磕了三個頭,稞芮沒有起來,而是一直跪着,如果跪着可以讓漪漪重生,他願意跪一生一世,腦海中都是漪漪靈動的身影,他從來沒有親眼見過這個女孩兒,不過稞芮把她想的很美,很漂亮,風姿卓越,無人能比。
“起來吧。”
火鳳鳥嘆息着,同時他也很生氣,要是沒有這羣人,自己的女兒怎麼會死了呢?他們的命是命,而漪漪的命就不是命了?憑什麼,爲了救這兩個人,而犧牲女兒的大好生命。
可是,漪漪已經永遠的離開了世界,她生命最美好的願望,就是稞芮能夠幸福。火鳳鳥是知道這些的。
稞芮低着頭,不敢看火鳳鳥。
“跪着,人死就能復生?”火鳳鳥的言語裡聽不出悲怒。
“不能。”稞芮咬着牙回答,心中萬分悲痛。
火鳳鳥雖然已經幾千歲了,和芓棠的父親年紀也是差不多,可是形象卻還是青年的模樣。火紅的長衫,長長的頭髮被一條藍色的絲帶簡單的挽起來,身材挺直,儀表堂堂。
“我給你醫治好了眼睛,便回仙山腳下。”這件事,他曾經承諾過,定然會做到。
“這……”稞芮的眼睛還是什麼都看不見。
火鳳鳥立刻用仙術給稞芮治療眼睛,決絕的說道,“等我解決完所有事情後,就永遠不要再找我了。”
他要回去,那兒有他和漪漪的美好回憶。
“義父,你是漪漪的義父,就是我的義父,您就就在這兒,我會向對待親生父親一樣孝敬您!”
稞笍有慌張,自責的說道,他現在對漪漪還有火鳳鳥都格外的自責。
“不用了,你們還要跟天庭還有冥界鬥,我不想摻和在這些是是非非中,仙山腳下,有着我和漪漪的美好回憶,我肯定要回去的,你不必阻攔。
你也不要有什麼心理負擔,我已經看開,漪漪愛你,對於她來說,用性命救你也是幸福。
你必須好好活着,替漪漪好好活着。”
此時,火鳳鳥一下子老了好多,鬢角都有着發白,白色的頭髮肆意瘋漲,如同冬日的枯草,這是傷心所致。
稞芮的眼睛有灼燒的感覺,又有一股溫和的氣流涌來,很舒服……
“好了,你睜開眼睛看看吧。”片刻之後,火鳳鳥說道。
稞笍好像在一個混沌的世界中待了幾千年甚至上萬年,在這個混沌中,找不到重心,找不到支撐,只有漫長的黑夜,和可能永遠不會到來的黎明。
“砰!”
稞笍的內心中好像有什麼被打破了,他小心翼翼的睜開雙眼,好像那個混沌的世界破了一個口子,有點點的明亮照射進來。
長時間的黑暗,致使剛剛有一點光明照射還會有刺痛感,稞笍緊皺眉頭用手遮擋着雙眼,眼睛才慢慢睜開,他一直以爲,自己會這樣一直看不到光明呢。
他伸出手探向陽光,好像可以實質般的抓住似得,是那麼的溫暖,那麼的刻骨銘心,而且他覺得,自己的法力不僅僅上升了一個層次,此時的自己,好像可以和天地融爲一體,和天地相輔相成,覺得渾身充滿了能量。
渴求的光明,到來了……
“謝謝您。”稞芮重獲光明,喜悅與悲痛交織,他好想親眼看看漪漪,那有好聽聲音的漪漪,那救他於生死邊緣的漪漪,到底是什麼模樣,哪怕見一眼也好……
“義父,我想看看漪漪。”稞芮哽咽的說。
“她化作了光,什麼也沒有留下。”
稞芮怔怔的站着。
“我想靜靜。”火鳳鳥負手而立,擺擺手,示意稞芮離開。
稞芮思索着想要說些感謝與節哀的話,卻什麼也說不出來,欲言又止,內心波動了很久,“您休息,我先退下了。”
稞芮側着身子離開,熾燁也隨着離開,他們恭敬的把門關上。
房間裡的火鳳鳥顯得更加孤寂了,白色的髮絲蓬亂着,“洛青啊,芓棠是你的女兒,漪漪是我的義女,他們卻愛上了同一個男人。”
火鳳鳥嘆息着,他和洛青也是兄弟,得知芓棠是他的女兒後,也是無話可說了,而且能夠離開迷林也是因爲洛青。
曾經的迷林,是一種束縛,巨大的牢籠鎖着他的靈魂和自由,如今重返迷林,往事種種又浮上心頭。對於這裡,有很深的感情,物是人非,曾經衆鳥其聚的迷林,如今很是清涼。
什麼時候迷林纔會和以前一樣,受人尊敬,歡盛自由呢?
火鳳鳥的心緒很亂,百感交集。
稞芮站在屋子門口,看到了火鳳鳥孤獨蒼老的身影,更加難受。
“我們先看看芓棠吧,她在另一間屋子裡,粨籬在她的身邊。”熾燁知道稞芮心裡難受,人死不能復生,同樣很沉重的說。
“嗯。”稞芮悲傷的眸子裡閃過微弱的亮光。
稞笍頓了頓,覺的火鳳鳥沒什麼事情,便快步走到芓棠屋子前。
到了門口,卻怎麼也挪不開步子。芓棠爲了自己,受了那麼多苦,稞笍覺得自己沒有臉再見她了。
“是稞笍嗎?”
屋子內,一聲柔柔的聲音傳來,清脆般的聲音,怎麼不是自己日思夜想的人兒。
“是!”
稞笍慢慢推開門,目光就落在在牀上躺着的人兒身上。
那人兒比原來更加纖細,好像全身只剩下了骨頭,穿了一件白色紗裙裡衣,本來就小小的臉蛋兒,此時好像又小好多圈。
她只是轉頭看着自己,臉上還帶着淡淡的笑容,但是眼淚卻情不自禁的順着白皙的臉頰流下來。
稞笍趕忙過去給芓棠擦眼淚,笨拙的樣子,惹得芓棠淺笑。
“對不起,對不起,芓棠,我讓你受苦了。”
稞笍手忙腳亂的給芓棠擦淚,看到芓棠的眼淚他頓時就亂了。
稞芮看着芓棠,一陣苦澀,在仙山腳下,聽到關於芓棠所有經歷的時候,萬分自責。都怪自己,難道他什麼也做不了嗎?
稞笍想要強大的想法越來越大,只有自己足夠強大,纔可以保護在乎的人,纔不會有人爲自己犧牲。
“芓棠,讓你受苦了,我會變得強大……”
稞笍把芓棠抱在懷裡,雙手撫摸着她的臉龐,溫柔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