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丫頭？
幾乎是一瞬間，青十一想到了曾經聞到的血腥味，還有昨天在袁府，她身上纏着的白布……原來！
如果是這樣的話，之前的種種疑惑，便能一通百通了。
安王根本不是風傳的好男風的那種人。
而他那樣不顧一切的寵着餘小漁，是因爲真心麼？
還有，餘小漁身份曝露之後，可能會有的後果，他們想過麼？
青十一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眸光在餘小漁身上轉了轉，便若無其事的轉開，望向了外面。
此時，餘小漁同樣也留意到餘小牧話中的不妥，不由一驚，側眸瞧了青十一一眼，只見，青十一平靜的望着外面的方向，一副走神的樣子，心裡微微的鬆了鬆。
“大哥，你也是見過袁鳳那性子的，風風火火，不顧後果……”餘小漁放緩了話氣，嘆息道，“我們家，經不起這樣的折騰的。”
她沒說，等哪一天，她身份曝光，餘家會不會有滅頂之災。
不過，她敢肯定，如果餘家和袁家成了一家，那麼，袁家的功勞，很可能就是促成餘家滅頂的其中一把火。
一個軍功顯赫的將軍府，一個欺君的並有前科的廚子家……
“我知道，我會好好考慮。”餘小牧沒有多說，只是安撫的再次摸了摸她的頭，心裡也是感慨不已。
他能幫的，也只是博些功名，或許將來，還能爲她做些事。
前廳裡的三個人，各懷心思，一時都沉默了下來。
“大哥準備什麼時候走？”餘小漁嘆了口氣。
她也知道，餘小牧的偏執性子只怕又犯了，她攔不住。
“過幾日，與袁小將軍同行。”餘小牧頓時笑了。
“大哥，你幹嘛跟他一起走！”餘小漁猛的提高了聲音，不滿的說道，“袁茗修就是個混蛋，他都說你不是男人，還說我是玩意兒，你還理他幹嘛。”
“還有這事？”餘小牧驚訝的看了看她，笑道，“不過，他說我們是，我們就是了麼？”
“……”餘小漁瞬間啞然。
這哥哥的心是有多大啊？
“好了。”餘小牧安撫的笑笑
，轉身衝着青十一拱手，“舍弟性子躁，以後還有勞先生多費心了。”
“那是我應該做的。”青十一這才收回了目光，微笑着點了點頭，“只是，北疆苦寒，你可想好了？”
“我的命是將軍救的，替將軍守護邊疆，也是應該的。”餘小牧坦然的點頭。
他的這個決定，當然是深思熟慮的。
“也好，好男兒志在四方。”青十一的語氣裡流露着支持的意思。
餘小牧贊同的點頭，又拜託了青十一幾句，這才準備告辭。
這時，大門大開，鳳青毓在陸梓子的陪同下走了進來。
餘小牧見狀，輕拍了一下餘小漁的肩，示意她一起出迎。
“見過七殿下。”
“自家人，不必客氣。”鳳青毓擡手，托住了餘小牧的手，目光卻帶着笑意，落在餘小漁身上。
餘小漁眨了眨眼，嫣然一笑，估計也只有她才懂這一句“自家人”的意思，至於她家心大的哥哥，肯定只會把鳳青毓這一句話當客氣話來聽。
“謝殿下。”果然，餘小牧一臉拘謹的樣子。
“聽表舅說，你想去北疆？”鳳青毓收回目光，直接詢問道。
“是。”餘小牧再次把自己的打算說了一遍，只不過，他沒提娶袁鳳的事。
“晉城雖無軍功可掙，但，只要你好好辦差，總有出頭之日。”鳳青毓溫和的建議，“何苦去北疆苦寒之地。”
“卑職是兵，如今的差使雖安逸，卻……”餘小牧不好意思的笑笑，再次拱手，“望殿下恕罪。”
“讓我恕什麼罪？”鳳青毓搖頭，目光再次落在餘小漁身上，笑道，“我只是擔心，你這一走，魚兒又該牽腸掛肚了。”
那語氣，毫不掩飾的親暱感。
餘小牧聽得微尷尬，飛快的看了一眼旁邊的青十一。
青十一平靜的站在一邊，就好像沒聽到一樣。
至於餘小漁和陸梓子，更是沒有半點兒反應。
“殿下。”不過，陸梓子今天有些奇怪，進來後就一直盯着餘小牧，此時，上前一步，向着鳳青毓說道，“卑職有事想與餘都尉討教一二。”
鳳青毓微訝：“何事？”
陸梓子不說話，只靜靜的盯着餘小牧。
“請。”餘小牧雖然驚訝的，不過，還是笑着點頭。
陸梓子退開一步，伸手指了指偏院，走在了前面。
餘小牧快步跟上。
“他想幹嘛？”餘小漁驚愕的看着兩人，擡腿就要跟上。
鳳青毓手一伸，將她攬了回來，柔聲說道；“男人間的事，你摻和什麼。”
“……”餘小漁一愣，此時倒是意識到青十一還在邊上，忙推開了鳳青毓的手，板着臉說道，“袁茗修看不起我就算了，怎麼連殿下也嫌我不是男人。”
鳳青毓無奈的瞧着她搖了搖頭，轉身對青十一說道：“茗修三日後起程，四鳳也是同一日去袁家家廟，如今府裡只有茗瑞一人打理，你若有空，先回去幫襯一二吧。”
“好。”青十一應下。
“袁鳳非送去家廟不可？”餘小漁聽了一耳朵，皺起了眉。
雖然袁鳳和她很不對付，可是，聽到最終是這個下場，她心裡還是有些不忍。
“袁鳳染病，自請家廟修行，母皇已經準了，和親的人選，也落在旁宗，禮部已經在籌備嫁妝，此事已是定局。”鳳青毓沒有隱瞞，平靜的解釋道。
他知道，她雖然對袁鳳各種嫌棄鄙夷，可心腸卻極軟。
“……”餘小漁張了張嘴，又閉上。
她想問，餘小牧之前說要娶袁鳳，那又是怎麼回事？
等着掙了軍功回來，再讓袁鳳還俗麼？
“陸兄，你聽我說。”就在這時，那邊傳來了餘小牧無奈的聲音。
“沒什麼好說的，你我手上見真章，來吧。”陸梓子略帶憤怒的聲音隨即響起。
“陸兄……”餘小牧剛說了一句，馬上便傳來了拳腳相交的動靜。
這是打起來了？
餘小漁大驚，轉身就往那邊跑去。
在她心裡，陸梓子的功夫了得，餘小牧就算是在沙場上拼了多年，但到底沒有那個底子，哪裡是陸梓子的對手。
鳳青毓望着她倉促的腳步，再次無奈的搖了搖頭，和青十一一起，緩步跟在後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