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底北京的天氣愈加熱了起來,莊睿下飛機的時候是中午,剛好下了場雷陣雨,只是夏天的氣候變化無常,暴雨剛歇,太陽就出來了,將地上的雨水很快蒸發開來,給人一種喘不過來氣的窒息感覺。
古老爺子那小院子也是悶熱難當,除了老爺子的主臥室之外,別的幾個屋子居然都沒有裝空調,在裡面呆了一會,那汗水不要錢似的從額頭上往下滴淌。
原本有些涼爽的院子,因爲地上的積分被蒸發,也是不能呆人,總不能和老爺子睡一個房間吧,莊睿給老爺子打了個招呼,還是搬回到酒店去了。
“老幺,到北京了?你在哪,我去接你,晚上一起吃飯……”
嶽經兄一直對莊睿的行蹤倍加留意,莊睿剛在酒店裡面安頓下來,他電話就打過來了。
告訴了老二酒店名字之後,莊睿就想睡一會,這個把月可是累的不輕,山裡呆了將近一個月的時間,前天才回到新疆,今兒又趕到北京,鐵人也能給折騰散架了。
只是等莊睿衝完涼出來之後,頭髮還沒擦乾,手機卻又響了起來,看了下號碼,是本地的座機,莊睿猜想可能又是歐陽軍打開的,當下按了接聽鍵。
“喂,莊睿,你失蹤了啊?怎麼一個月都找不到你?再打不通你的電話,本警官就要去報警了。”
機關槍一般清脆的聲音從手機裡傳出,不過話中卻是有股子關心的味道,莊睿聽到不是歐陽軍,心裡莫名的輕鬆不少。
“苗警官,您要查我還用報警嘛,自個兒不就是警察啊。”
面對苗菲菲,莊睿的心情總是很輕鬆,或許這漂亮女警的性格,很適合做朋友吧,和她在一起,不會有一絲拘束的感覺。
以前隔個三五天的,莊睿都會和苗菲菲通個電話,相互打趣幾句,只是在新疆這段時間,實在是沒有條件,是以聯繫中斷了整整一個多月。
“哼,別以爲我不知道你這段時間幹什麼了,你上個月先去了西安,然後和一樁盜掘唐朝帝王墓的案子扯上了關係,然後到北京來,對了,你這傢伙來北京,居然敢不給我打電話……”
苗菲菲在電話裡的聲音提高了不少,顯然對莊睿來北京沒告訴她很不滿意。
“苗警官,我可是來辦正事啊,話說在北京沒呆一天就離開了,也沒時間呀,對了,你怎麼知道西安的那個盜墓案子的?”
由於怕家人擔心,莊睿對於在西安所發生的事情,沒有向外人提過一個字,苗菲菲雖然也是公安系統的人,但是不可能知道遠在西安的這麼一個小案子吧。
“陽偉告訴我的。”
苗警官絲毫沒有幫線人掩飾一下的意思,要是被偉哥聽到這話,肯定會扇自己幾個大耳光,怪自己多嘴,不過過後美女要是再打聽什麼消息,偉哥依然是會多嘴的。
“這凡事都怕有內奸啊……”莊睿在電話裡嘿嘿笑道。
“你還沒交代呢,去新疆幹什麼了?爲什麼一個月都沒開手機啊?”
苗菲菲在電話中追問道,她可是費了不少勁才查到了莊睿的登機記錄,知道莊睿從北京飛往新疆的。
“你怎麼知道我去新疆了啊?”
莊睿有些奇怪了,他去新疆可是沒告訴偉哥,而且苗菲菲似乎也不認識嶽經兄吧,怎麼就對他的行蹤瞭如指掌呢?
“我查了你的登機記錄。”
“你怎麼能這樣啊?這是侵犯個人隱私的行爲!”
莊睿知道苗菲菲很有背景,不過自己的行蹤被別人掌握,心中有些不爽,說話的聲音不由提高了一點。
“還不是你一個月沒消息,別人擔心你出事情啊,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苗菲菲也生氣了,姐們這是關心你,纔去打聽的消息,換個人告訴我去哪,我還不稀罕知道呢。
“得,算我不對,您大人大量好了吧,晚上我請您吃飯,能賞光嗎?”
莊睿從小家裡就有兩個女人,他這二十多年來掌握了一個真理,那就是不要和女人較真講道理,啥事低低頭就過去了,家和萬事興嘛,不過莊睿同學卻忘記了,苗菲菲和他不是一家人。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下,莊睿還以爲苗菲菲沒空呢,正想說話的時候,苗警官的聲音傳了過來:“有空,晚上在什麼地方?”
“你先來我住的酒店吧,到時候咱們一起出去。”
莊睿在電話裡說出酒店名字,他哪知道老二請他去哪裡吃飯啊,不過想來帶多一個人,還是位美女,嶽經兄一定很樂意的。
“我靠,老幺,你確定自己去的是新疆,不是非洲?”
躺下沒兩個小時,老二就砸開了莊睿的房間門,一看到莊睿那副模樣,差點都沒敢認。
“我還去了百慕大見到海怪了呢,你信嗎?”
莊睿沒好氣的回了一句,走到洗手間照了下鏡子,自己也有些不敢認了,頭髮長的已經蓋住了耳朵,鬍子更是遮住了半張臉,嗯,眼睛還是自己的,不會認錯。
這形象是寒磣了點,要是被苗菲菲看到,指定也會大驚小怪的,莊睿連忙用酒店的刮鬍刀颳起了鬍子,只是那玩意不知道是從哪裡批發來的地攤貨,在臉上留下幾道口子之後,纔算是將鬍子刮清爽了。
知道一會苗菲菲要來,莊睿也不敢穿個三角褲呆在房間裡,只是在找衣服穿的時候又有些撓頭了,今兒穿的衣服上全是汗味,肯定是不能再穿了,可是那件在某大超市花了三十九塊錢買的牛仔褲,雙膝的地方由於爬山,硬生生的給磨出了兩個洞,穿這身出去吃飯,好像有點不大禮貌吧?
“莊睿,我在酒店了,你住哪個房間啊?”
正準備讓老二幫他買幾件衣服去的時候,苗警官的電話卻打了過來,莊睿乾脆就套上了那條破牛仔褲,上身穿了件大紅T恤,配上他那半長不長的頭髮,倒是有點像八十年代的文藝青年。
“嶽小六?你怎麼在這?”
“苗菲菲?!你來幹什麼?”
聽說來了位美女,自告奮勇去開房門的嶽經兄,打開房門之後,莊睿只聽到那邊傳來兩聲驚呼。
“嘖嘖,難得啊,苗警官還會穿裙子?”
“找死啊你,是不是小時候捱揍沒挨夠?”
門邊的對話充滿了火藥味,這兩人似乎不怎麼對路啊。
莊睿拿起了手包,感覺和自己這身裝扮不太搭配,乾脆將錢夾塞到屁股口袋裡,空手拿着手機走了過去。
“咦,苗警官,您這身打扮,來的時候,估計路上有不少人撞到電線杆子上去了吧?”
莊睿看到苗菲菲,也是感覺有些驚豔,一向都是制服裝的她,今天穿了一身白色連衣裙,配上她白皙的皮膚,精緻的面孔,讓莊睿眼前一亮。
“真的很好看?”苗菲菲難得的臉紅了一下,神態有些扭捏,看的一旁的嶽小六是吃驚不已,什麼時候見過苗大小姐這副樣子啊。
“嗯,和穿制服比,各有千秋,對了,你們認識?”莊睿隨口答道,話說只要是男人,多少都有那麼一點制服情結的。
“嶽小胖嘛,打小就認識。”
老二的綽號還真不少,莊睿這從苗菲菲口中又得知一個。
“瘋丫頭,叫六哥。”聽嶽經的話,這兩人還是慣熟的。
“行了,都認識也不用我介紹了,二哥,去哪裡吃飯?走吧,中午在飛機上沒吃飽。”莊睿招呼了一聲正在向嶽經瞪眼的苗菲菲,率先走出了房間。
“老幺,你怎麼認識這丫頭的?別看她長得斯文秀氣,那可不是善茬啊……”出門的時候,嶽經在莊睿耳邊小聲嘀咕着。
“嶽小胖,再說我壞話,我讓你三天下不來牀。”
苗警官向來都是直來直去,反正打了也白打,一老爺們被女人打的爬不起來,那也不好意思到處炫耀不是。
“我哪兒敢啊,對了,老幺,今天吃飯可不是我請客……”嶽經兄打了個寒戰,馬上改變了話題。
莊睿眉頭不經意的往上挑了下,淡淡的問道:“歐陽軍?”
“是他,我說老幺,你和他到底啥關係?他前陣子都追到新疆去了。”
嶽經兄這圈子,最不缺的就是談資,最缺少的也是談資,那八卦程度不亞於英國某著名的三版小報,哪個家族裡的人發生了某某事,都能讓人議論好久,北京這地的人也膽大,話說某某女星和某某高層的故事,也都是從這些圈子裡傳出來的。
“沒什麼,他有些事情想問我。”事關自己的家事,莊睿不想多說。
“歐陽軍,你怎麼連那個花心大蘿蔔都認識?”苗菲菲看向莊睿的眼光有些不善。
“我不認識他,是二哥的朋友。”莊睿連忙撇清了關係。
“吃個飯嘛,有什麼呀,你去不去?”嶽經被苗菲菲看的有些惱羞成怒了。
“去,幹嘛不去,你們要是敢幹些什麼齷齪事,我把你們都帶到局子裡去。”苗警官回北京後,又幹上了刑偵,那說話的口氣不是一般的大。
歐陽軍請吃飯的地方,還是在他的會所,只是這次待遇比上次提高了,莊睿等人直接進入到一號樓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