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簡單,用手槍,仿真的,進去以後二話不說,先用槍對着銀行職員的頭,要有氣勢,必須得震住場子,銀行裡是有保安的。”郭小強說。
“看來你有經驗,你來吧。”
“你沒看過電影?進去後一定不能心虛,要有決心,反正你也快死了,有什麼好怕的?”
“搶多少錢?”我問。
“五百萬。”
“五百萬有點少吧,再分你一點,就沒了。”我說。
“那就一千萬。”郭小強說。
“一千萬也花不了幾天,買個房子,買個車,就只能去要飯了。”
“一千兩百萬,不能再多了,我擔心銀行沒那麼多現金,懂嗎?不是每個銀行都有這麼多現金的。”郭小強說。
“我可以等,讓他們去拿。”
“你果然腦殘,還等?你把警察等到了,你只有三分鐘時間,也可能是兩分鐘,所以動作要快。”
“就是有這麼多的現金,那多重啊,我自己也拿不了呀。”我說。
“這是個問題,大問題。”
“什麼大問題?你開車接應啊。”
“你想拉我下水?”郭小強說,“開車接應你,我就是同夥了,我最少得十年起步。”
“那你說,我要是被抓得多少年起步價?”我說。
“什麼起步價,你以爲是打車啊,十五年跑不掉的。”
“這是不是有點浪費,我最多活半年,快了三個月,他們判我十五年,太浪費感情了,不如直接槍斃算了。”我說。
“你想得美,這要走程序的,先要進看守所,三個月?放心,你連監獄都進不了。”
“你是比我有經驗,你家是公安世家。”我說。“對了,你爺爺也進監獄了吧?”
“沒有,我爺爺被拘留過,打入。”郭小強說。
“你們家到你這輩子就完了,你比你爸你爺差遠了。”
“感情蹲監獄是個自豪的事?可以光宗耀祖?”郭小強說。
“蹲監獄最能磨練男人,尤其是男人的心性,凡做大事的人,沒有不蹲過監獄的。”
“放屁,人民幣上的毛爺爺就沒蹲過,這談正事呢,你別瞎扯,你說錢很重,這是個問題,錢少了不夠花的,錢多又拿不了?”
“你開個車來接不就行了嗎?就你活着這麼窩囊,還不如快活幾天呢。”
“開車?有了,我開一個貨車,租來的,我裝作搬家,正好從銀行門口路過,你跑過來,用槍頂着我的腦袋,脅迫我幫你裝錢。”郭小強說。
“你開貨車這麼大的目標,警察肯定跟上了,到處都是監控,我們跑哪去?”我說。“這要是被抓了,不是白忙乎嘛?”
“選好逃跑路線,要等天黑再搶銀行。“
“咱倆也不知道誰腦殘?天黑銀行不下班。”我說。
郭小強拍了拍腦袋笑了,“我把這事忘了,哎呦,搶了錢,不好跑呀。”
“再想想,反正我是要死的人了,想想。”
“哥,有了,警察不是跟上來了嗎,我就不好好開車,你就搶奪方向盤,我們就一路扭打,然後我就奪下你的槍,把槍扔湖裡去,最後我制服了你,保護了國家的錢,這樣我就成英雄了,英雄事蹟廣爲宣傳,政府給我獎勵,給個十萬也不少了,媳婦也到手了,這個主意好。”郭小強興奮地拍着手。
“強哥,好像沒我什麼事?對了,進看守所看病不用花錢吧?”
“對,全免費的,免費搶救,免費有女護士嘴對嘴呼吸。”郭小強說。
“護士漂亮嗎?”
“漂亮,絕對的,必須得漂亮。”郭小強笑了笑。
“強哥,我有個細節不太明白,你爲什麼要把槍扔進湖裡,是不是開車還得經過東湖?”
“必須得經過東湖,那槍是假槍,必須得扔了,這樣給人民羣衆印象就是,我是冒着生命的危險在給歹徒作英勇鬥爭。”
“歹徒這個詞用的好,強哥,這槍是塑料的吧,扔東湖裡,會不會飄上來,成爲水上飄。”
“哎呦,我給忘了,你看我這腦子。”
“強哥,我覺得你腦子時不時的短路,不過,我很認同你剛纔說得,這情節比電影還帶勁。”
“全靠你了。”
“強哥,我覺得我們可以換換,你負責從銀行搶錢,我負責開車接應,然後惡鬥流氓歹徒,這樣我立功了,對吧?我還有三個月的活頭,你讓我風光風光,多弄點美女練練,我好長時間沒碰過女人了,你的大恩大德,我下輩子也絕對不會忘記你的,你進去後,我給你磕頭燒香。”
“這不行,我就進監獄了。”
“強哥,到時候你可以搶少點錢,只要兩百萬,判個幾年你就出來了,你現在缺衣少食的,還不如進監獄呢,監獄裡也有醫院,有醫院就有護士,有護士,一定就有漂亮的,嘴對嘴人工呼吸也是必不可少的,還帶口紅呢,外國進口的。”
“你他嗎的腦子很好用嗎!怎麼就白癡了呢?你到底搶還是不搶?來個痛快的。”
“我雖然腦殘,但我還不傻,要不,你再等三個月,如果蜈蚣山狼窩找不到金磚,再搶也不遲。”
“誰搶?”
“抽籤吧,這樣比較公平。”我說。
“媽個巴子的,你早晚得被狼吃了。”
“被狼吃也比火葬強啊。”
“我認識你這樣的朋友,看來倒黴是上輩子就註定了。”郭小強說。
“強哥,我總是夢到我們初中上學那會,夢到你,不,也不太像是夢,好像自己穿越了似的,回到八十年代,我在學校裡混的挺好,鐵蛋都跟我混,還有馬三,你也跟我混,都很尊重我,然後我們稱霸一方,校長都怕我們,林老師還和我姐弟相稱,總感覺這不是夢,是真的,我還掐着大腿,什麼都是真的。”
“你腦子有病,幻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