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獨自走過你身旁/並沒有話對你講/我不敢擡頭看着你的/噢!臉龐~~。我就要回到老地方/我就要走在老路上~~。
我開着卡車,郭小強坐在我旁邊,《花房姑娘》的歌在風中激盪着。前面兩輛嶄新的豐田越野車開得很快。
“他們這是要把我們甩了?”郭小強喝着可樂。
“不可能,我們這車裡裝着吃喝的東西,你喝幾瓶可樂了?”
“才三瓶呢,哪天我也能買輛越野車開開。”郭小強把可樂瓶扔出窗外。
“我喜歡卡車,有錢買輛重型卡車,那才爽呢。”我說。
“他們好像在瞞着我們什麼。”
“我覺得也是,那個文物的批文不像是真的,還有挖墓什麼的,這都是國家文物局乾的事,從來沒聽說過私人可以挖墓的。”我說。
“是啊,其實就是去盜墓,還不明說,也不知道馮老闆他們搞什麼鬼?”
“盜墓是違法的,馮老闆這麼有錢怎麼會去幹這個勾當,想不明白。”我說。
“是啊,我要是像他那樣有錢,肯定帶幾個妞去東南亞海島度假去了。”
“或許女人玩夠了,空虛,想找點刺激,停一下,停一下,我要拉尿。”郭小強說。
“不能停,這一停,就跟不上他們了。”
“你打個電話,讓他們停一下。”郭小強拉開車門。
我打個電話給杜紅軍,讓他們在前面等我們。
兩分鐘後,郭小強上了車。
“我看到他們也去方便了,那兩個女的也下來方便。”郭小強說。
“去盜墓還帶兩個女的,沒聽說過帶女人盜墓的。”
“是啊,帶女人盜墓不吉利,我有一種不太好的感覺,不祥之感。”郭小強吃着餅乾。
“吃完再拉是吧?你的嘴從上車就沒停。”
“開你的車吧!哪這麼多廢話,未生,到時候挖墓的時候,我們能不能私藏一個碗或者盤子什麼的,說不定價值連城,我們就發了。”
“算了吧,要是讓馮老闆知道,吃不了兜着走。”
“不讓他知道不就行了。”郭小強說,“這到哪了,走了六七個小時了吧。”
“感覺快到了,路越來越偏僻了。”
“他們說那地方叫奉陽溝。”郭小強說。
“奉陽溝早過了。”
“你說卡車裡怎麼還裝着發電機?還有冰箱什麼的?什麼玩意都有,這是要長期呆下去嗎?”郭小強說。
“不知道,或許那個發電機是給冰箱準備的。”
“哥,你這腦子徹底完了,沒聽說盜墓帶冰箱的,保存屍體也保存不了呀。”郭小強說。
“可能是保存文物,也不對,我看到冰箱裡還有凍魚呢,還有做冰淇淋的模型。”我說。
“哎,有錢人真會玩,前面還像是個村子,這是要進村嗎?”郭小強說。
“路邊有個牌子,北山村。”我說,“前面的大山應該就是鷹嘴山。”
“你怎麼知道的?”
“看看那山,像鷹嘴一樣。”我說。
“哎呦,真像鷹嘴啊,這地方不錯,好像是旅遊景點。”
“應該不會是旅遊景點,誰會到旅遊景點挖墓。”
車停在了村邊路口。清澈的溪水從山上下來,幾隻鴨子在水中嬉戲。屋前竹子茂密的盛開,不時有鳥飛進飛出。
馮起承和杜紅軍他們從越野車上下來。
“你們兩個過來。”杜紅軍招呼我和郭小強說。
馮起承手裡拿着一根雪茄,看着鷹嘴山,杜紅軍從車後備箱裡拿出兩把獵槍,扔給楊守志一把,他又拿出三把軍刺,給了我和郭小強。馮起承要了第三把軍刺。邱海軍手裡拿着柺杖,紫娟和周小娜拉着手看着小溪。
馮起承點上雪茄,他轉過身,看了看楊守志,又看了看我和郭小強,“你們幾個都圍過來。”馮起承彎下腰,拿着軍刺在地上划着線條。“這個小石頭就是鷹嘴山,這個更小的石子是我們,這裡北山村,裡面有三條路,鷹嘴山下面是墳地,我們要走邊上的一條,你們要牢記方位,鷹嘴山的鷹嘴對着的地方是東,背對的是西,今天晚上我們住在楊家大院,楊守志,你說一下。”
楊守志朝村裡看了一眼,“一切行動要聽指揮,不要亂走動,不能動村子裡的任何物品,大家進村的時候,不要大聲說話,記住了,現在我們進村,我在最前面,蔣未生和郭小強在我後面,紅軍殿後。”
楊守志端着獵槍小心翼翼地領路,我和郭小強抗着軍刺。
“感覺像是日本人進城。”郭小強說。
“你少說話。”楊守志回頭看了郭小強一眼。
走了大約五十米,來到了一個黑漆斑駁的大門門口。
楊守志用槍管捅開大門,他貓腰進去,然後招呼我和郭小強進去。
這戶人家的院子有七八十個平方,屋門看上去要掉下來。院牆和房屋西牆邊上有數棵茂密高大的竹子。
進了屋,屋裡正中有一口棺材,上面落滿了厚厚的灰塵,裡面的兩間屋,其中一間也有一口棺材,另一間,有一個斷腿的桌子,歪倒在牆角,牆上貼着馬克思和恩格斯的大照片,牆角上蜘蛛網密佈,大個的蜘蛛吊在上面,晃悠着。
出了屋,回到院子裡,看到馮起承他們已經進來了。
“這是楊家大院。”楊守志說。“我們就住在這裡。”
“沒有牀啊。”郭小強說。
“去後面。”楊守志向竹叢走去。
馮起承和杜紅軍跟在楊守志後面,院牆和屋牆有一個一米寬左右的通道。
從通道走進去後,豁然開朗,原來屋後還有屋,小院裡有一小荷塘,蓮花上停着一隻紅蜻蜓。
進屋後,裡面有幾張牀,桌椅和窗戶完整,灰塵也不多。
“把卡車開過來,把東西搬進來。”楊守志對我和郭小強說。
我把卡車開到到大院門口,楊守志指揮我們搬東西,最後給我們留下兩個被褥和草蓆。
“你們倆睡在這房子裡。”楊守志說。
“這房子沒有牀啊,只有棺材。”郭小強說。
“你們自己想辦法解決。”楊守志說。
“難道讓我們睡在棺材裡?”郭小強說。
“睡在棺材裡也不錯啊。”楊守志說。
“你們怎麼不睡在棺材裡?”郭小強說。
楊守志也懶得再搭理,徑直進了後院。
“這什麼意思啊?讓我們睡棺材裡?”郭小強說。“你怎麼也不吭聲啊?”
“有用嗎,這是他們早就安排好的。”我說。
“晚上睡在棺材邊上,這能睡着嗎?”郭小強說。
“哎,說這麼多話有用嗎?我能睡着。”
“未生,我們找馮老闆說說,這村裡這麼多房子,對面也有房子啊,找個有牀的房子不難呀,對了,他們爲什麼不找個有人住的房子?”
“我感覺這村子不像是有人住。”
“不會吧,這麼大的村子怎麼會沒有人住,在村口,我還看到鴨子呢!”郭小強說。
“馮老闆做事很謹慎,我覺得他讓我們住在前院這屋,是有他的打算的。”
“有什麼打算?我看就是讓我們給他們看門護院,我們成看家狗了。”郭小強說。
“跟人家打工,拿人家錢財,要聽人家的。”我說。
“哎!晚上,我們把棺材搬到院子裡吧。”郭小強說。
“棺材可不能隨便亂搬動,棺材是空的,你怕什麼?”
“棺材是空的?不一定吧。”
“真見鬼了,難道棺材裡面還會有人?”我說。
“行了,我睡在那間沒有棺材的屋裡。”
“吃飯啦!”杜紅軍走了過來招呼我們。
我和郭小強進了後院。
院子裡多了一個大桌子,七八把椅子圍着。
桌子上擺放着豬蹄,豬肘子,牛肉片,還有面包。
“坐吧。”馮起承說。
“這地方不錯啊,還有小荷塘,還有金魚呢。”周小娜說。
“金魚是我上次帶來的。”楊守志說。
“這裡很有生活氣息,不像是鬼村啊。”周小娜說。
馮起承笑了笑,“晚上這裡有狼叫。”
“有狼我也不怕,狼不是認識你嗎?”周小娜說。
“不一定認識我了。”馮起承說。
“晚上有鬼嗎?”周小娜問。
“沒有鬼,那還能叫鬼村?”紫娟說。
“這是鬼村?”郭小強問。
“你還不知道呀,這就是鬼村。”紫娟說。
“怪不得前屋有棺材。”我說。
“有棺材?你是說前面這屋裡有棺材?”周小娜說。
“是啊,有兩口棺材,晚上我們就住裡面。”郭小強說。
“哇,好可怕呦!”周小娜說。
“害怕了吧,不讓你來,你非要來,晚上有鬼來找你玩。”馮起承說。
“是男鬼還是女鬼?”周小娜問。
“我記得上次來的是女鬼,把我們嚇壞了,把起承嚇得夠嗆。”楊守志說。
“真有女鬼?你們見到了?”周小娜說。
“見過,穿着白衣,披頭散髮,晚上就會站在院子裡,害怕嗎?”紫娟說。
“我纔不怕呢,我和馮起承睡在一起,我閉着眼睛不看就行了。”周小娜說。
“這牛肉好像不新鮮?”郭小強說。
“不新鮮?”馮起承用筷子夾了一個嚼了嚼,“還可以啊。”
“老大,我想問一下,今天要挖墓嗎?”我說。
“不挖墓,是找東西。”馮起承說。
“喔,還沒找到是吧?”我說。
馮起承點了點頭。
“狼是怎麼回事?”郭小強問。
“鷹嘴山這邊有狼羣,一般的話,狼不會來村子裡。”楊守志說。“狼羣裡有兩隻母狼認識我。”
“母狼認識你?”我說。
“是啊,兩年前,我們給其中一隻母狼接生,就這麼認識的。”楊守志說。
“給狼接生?這挺有意思的。”我說。
“你們在鷹嘴山山洞裡給母狼接生的事,馮起承給我說過,我想知道這個村裡的女鬼是怎麼回事?”周小娜說。
“晚上你就知道了。”楊守志說。
“我纔不相信有什麼女鬼呢?估計就是假的鬼。”周小娜說。
“你不信,不嚇哭你還怪呢!”紫娟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