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都學院裡最顯著的位置,矗立着一座尖塔樣式的排行榜,通體用墨色的石頭砌築而成,高十二米,另有一座三米高的蓮花型底座,顯得卓立不羣。
蓮花底座朝南的一面,刻着五個龍飛鳳舞的大字:百強排行榜。
從尖塔的頂端到底部,用正楷字鐫刻着一百名學生的名字,位於最高處的第一名,字體最大達到了六寸,第二名到第十五名是五寸字體,第十六名到四十名是四寸字體,從四十一名往後是統一的三寸字體。
排在首位的學生名叫戴經緯,公認的國學第一人,據傳他有着修元境認墨期的實力,今年才二十一歲。
特訓班學生來到排行榜前面的時候,這裡已經聚集了很多人。
葉雲揚和其他學生一樣,仰着頭看榜單上的名字,國學一共分爲五個年紀,每個年級六個班,一個班滿員二十四人,算下來共有學生七百多人,能擠進前一百名的全是精英。
一年級的學生很快發現,排行榜上並沒有一年級的人,就連二年級能上榜的也只有區區五個,三年級好一些有十五個,四年級二十五個,五年級牢牢佔據霸主地位,共有五十五人上榜,佔據百強榜的五成半。
要知道一個年級六個班加起來,不過一百四十人左右,竟然有五十五人上榜,五年級學生的實力之強,由此可見一斑。
而且他們霸佔了前十名中的九個席位,前二十名中的十七位,前三十名中的二十四位,只是低一屆的四年級被死死的壓制着,除非這批人畢業,否則四年級學生難有擡頭之日。
再看三年級的學生,只有一人出現在前四十的大名單裡,而且正好就是第四十名,那人叫孫世元。
葉雲揚知道這個孫世元是左丞相孫成文的孫子,孫世琪的遠房堂-哥,他一直懷疑杜興會在報名當天向自己發難,跟這個孫世元有直接關係,以孫世琪的身份和地位,根本接觸不到國學學政這樣的大官,但苦於沒有證據,也只能是猜測而已。
一年的學生不服氣,憑什麼我們就上不了榜,這個榜單到底是誰定的?
高年級的學生語帶不屑道:“你們纔來國學多久,當然沒機會上榜!實話告訴你們吧,上榜的最低要求是武者玄光境、巫師得是大巫師,你們等級最高的人超過啓靈境了嗎?”
一年級的學生們啞口無言,但很快又有人提出質疑:“這個榜單到底是根據什麼規則制定的,就不會出錯嗎?”
“當然不會!”高年級學生信誓旦旦的說:“排行榜本身就是一件具有智慧功能的靈器,集數位煉器大師的心血製成,能夠對每一位學生進行綜合分析進行排名,是絕對不會出錯的。”
“那怎麼才能提升自己的名次呢?”
“最直接的方法,是挑戰比自己的名次高的人,只要你能打贏,便可拿到對方的名次。相同等級的人很多,可是實際的排名卻能差出很遠,看的就是實戰能力。”
葉雲揚聳聳肩,旁邊的許菱問:“你有什麼想法?”
他笑着說:“我有一種感覺,咱們一年級學生很快就能上榜。”
許菱盯着他看了幾秒鐘,莞爾一笑:“我也有同樣的想法,你說我們年級第一個上榜的人,會是李彭澤嗎?”
他想也不想的搖頭說:“不可能,就以他貪慕虛榮、眼高手低的性格而言,絕無可能第一個登上排行榜。”
許菱馬上很有深意的問:“那你覺得會是誰?”
“也許是你,也許是我,最沒有可能的也有兩個人,一個是李彭澤,另一個是陳孤荷。”
許菱點點頭:“我覺得他倆也是最沒有可能的。”
兩人的談話,正好被躲在一旁的李彭澤、陳孤荷聽到,二人的臉是一樣的鍋底灰顏色。
“可惡的葉雲揚,可惡的許菱。”陳孤荷咬着牙說:“居然這麼看不起本公主,還有你這個年級第一名。”
李彭澤雖然臉皮厚,但還是有一些廉恥之心的,小聲說:“學分我是倒數第一,算是丟人到家了,百強排行榜不爭也罷。”
“名次你可以不爭,但仇不能不報。”陳孤荷氣憤的說:“要不是我在上月升了一級,恐怕是跟你一樣的吃鴨蛋下場,而這一切都是拜姓葉的所賜。”
李彭澤眼睛裡閃出憤恨的光芒,說:“沒錯,就是因爲他,你我纔會變成大家眼中的跳樑小醜,不光同學們不待見,連博士和教諭也不待見,所以他們在分配學分的時候,根本就不會考慮我,別人至少還能拿到保底的五分,可我直接是鴨蛋,此仇不報非君子!”
陳孤荷見他義憤填膺的樣子,心中的目的也就達到了,火上澆油說:“男子漢就應該恩怨分明,有仇報仇有怨報怨。姓葉的惹咱們不是一回兩回了,你去教訓他一頓,最好能把他打成殘廢,以解你我心頭之恨。”
“啊?”李彭澤瞪大眼睛:“揍他,好像會觸犯校規吧?”
他雖然恨透了葉雲揚,卻也不是傻-瓜,國學裡校規森嚴,造謠、私鬥、偷竊等等看似並不嚴重的錯誤,都是開除學籍爲代價的,不管你的身份有多高,絕對沒有商量的餘地。
陳孤荷眼眉一挑:“怎麼,你怕了?剛纔還說此仇不報非君子呢,這麼快就慫了,你還是男人嗎?你不要忘了,本公主可是給過你報酬的,到現在你都沒能讓我滿意,如果不答應我的要求,我就讓你們李家萬劫不復。”
李彭澤沒想到陳孤荷會翻臉,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麼應對。
陳孤荷冷笑着繼續說:“你也不必過於擔心,到時候本公主會出面幫你化解,東方平泰可以不給別人面子,難道也不給我這個公主面子嗎,不給我面子就是不給國君面子,他敢嗎?到時候你最多也就是受點兒罰而已,不會被開除學籍。”
有了這樣的承諾,李彭澤在心裡衡量一番,咬牙決定:“我去收拾葉雲揚,替您出這口惡氣。”
葉雲揚概要離開,以殷子時、吳俊彥爲首的幾個人走過來,帶着氣勢洶洶的樣子。
這幾個傢伙都是軍二代,殷子時的老爹是虎衛軍將軍,吳俊彥的父親是主管東平國軍事的太尉,一樣的出身讓他們成爲好友。
吳俊彥首先開口:“葉雲揚,明天就是一月之期,你還記得我們的約定嗎?”
他淡淡一笑:“當然,明天中午時分,擂臺上不見不散。”
“爽快!”吳俊彥讚道。
殷子時開口說:“葉雲揚,上回爭奪訓練場我輸給你,輸的心服口服,但不代表你能在擂臺上贏過俊彥,他可是聞聲期的高手,等級之間的差距是不可逾越的。你我也算是不打不相識,不如主動向他認輸,明天的擂臺就不用打了。”
葉雲揚臉上掛着和剛纔一樣的淡然笑容,說:“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但是在我的字典裡從來沒有認輸二字,所以還是明天擂臺上分高下吧。”
殷子時皺了皺眉,有些無奈的說:“好吧,我也沒什麼好說的了。”
吳俊彥晃了晃拳頭:“明天我一定會把你打趴下的!”
說完,幾個人大搖大擺而去。
許菱有些擔心的說:“葉雲揚,你真要跟吳俊彥打擂臺嗎,有幾分勝算?”
“不知道,我可以打輸,但絕不會認輸。”他語氣倔強的說。
“那就是一點兒勝算都沒有嘍,那你還答應上擂臺?”許菱表示不理解,作爲修煉者,勇往直前的態度固然很重要,但也要懂得審時度勢,不計後果那是莽夫行徑。
他聳聳肩:“勝算是可以有的,取決於今天我能學會多少新的進攻招式,不說了,時間有限,我得趕緊去找東方教諭,讓她幫我找點兒刑天神祗的攻擊技法。”
說完,他撒腿就走。
許菱愣在當場好一陣,直至他消失在視線中,才自語道:“這不是臨陣抱佛腳嘛,現在纔想起來學,早幹嘛去了?”
葉雲揚並不是去找東方伊雪,真正要找的是東方平泰,那只是他的一個藉口而已,畢竟他現在還只是個一年級學生,動不動就去找祭酒大人,會讓同學們覺得他不淡定。
先回宿舍,拿上第二批十幅靈圖,東方老頭兒是個不見兔子不撒鷹的主兒,要是空着手去,連一根-毛都別想從他那裡得到。
十幅靈圖當中有三幅達到了聖級十二品,老頭兒十分滿意,直接將一本刑天神祗的中級戰技秘笈扔給他,自己捧着十幅畫到一旁欣賞。
葉雲揚學會十二招盾牌攻擊技法,離開品書齋的時候已是日落西山。
在去往餐廳的時候,突然一道人影從側面閃出,擋住他的去路,語氣不善道:“姓葉的,我等你很久了。”
是李彭澤,他皺了皺眉,哼道:“上回就跟你說過好狗不擋道,你是豬腦子嗎,怎麼就記不住。”
李彭澤獰笑着說:“小子,你是越來越囂張了,真以爲我不敢把你怎麼樣嗎?”
“你能把我怎樣?”他冷笑着說:“這裡是國學,你敢動手嗎,就不怕被開除?”
“我敢再一次攔住你,當然不怕那些狗屁校規。”李彭澤說話的時候已經開啓識海玄力,哼道:“今天就是天王老子來了也救不了你,小子受死吧!”
葉雲揚皺了皺眉,心道這傢伙不是瘋了吧?也好,剛剛學會的十二招戰技正愁沒有實戰機會呢,就拿你練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