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還是去要賬吧。”我說。
“你放心,要賬這活包在我身上,我們先要去快活一下。”
“你好像胸有成竹啊。”
“我有經驗,我還真幫人要過賬,我給你說,對付欠債的人不能仁慈,我覺得杜紅軍說得對,可以不折手段,這孩子,我估計是富二代,只有富二代,才那麼沒人性。”郭小強說。
“馮老闆好像和杜紅軍作風不一樣。”我說。
“馮老闆是平民出身,外面有很多他的傳說,據說他還帶人挖過李自成的金磚寶藏。”
“原來他這是怎麼發家的。”我說。
“還有人說他解救過黑煤窯裡的人。”
“這麼說他很有正義感。”
“義氣,別人都這麼說他,我覺得不一定,見利忘義的人太多了,或許他僞裝的好。”郭小強說。
“你說話注意點,這車會不會裝了竊聽器?”我說。
“有可能。”
“可能也不太大,這車都是杜紅軍開的。”我看了看窗外面。
“杜紅軍是什麼來頭?老大很重用這個孩子,他有什麼本事,還真沒看出來。”
“現在的年輕人比我們以前強多了,畢竟他們現在見多識廣。”我說。
“後面有一輛寶馬跑車不錯。”郭小強說。“這車一直跟着我們。”
“是嗎?不會也是去大學城泡妞的吧。”
“有可能。”
綠蔭道上的樹枝茂密交錯着,斑駁的陽光灑在車窗上。
幾個少年玩着滑板車。
郭小強把車停在路邊。
兩個女大學生走過來。
“這兩個太醜。”我說。
“還可以。”郭小強說。
兩個女大學生看了一眼車,走了過去。
“來了,我靠,這個漂亮。”郭小強說。
一個女大學生揹着書包朝我們走來,她長得有點像徐雅楠。她直接走到我們車前,拍了一下車頭。
“我,靠,我有點小激動。”郭小強說。
女大學生直接拉開前車門。
“蔣未生,你去後面坐。”郭小強興奮地說。
“你們是誰呀?”女大學生問。
“美女,一起去玩玩吧。”郭小強說。
女大學生朝後面看了看,突然關上車門朝後走去。她上了我們後面的寶馬跑車。“我靠,這是搶我生意啊。”郭小強說。
“開寶馬車的好像是杜紅軍。”我說。
“哎呦,真是的啊,這小子怎麼跟着我們了?”
“這美女,我估計是杜紅軍的女朋友。”我說。
“嗎的,真掃興。”
“走吧,還是去要賬吧。”我拍了一下郭小強的肩膀。“這女孩真是很漂亮。”
“我去,一朵鮮花插在狗糞上了。”郭小強拍着方向盤。
杜紅軍一路跟隨着。我們的車進了博愛街後,杜紅軍和我們分道揚鑣。
“那個張賢貴住在道平巷幾號?”郭小強問。
“78號。”
“這邊是68號了,快到了。”
車停在巷口邊上,我和郭小強下了車。
“在這邊了,還有個院子。”我說。
“好,我戴上墨鏡。”郭小強說。
門一推開了。
院子裡有一顆無花果樹,樹下有個中年人在水池邊上刷鞋,兩間破瓦屋上都長茅草了。
“你是張賢貴吧?”郭小強問。
“有事嗎?”
“你是不是張賢貴?”郭小強接着問。
中年人沒有搭話,用水桶接着水,繼續刷鞋。
郭小強一腳把水桶踢翻。
“你幹什麼?”中年人厲聲問道。
“我找張賢貴。”郭小強摘下墨鏡。
“我就是。”
“尼瑪的,你知道我們爲什麼來找你嗎?”郭小強說。
“我沒錢。”張賢貴說。
“放屁,你拿了我們這麼多錢,錢呢?”郭小強說。
“你們是幫誰要賬的?”張賢貴問。
“我們是凱莎酒店的。”我說。
“我以爲你們是冶金公司的呢,誤會了。”張賢貴說。
“那可以還我們錢了是吧?”我說。
“好,你們等一下。”張賢貴甩了一下手上的水珠,然後掏着口袋,拿出一張一百元鈔票,一張五元鈔票,兩個五毛硬幣。“不好意思,就這麼多了。”
“你耍我們是吧?”我說。
“我就只有這麼多錢。”張賢貴撇了一下嘴。
“那四十萬塊錢呢?”我問。
“那四十萬塊錢不在我這,被姓馬的給騙走了,你們應該去找姓馬的。”張賢貴說。
“你欠的錢,我們只能找你,爲什麼要去找姓馬的?”我說。
“姓馬的拿走了我六十萬,如果你們能要回來,我分給你們十萬。”張賢貴說。
“放你娘,個屁,今天我們必須拿到錢,否則,否則的話,就嚴重了。”郭小強說。
“怎麼個嚴重法?”張賢貴說。
“拿不到錢,我就燒你的房子。”郭小強說。
“燒房子,哎,這主意好,大爺,您燒吧,我絕對不攔着您,儘管燒,大爺您最好把我也一塊燒了吧。”張賢貴說。
“你以爲我不敢燒?”郭小強說。
“帶火機沒?沒有的話,我給你拿打火機,汽油我也有。”張賢貴說。
“張師傅,請問你家裡人呢?”我問。
“我家人?我家人跑了。”張賢貴說。
“怎麼跑了,爲什麼跑呀?”我接着問。
“還不是因爲窮啊,哎,跟那個姓馬的一起跑的。”張賢貴說。
“你老婆跟那個姓馬一起跑的?”我問。
“是啊,丟人啊,真丟人啊。”張賢貴說。
“那個姓馬的爲什麼要騙你的錢?”我問。
“哎,你這話問的,誰也不嫌錢少啊,能騙不騙,不如要飯。”張賢貴說。
“那你是不想還錢了?”郭小強問。
“想還呀,但是我得有,你們是專門替別人要賬的吧?”張賢貴問。
“對,我們就是吃這碗飯的,你不還錢,我們回去不好跟老闆交代。”我說。
“兩位大爺,你們公司還招人嗎?你看我這樣的要不要?”張賢貴問。
“滾你嗎筆的,今天你不還錢,我們跟你沒完。”郭小強說。
“怎麼個沒完?大爺你說說,您是來文的呢?還是來武的?”張賢貴說。
“來武的,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啊。”郭小強說。
“看你這樣子,赤手空拳不一定是我對手。”張賢貴說着彎下腰,從水池下拿出一把菜刀扔過來,“小子,這個給你用。”
“還是來文的吧。”我說。
“不,說來武的就來武的,你們倆一起上都可以。”張賢貴說。
“你什麼意思?”我說。
“沒什麼意思,你們等着,我去屋裡再給你們拿把菜刀,一人一把,看上去纔是那麼回事。”張賢貴說着轉頭朝屋裡走去。
“有話好好說。”我喊道。
“這人是不是有病?”郭小強說。
“我看你纔有病。”我說。
“沒事,等他出來,我砍死他。”郭小強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