前院子裡安置一個小石槽,他不由愣了,疑惑的走了過去。
“在做什麼?”
“參見殿下。”地五等人齊齊退到一邊,單膝落地行禮。
餘小漁掃了他們一眼,站在石槽邊看了看他,沒說話。
雖然她想看他的態度,但想到他今天對她的態度以及聽到的那個消息,心裡就不舒服。
“起來吧。”鳳青毓看到她這樣子,不由無奈,隨手揮了揮。
“喏。”地五起身,上前將石槽按着餘小漁的要求調好了高度,又確認了足夠穩固,這才退了下去。
“這個……不是馬廄裡用的水槽麼?”小宛子驚愕的指着那石槽,疑惑的問。
這時,小廚房裡的小太監苦着臉用力的抱着那鐵柵子出來了。
“公子,奴沒用,奴試了很多法子,也沒能把這東西給洗白……”
“洗……白?”餘小漁一愣,忍不住發笑,“我只是讓你洗去那些鐵鏽,洗去那些味道,能將鐵具洗白的人,估計還沒生出來。”
“那……公子瞧瞧,這個可以用了麼?”小太監這才高興起來,把鐵柵子亮了出來。
他洗得很用心,此時的鐵柵子已經看不見半點兒鏽跡,反而油光發亮。
“不錯,用水再衝衝,擱上面去。”餘小漁指着石槽說道。
“喏。”小太監忙又急匆匆的去提水,將鐵柵子細細的沖洗了一遍。
餘小漁見小太監擡得有些吃力,想也不想,上前搭手。
“梓子。”鳳青毓皺起了眉頭,側頭望了陸梓子一眼。
“小漁,我來。”陸梓子立即上前,一手提起了鐵柵子。
有陸梓子的幫忙,鐵柵子很快就被安置妥當,立即,一個簡單的燒烤架就有模有樣的組裝了起來。
“碳呢?”餘小漁又看向了小太監,“邊上放個桌子,把東西都搬出來。”
鳳青毓衝小宛子略擡了擡手。
小宛子會
意,和陸梓子對視了一眼,一起去了小廚房。
院子裡,只剩下餘小漁和鳳青毓。
鳳青毓負手站在那兒,眸光柔柔的,帶着些許探究的凝望着她。
她在生氣,看來,她是被他之前的怒氣給驚着了。
餘小漁沒理他,但暗地裡卻在留意着他的動靜,靜站了一小會兒,卻沒見他有什麼表示,心裡那絲惱意頓時又擴張了些許,咬了咬脣,她轉身走向小廚房。
這丫頭,氣性竟這麼大……
鳳青毓看着她,心裡一陣無奈,大步上前,伸手拉住了她的手臂,直接拽進了懷裡,緊緊的箍住了她的腰,低頭盯着她,柔聲問道:“還未消氣?”
“不敢。”餘小漁微垂着眸,手抵在他胸膛前,淡淡的應。
“你可知,那時看到你在潭中時,我這兒有多慌?”鳳青毓騰出手將她的手拉高按在了自己心口上,低低的說道。
“……”餘小漁沉默。
讓她覺得不舒服的,不是這個原因啊。
“我知道,你是想救人,可是,魚兒,我實在……不想再看到你毫無生氣的躺在我懷裡的樣子了。”鳳青毓繼續說道,“再有下次,我寧願你狠了心腸,漠視那些人的生死,也不能用你自己去搏。”
“……”餘小漁心裡有些哭笑不得。
他在意她,所以教她心狠,教她漠視他人的生死,甚至他口中說的他人,是一直仰慕他的表妹袁鳳。
“魚兒。”鳳青毓見她一直不擡頭,再次嘆了口氣,手撫上了她的臉頰,大拇指摩挲過她的脣,落在她的下巴之下,迫着她擡頭迎視他,無比認真的說道,“記得,在我心裡,任何人的命,都沒有你要緊。”
“……”餘小漁愣愣的望着他的眸,許久許久,她才嘟了嘴,悶悶不樂的應道,“我知道我那樣做不妥當,可是,凰哥哥也不該莫名其妙的發脾氣,人家都認錯了還那麼兇……”
“嗯,我道歉。”鳳青毓見她開口,寵溺的親了親她的脣角,低聲說道。
“嗯,我接受。”餘小漁揚起下巴傲
嬌的睨着他,“不過有件事,你不許瞞我。”
“何事?”鳳青毓微訝。
“有人說,你要大婚了?”餘小漁直問道,目光緊緊的盯着他,不放過他任何一絲神情變化。
鳳青毓聞言,雙眉微微的鎖了起來,眸底隱怒再現,聲音也沉了下來:“是何人在嚼舌根!”
“你又兇。”餘小漁不高興的瞪着他,手指戳着他的胸口,哼道,“我不管誰嚼不嚼舌根,我只想知道是不是有這事兒。”
“魚兒。”鳳青毓皺着眉,擡手想要安撫她。
“凰哥哥,我只想知道,這是不是真的。”餘小漁強壓着心裡的緊張,手指下意識的勾着他的衣領,一眨不眨的等着他的答案。
“你信我,還是信他人?”鳳青毓凝重的問。
“自然是信你。”餘小漁沒有半點兒猶豫。
“不論他人如何說,我安王府裡的女主人只能是你。”鳳青毓緩緩的低下了頭,雙臂猛的一緊,將她重重的鎖在了懷裡。
似乎只有這樣,才能讓她感覺到他的心意。
“唔~”餘小漁被摟得幾乎喘不過氣,不適的扭了扭身子,才略推開了他,微喘着低聲問,“所以,她說的都是真的。”
“她?”鳳青毓疑惑的看着她,瞬間了悟,“袁鳳?”
“不關她的事。”餘小漁並不想幫袁鳳說話,她是真心這麼想。
他的身份擺在這兒,那什麼閆師說的也好,袁鳳說的也好,她不能否認,是解決他和“他”之間最好的辦法。
一個受寵的兒郎,他安王捨不得“他”,娶一房不介意“他”的正妻,那樣,既可以傳承香火,又可以保住真愛,確實是目前能想到的最好最妥當的兩全之法。
袁鳳……鳳青毓微斂了眸,再次將她按進懷裡,低頭淺吻:“莫胡思亂想,他們想是他們的事,我會解決。”
一句話,等於間接的承認了這件事是真的,同時也表明了他的態度。
餘小漁心裡終於好受了些。
他沒騙她,她的努力還有意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