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真的還是假的?”郭小強問。
“假的。”我把*踹進褲袋。
“拿出來讓我看看。”郭小強說。
“別看了。”我不耐煩地說,“走,進去吃飯,我請客。”
落座後,我給他們發了煙。
窗外對面的服裝店裡響起了歡快的音樂:
阿里,阿里巴巴,阿里巴巴是個快樂的青年!歐!歐!芝麻開門!芝麻開門。阿里,阿里巴巴,阿里巴巴是個快樂的青年~~
我突然想到蜈蚣山狼窩裡那個大山洞會不會藏着黃金呢?既然山洞裡有國民黨的*,那黃金有可能就藏在山洞裡。什麼時候再去一趟呢?好在現在手裡有*了,既是有狼也不怕了。
“生哥,牛定山要和我們約架。”鐵蛋說。
“約架?約什麼架?”我問。
“牛定山說,下個星期天在體育場的西門約架,不去的是烏龜王八蛋,說要是不去,星期一下午就帶人去砸我們三十七中。”鐵蛋說。
“他們有多少人?”我問。
“兩百多人應該沒問題。”馬三說。
“這麼多人,打仗都夠了,牛定山從哪拉來這麼多人?”我問。
“牛定山的老窩是十八中,十八中的人佔大多數,其他的都是社會上的小混混,不過,有幾個是挺能打的,十八中和我們三十七中是世仇,但我們負多勝少,幾乎每年我們學校的人都被十八中的人打。”鐵蛋說。
“我倒是聽說過一個順口溜,一中的學習,二中的舞,三中的體育,四中的鼓,七中的破牆,十八中的磚頭,三十七中出美女。”我說道。
“是啊,誰要我們三十七中出美女呢?三中和七中的人也來我們學校打過,但十八中最囂張,這次定要血債血償。”馬三腳踩着板凳,嗓音嘶啞,“真他媽的可恨!太可恨了!哪裡有壓迫,哪裡就有反抗!這次把他們給滅了。”
“馬三,你跟馬三立有親戚嗎?”我問。
“馬三立是說相聲的,攀不上親戚,但我挺喜歡這老頭的。”馬三說。
“三哥,來段馬三立的相聲。”郭小強說。
“好吧,那我就來段,吃餃子吧,”馬三袖着手,“好吃不如餃子,好看不如嫂子,現在生活好了,禮拜天,孩子不上學,包餃子吧,下雨天不出門,包餃子吧,娶媳婦得包餃子,新娘得吃,拜完天地入洞房,得煮一鍋餃子,不能煮太熟了,半生不熟的,端進去,新媳婦嘗,還得喊出來,怎麼樣?生不生?生。我當初娶媳婦,也吃餃子。”
飯館裡笑倒一片。
“老闆,來一碗半生不熟的餃子!”郭小強喊道。
又是笑聲一片。
“接着說我們的正事。”鐵蛋說,“我們三十七中,高二高三有兩個班願意去體育場,初三一班和二班還有七班也同意去,還有初一五班和六班有五十多人也願意參加,加上我這邊喊來的人,不會少於200人。
“初一的太小了,能打什麼架?”郭小強說。
“他們意願挺強烈的,強烈要求加入,他們初一有一個女同學被十八中的人給欺負了。”馬三說。
“怎麼欺負的?”我問。
“看電影的時候被十八中的人脫了裙子。”馬三說。
“去年我們班的陶葉子也被十八中的小混混欺負了,他們竟然朝陶葉子衣服裡放蛇,把陶葉子嚇得夠嗆,第二天就發燒了,據說月經都不正常來了。”郭小強說。
“有這事?我怎麼不知道?”我拍了一下桌子。
“你好像那會曠課吧。”郭小強說,“我記得有一個學期,你經常曠課。”
“是,沒錯。”我說。
“生哥,你曠課都幹什麼去了?”馬三問。
“人民會堂旁邊不是有個舞廳嗎?我就去看人家跳舞,我記得你郭小強也跟我去過。”我說。
“去過兩次,挺刺激的,都親上了。”郭小強說。
“我接着說約架的事,傢伙都自己帶,”鐵蛋說,“馬三你通知家裡有斧頭的都帶上斧頭,還有鐵杴,洋鎬,我家裡有三把軍刺,我一把,生哥拿一把,還有一把,郭小強你拿着吧。”
“服裝有什麼要求嗎?”馬三問。
“綠色軍裝,綠色帽子,皮帶外扎,一律穿黑色戰鬥靴,精神面貌要好。”鐵蛋說。
“要是沒有戰鬥靴的呢?”馬三說。
“那就翻毛牛皮鞋,或者解放鞋。”鐵蛋說。
“要是都沒有呢?”郭小強問。
“那就在家摟媳婦睡覺吧。”鐵蛋說。
“還有一個重要的,就是每個人別一枚*像章。”馬三說。
“對,這個不能忘了。”鐵蛋說。
“我有一個好主意,生哥,把這個假*也帶着,他們以爲是真的,這個震場子。”郭小強說。
“去體育室多弄幾個*。”馬三說。
“不錯,這主意好。”鐵蛋說,“好事人多好乾事。”
“三個臭皮匠,頂一個諸葛亮。”馬三咬着狼肉,“我怎麼覺得這狗肉怪怪的。”
“不好吃?”我問。
“不是,這好像不是一般的狗,肉很有嚼頭。”馬三說。
“估計是狼狗,我吃過,我爹弄死過一隻狼狗,就是這個味。”郭小強說。“對了,要不要帶一面五星紅旗過去?”
“五星紅旗從哪弄?”鐵蛋問。
“學校裡有,把學校旗杆上的紅旗拽下來,用完後再升上去。”郭小強說。
“好,紅旗你郭小強負責了。”鐵蛋說,“生哥,你還有什麼指示?”
“感覺挺好,我暫時還沒有其他想法。”我說。
外面傳來叫喊聲,我一聽這聲音不用看就知道是我大伯的,他聲音激昂:誰是我們的朋友,誰是我們的敵人,這是革命工作的首要問題。遇事不怒,基本吃素,多多散步,勞逸適度。*是個好同志~~。
“生哥,你大伯手裡拿的*和你拿的一模一樣啊。”郭小強看着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