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中的戰鬥打的如火如荼，下面也是一副劍拔弩張的氣氛。
王文耀沒想到葉雲揚會趁機發難，打了自己一個措手不及，這還不是最令人生氣的事情，主要是對侄子王黨沒有信心，這小子上次爲了減輕罪責，當着雷紹元的面出賣自己，這回他要是再胡說幾句的話，自己肯定沒好果子吃。
實際上，王文耀跟這件事沒有任何關係。
但架不住有個坑叔叔的侄子，王黨這小子爲了活命，估計什麼事情都乾的出來。
果然，讓他最擔心的事情發生了，王黨眼珠子一轉，先擡起頭望向雷紹元，然後目光轉向王文耀。
王文耀心裡咯噔一下，趕緊說：“王黨，你得實話實說，不能把無辜的人拖下水！”
王黨再次望向雷紹元，雷紹元哼道：“說！”
王黨心裡亂作一團，葉雲揚開始着急，心道雷老頭兒真不會辦事，哪怕你給他一丁點的希望，他就會攀咬自己的叔叔，爲什麼不這樣做呢？
思慮再三，王黨一咬牙：“這件事跟我叔叔無關，跟王家的所有人都無關，從頭到尾都是我一個人做的，是我無意中聽到一名飛翼維護人員跟朋友吹牛，說飛翼的進氣道多麼精密，一顆小石頭就會造成嚴重事故，我才趁機混入慰問團，然後下手。”
王文耀鬆了一口氣，侄子總算沒有在最後一刻坑自己。
雲揚對着雷紹元使眼色，但對方不爲所動。
雷紹元沉聲吩咐保障隊員：“把王黨帶走，讓他在口供上簽字畫押，然後公開處死，以儆效尤！”
“遵命！”兩名身體強壯的隊員走過來，將王黨扭送出去。
雷紹元瞄了一眼王文耀，哼道：“雖然這件事跟你無關，但你身爲長輩，對家族子弟管教不嚴，也是一種罪責，必須做出深刻的反省，明白嗎？”
王文耀趕緊抱拳，做出一副唯命是從的表情：“晚輩謹遵雷院長的教誨，保證以後再也不會發生類似的事情。”
“哼，好自爲之吧。”雷紹元邁步往外走。
葉雲揚皺眉，目光與王文耀對視，二人互不相讓。
很顯然，目光是殺不死人的。
回去的路上，他不明白的問：“院長，這麼好的機會，爲什麼要放過姓王的？王黨那小子分明是個牆頭草，哪怕是用嘴巴吹口氣，他就會朝着一邊倒，你爲什麼不讓他攀咬王文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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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紹元停下腳步，轉頭看着他，語重心長的說：“年輕人，趕盡殺絕真的很好嗎？別忘了王家在神界的地位，且不說這件事跟王文耀真的沒有關係，就算是有，一下子殺了叔侄兩個人，王家那位大佬勢必把賬算在你我頭上。”
說到這裡，他頓了頓，接着說：“老夫不怕，因爲我有着學院院長、教育部首席長老和參議長老三重身份，再加上一個空戰隊主-席，他們不能拿我怎樣。可是你呢，唯一拿得出手的只是空戰隊教官身份，沒了你空戰隊照樣運行，殺你就像踩死一隻螞蟻那麼簡單，他會放過你嗎?”
葉雲揚眉頭緊皺，很顯然自己把事情想的簡單了，雷紹元一直都是站在自己一邊，這麼做是爲了保護他。
雷紹元淡淡一笑，說：“年輕人，記住一句老話，凡事留一線，不要做的太絕，一旦你堵死了所有的退路，自己也就必死無疑了。”
他鄭重其事的點點頭：“多謝院長教誨，學生記住了。”
十幾分鍾後，以空戰隊損失六十餘架飛翼爲代價，結束了今天的空戰。
新駕駛員們控制飛翼跌跌撞撞的降落，他們臉上再也沒有初登飛翼時的興奮，從根本上認識到這是一種會死人的遊戲，不好玩兒。
梅雨和李昊聯手打下十一隻猛獸，戰績算不上輝煌，因爲沒有葉雲揚一起打配合，他們有點兒放不開手腳。
得知王牌飛翼遭到破壞，所有人都表現的十分氣憤，咒罵王家養出個不肖子孫。
在傍晚的時候，王黨被當衆處決，大快人心。
篤篤篤……
雷紹元正準備吃完飯，敲門聲響起，他放下筷子，說：“誰啊，進來吧。”
吱呀！
房門被人從外面推開，葉雲揚笑嘻嘻的出現在門口，一手拎着酒罈子，一手拎着一個油紙包，說：“院長，我來給您加個菜。”
雷紹元面前擺着兩個小菜外加一碗湯，兩個菜都是素菜，其中一個還是野菜，那碗湯更是清湯寡水，幾乎看不到油花。
一名長老尚且吃成這樣，更別說原本就生活在中低層的普通居民了。
葉雲揚三步並作兩步走，先把酒罈子放在桌上，雙手合力打開紙包，裡面是一隻肥嫩的松雞，散發出誘人的香味。
雷紹元看到松雞，不由自主的開始吞口水，自從獸潮開始之後，他幾乎沒有吃過大塊的肉食，更別說是整隻的燒雞。
葉雲揚打開酒罈子，醉人心脾的酒香隨即飄出。
酒是從聖天大陸帶回來的，他曾經向雷紹元提議，讓神族進口一批，但是被老頭兒嚴詞拒絕，說神界正處在危難時刻，任何人都要以戰勝敵人爲最重要的事情，而不是飲酒尋歡。
不過在聖天大陸的幾天，老頭兒暴露出喜歡喝酒的缺點，最喜歡的是一種叫梨花白的高度白酒，葉雲揚有心，回來的時候帶了一批。
酒的來路好解釋，雷紹元問：“哪兒來的松雞？”
“從李昊那裡搞到的。”他實話實說。
雷紹元點點頭：“李家不愧是財大氣粗，戰爭時期都能搞來此等美食，坐下一起吃吧。”
葉雲揚應聲坐下，雷紹元起身從旁邊的屋子裡取來兩隻碗。
斟滿酒，葉雲揚端起來笑着說：“院長，今天的事情多虧了你，不然我肯定會遭到王家人的算計。”
雷紹元一飲而盡，先讚了一聲好，說：“用不着謝，你是老夫的學生，又是空戰隊的頂樑柱，保護你是應該的。再者，你早已經得罪了王家，就算是沒有王黨這件事，他們也不會放過你，所以以後儘量小心一些，不要着了賊人的道兒。”
“學生明白，再敬您一碗。”
幾碗酒下肚，雷紹元的話變得多了起來。
這正是葉雲揚的目的所在，藉着答謝爲理由，其實是有其他目的。
等罈子裡的酒還剩下三分之一的時候，他裝作不經意的樣子，問道：“院長，人族能不能修煉神族之法？”
雷紹元放下酒碗，說：“以前有人試過，但效果不理想，因爲人族和神族的體質不同，加上二者所處的世界環境不同，還有其他各種差異，就算是勉強學會了神圖修煉，也很難取得大的成就，而且很容易遭到反噬。”
他眼睛一瞪：“反噬？”
“對！”老頭兒示意他倒酒，說：“最多的情況是走火入魔，徹底的廢掉。”
葉雲揚給他斟滿酒，又問：“可是爲什麼通過羽化門之後，這種情況就不存在了呢？在我看來，羽化門不過是一座普通的門而已，只是具備了考覈通過者的簡單能力而已。”
雷紹元搖頭：“大錯特錯！羽化門在神界的地位很高，只比城中央的擎天之柱低一些，是實實在在的神族聖物，可不能小瞧。”
他把剛倒好的酒喝一半，然後開始解釋。
羽化門擁有不凡的力量，可以讓通過考驗的人獲得神族徽章，繼而擁有神族身份，這個看似簡單的身份，正是修煉神圖的基礎，這點很重要。
葉雲揚接着問：“那以前考覈條件低的時候，通過的人是不是一樣能夠獲得本命徽章？”
“對。”
“如何改變考覈條件？”
之前的問題全都是鋪墊，這纔是他最想知道的。
“不知道。”雷紹元回答的很乾脆，說：“方法掌握在四大長老的手裡，就算是八大姓的長老，都沒有機會染指，我這個最高職位才達到參議長老的人，更是一無所知。”
葉雲揚有些失望，但他不甘心，又問：“應該不難吧？”
“會者不難。”老頭兒說。
也許是猜出了他的心中所想，老頭兒先把碗裡的酒一飲而盡，說：“經歷這次獸潮事件之後，神界人口大幅度降低，就算是放開生育政策，也不可能在短時間內恢復元氣。我想長老會一定會雙管齊下，在放開生育政策的同時，加大吸引外來人口的做法，到那時一定會降低考覈條件，你的那些人族朋友都有機會成爲神族。”
“機率有多大？”他馬上問。
老頭兒想了想，說：“要取決於大戰過後神族剩下多少人，以現在的情況來看，最後的情況肯定不太好，保守估算我們要損失一半左右的人口。”
葉雲揚挑了挑眉毛，心想你的確夠保守的，外面很多人都在瘋傳，說神族能保住三分是一的人口，就算是燒高香了。
要知道此時此刻尚有獸類兩百餘萬，神族的傷亡已經達到了好幾百萬，而且都是戰鬥力強悍之人，沒了這批善戰之士，接下來的仗會越來越難打，死的人也會越來越多。
等着長老會主動降低羽化門的考覈要求，聽起來是不錯，但歸根結底，還是把希望寄託在別人身上，到時候能不能實現，仍不是自己說了算。
葉雲揚不喜歡被動，他覺得一定要搞清楚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