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罐上有兩個字,老營,這個是什麼意思?”我問。
“老營就是李自成的後勤物資機構,也是李自成的親信部隊。”
“李自成當年弄了不少金子吧?”我說。
“李自成把260多年的明朝珍寶洗掠一空,260多年的國庫啊,李自成入京後,還出了一個追贓助餉的政策,凡六品以上的官員,每人要拿出十萬兩白銀,否則大刑伺候,他又把這個政策擴大到鄉紳地主,統統繳銀子,共收上一億兩黃金白銀,這一億兩黃金白銀全部溶成五百兩一塊的金磚銀磚,這些珍寶黃金全部運走,誰負責押運的?就是這罐子上的兩個字,老營。”馮起承說。
“從明末至今,李自成這些金磚還沒找到嗎?”
“三百多年過去了,沒有人知道這些金磚的下落,這麼多的金銀財寶,不明不白的消失了。”
“你們上次來有什麼發現嗎?”
“在山洞裡發現了髮簪,鳳凰形狀,鍍金的。”馮起承說。
“皇宮裡的吧。”
“對,是明代皇宮用品,李自成除了掠奪金銀財寶外,還把崇禎皇帝的後宮妃子也搶走,又把兩千宮女賞賜給將士。”馮起承說。
“這有點共產主義的意思了。”
馮起承笑了笑,看了看窗外,他突然打開車門。
“怎麼了?有鬼?”我問。
“對面的屋頂上,好像有個人。”
我朝屋頂看去,並沒有看到人,“戴着面具嗎?”
“戴着面具,一晃就不見了。”馮起承說。
“這是什麼人?好像在監視我們?”
“明天要去查一下黑煤窯,我懷疑有人住那裡面。”馮起承把車門用力關上。
“聽說明代有個美女叫陳圓圓的,是不是跟了李自成了?”我問。
“陳圓圓是吳三桂的愛妃,她以前是南京秦淮河的名妓,被吳三桂納爲小妾,李自成手下有個叫劉宗敏的大將,攻下北京後,把陳圓圓霸佔了,吳三桂本來打算要投降李自成的,得知愛妾被人霸佔,大怒,之後他就勾結關外清兵,起兵把李自成趕出京城,從此滿清佔據了北京,這就是衝冠一怒爲紅顏的故事,陳圓圓這個女人改寫了歷史,如果不是因爲這個女人,清朝要推翻明朝起碼還要幾十年幾百年以後,或者就沒有清朝了。”
“歷史的轉折點,居然是因爲一個女人,李自成的寶藏是藏在鷹嘴山山洞嗎?”
“還不能確定,吳三桂一路追殺,李自成的老營押送着金磚,一路退到湖北,接着進入湖南,廣東,雲南一帶,史書上說,莽山就是李自成的屯兵之地,當地流傳一個藏寶秘訣,石巖衝,三座橋,慢行百步走,三窯金。”馮起承朝車窗指了指,“莽山在那個方向,離這邊也就幾十公里。當年吳三桂領兵二十萬在莽山一帶圍剿李自成,李逃走後,吳三桂挖地三尺在莽山尋寶一無所獲,之後抗日的國民將領李宗仁也在那裡尋寶助餉,也空手而歸。”
“這個李自成的寶藏挺傳奇的。”我說。
馮起承忽然陷入了沉思。
“李自成最後是戰死的嗎?”我問。
“不能說是戰死,李自成從西安一路南撤,被清軍追趕,他是逢戰必敗,潰不成軍,李自成帶了二十多人逃亡到九宮山,碰巧遇到一場大雨,李自成在雨中迷路了,如果天好的話,他們就登上了九宮山,九宮山是跨兩省的,山那邊就是江西了,李自成誤入一個山寨後,被鄉勇追趕,在田裡,李自成被一個叫程九伯的村民用鋤頭砍死,清朝政府得知後打算獎賞程九伯,但奇怪的是程九伯悄悄躲藏了起來,後來一位縣官親自登門,程九伯才願意出面作證,清朝給他封了一個官,程九伯至死都沒有去上任。之後明朝派人來查驗屍體,發現屍體已經高度腐敗,無法證明就是李自成。”
“想不到一代梟雄是這麼死的。”
“也有可能是李自成故意詐死,據考證打死所謂的那個李自成,他隨身攜帶的寶劍疑點重重,只是一把普通佩劍,和現在考古發現的李自成佩劍相差甚遠,李自成佩劍是羚羊角柄,紅木劍鞘,劍身寶銅處均鏨刻精美的五爪龍紋,劍格處有鑲金“鋤暴安良”四字。雖然有《明史》記載,李自成死於九宮山,但現今多數史學和考古專家稱李自成死於別處。”馮起承說。
“你知道的真多。”
“楊守志專門研究李自成的寶藏,我都是聽他說的,這一次也是他非讓我來的,但我這次來有一種不祥的預感,好像有什麼不好的事情要發生。”馮起承說。
“是要多加小心,好像聽說上次有人死在山洞裡了?”我說。
“是啊,那個人叫諸葛強,他和我們上次要救的人董良是一個村的,被山洞裡的毒蛇咬死了。”馮起承打了一個哈欠。“下次再給你講講這個李自成寶藏的故事。”
“好,你回去睡吧。”
夜裡沒什麼動靜,面具鬼也沒有出現,我坐在車裡迷迷糊糊也睡着了。
早上雞在叫。
我睜開眼,看到郭小強在院子裡殺雞。周小娜搬着椅子坐在旁邊看。
“去吃早飯吧。”楊守志衝我說道。
我點了點頭。
稀飯和麪包,外加一個鹹鴨蛋,吃完飯,我把獵槍背在身上。
“蔣未生,你把槍給楊哥。”馮起承說。
“什麼時候出發?”杜紅軍問。
“現在走吧,你們兩個到黑煤窯小心點,仔細搜查搜查。”馮起承說。
“你放心吧。”楊守志背上槍。
杜紅軍和楊守志去了黑煤窯,我們幾個去鷹嘴山。
經過墳地時,忽然山腰上傳來幾聲槍響。
“怎麼回事?”馮起承說。“到山坡上看看。”
爬上了山坡,看到山腳下停着七八輛汽車,其中有一輛悍馬車。
“起承,你看,那邊有狼。”周小娜指着山頭。
幾隻狼從岩石上朝下跳,後面有一羣人拿着槍追趕着。
幾聲槍響,一隻狼被打中歪倒在地上。
“這些人是打獵的?”邱海軍說。
“跑這裡來打狼?”馮起承說。
一隻狼朝我們跑過來。
“這只是我們的母狼。”周小娜說。
母狼離我們有三十米的距離,突然栽倒在地上。
母狼的嘴角不停流着鮮血,眼神呆滯地看着我們,看來它不行了。
二十多個手持獵槍和刀叉的人跑過來,有幾個人肩上扛着死狼。
一個穿着馬靴的年輕胖子用刺刀挑了一下母狼的腿。
“你們爲什麼打狼?”周小娜問。“這隻母狼是我們的。”
“你們的?”胖子斜着眼。
“是啊,是我們養的狼。”周小娜說。
“你們養的?聽起來很新鮮啊。”胖子說。
“你們是幹什麼的?”旁邊一個扛着獵槍的彪形大漢問。
“我們是來旅遊的,戶外運動。”馮起承說。
“這個小姑娘怎麼說狼是你們養的。”胖子用軍刺蹭了蹭頭皮。
“她是給你開玩笑的。”馮起承說。
“不是開玩笑的,這狼就是我們的。”周小娜說。
“哎,這小姑娘來勁了。”胖子說。
“別喊我小姑娘,你還沒我大呢,你們爲什麼要殺狼?這麼沒有人性?”周小娜說。
“殺狼管你屁事?”胖子目露兇光。
“殺狼是違法的。”周小娜說。
“違法?”胖子冷笑一聲,“老子就是法。”
“兄弟,我這女朋友腦子不好,你們忙去吧。”馮起承說。
“誰腦子不好,你腦子纔不好呢。”周小娜衝馮起承吼道。
“你們走吧。”馮起承衝胖子揮着手。
“他們不能走,他們要賠我們的狼。”周小娜說。
“她腦子是不好,你怎麼找這樣的女朋友?”胖子說着轉身離開。
彪形大漢把狼抗在肩膀上,他們很快下了坡。
“這都是什麼人啊?”郭小強說。
“不是官二代就是富二代。”馮起承說。“惹不起啊。”
“他們把母狼打死了,還把母狼帶走,楊哥回來,我們怎麼和他交代?”周小娜說。
“楊哥來了,誰都不要提狼的事。”馮起承說。“昨天夜裡我就有種不祥的預感,哎!今天就應驗了。”
“馮起承,你爲什麼讓他們把母狼帶走?”周小娜說。
“以後說話動動腦子行不行,他們多少人,我們多少人?”馮起承說。
“是啊,他們手裡都拿着槍呢。”我說。
“真他嗎的反了,這個社會,他嗎的完蛋了。”周小娜說。
楊守志和杜紅軍從坡上下來。
“剛纔哪來的槍聲?”杜紅軍問。
“來了幾個打獵的,打了幾隻羊走了。”馮起承說。
“這裡的岩羊可是保護動物,怎麼也沒人管呢?”楊守志說。
“黑煤窯怎麼樣?”馮起承問。
“我們仔細搜查了一遍,沒發現什麼。”杜紅軍說。
“好吧,我們上山。”馮起承說。
爬了一個小時的山路,來到半山腰。
一堆亂石出現。
把石頭搬開,發現是一個深洞。
軟梯徐徐放下,楊守志第一個進了洞。
“郭小強,你拿着槍,你的任務就是在這洞口守着,如果發現有人來,立刻用對講機報告我們。”馮起承說。
“好的,一定。”郭小強說。
我最後一個下去。楊守志把點好的火把遞給我。
裡面有一個籃球場大的空間,巖壁上倒立着蝙蝠,有一陣冷風襲來,我不由打了個冷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