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夕虛弱地看着眼前的這兩個人。心裡想着,喜歡對方所以能爲對方做任何事情的感覺,也莫過於如此吧。
想着如今君刈在外尋找第十子也不過是想他回來分擔任務,多點時間陪我而已。雖然說他放棄不了這樣高的位置,可能會因此而威脅第十子,但終究希望,能與我相伴。
爲了我,他願意放棄功名利祿。或者這就是愛,讓人迷醉的愛情。
此時,芧棠和稞笍兩個人正爲情而煩惱,或者原因出自自己身上。碧夕輕輕嘆了口氣,緩緩說道:“你們就別這樣了,狐族有帶有這樣的使命並非是自己想要的。錯也不在你身上,所以稞笍你就不需要爲此而付出生命了。”
“人追求的自由或者並非免受約束之痛苦這麼簡單,哪怕我現在收到了詛咒之苦,也是因爲我想留在這裡的原因。這種苦是我自己找來的,後果該有我承擔吧。”
“不,姑姑……這並不是你的錯,我們活着本該能追求自己想要的東西,不應該被這樣對待的。”
“但是,除了這點痛苦以外,我覺得很快樂,所以無需你們爲了什麼而付出巨大代價。”
“我想,我就這樣好了,何須再讓你們爲我做這麼多呢,我對你們也沒有什麼恩德啊。”
稞笍看着略顯淒涼的碧夕和一臉無可奈何的芧棠,雖然心中不捨還是決心要爲此付出生命。
他會想到了以往,他父親問他。“你能爲這個世界做些什麼呢?你會爲你所喜愛的人付出所有麼?包括生命麼?”
那時他天真的想了很久,“生命很寶貴啊,如果萬不得已我也不願意捨棄,而且我喜愛的人很多,我的命只有一條。我想要變強,做出不用付出生命就能保護好我所喜愛的人。”
“傻孩子,你很棒。父親想你一定能不付出生命就能保護好你所喜愛的人的。”
他回想完往事,默默地苦笑起來,自己還是太自以爲是了,自己這麼渺小,什麼也做不到。哪怕付出生命也不能好好的保護所喜愛的人。
自己當初太過於天真,現在的自己也太過於無能了。該抱怨什麼,怨恨自己吧。抱歉,我纔剛喜歡上你,我就要再也不護着你的笑容了。再見……
稞笍想完便奪回利劍往自己咽喉上送,但僅僅刺破了一絲血肉,芧棠便不要命般鋪了過來。
稞笍還是心軟了不想利劍傷害到芧棠,連忙退後幾步,但是芧棠一把捉住他的手腕很用力地扯開。
稞笍不知道現在自己能怎麼做,在芧棠的雙眼裡徘徊了許久淚水終於流出,劃過美麗的臉頰。稞笍的心抽抽地疼。
想說些什麼來安慰芧棠,但是卻無從開口。他在芧棠奪劍的那一瞬間,從她的眼中看到了一絲絕望。他害怕她會因此與他一起葬身此地,那麼這次付出生命就虧了。
芧棠流着淚不由分說地輕吻了稞笍。“我這麼喜歡你,你就甘心讓我一個人孤獨地留在這個世界上麼,你可知道,假若沒有你。我,就沒有活着的信念了。”
稞笍看着淚流滿面的芧棠,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心裡又因爲芧棠的一番告白而歡喜,但卻因爲自己和她因爲詛咒一事而牽連不清。
終究還是我辜負了她,她深深地愛着我,可我卻總想着爲了解開她的詛咒而去赴死。但卻忘記,假若深愛的人死去了,那麼一定很痛苦。詛咒之苦比起這種苦,又算得上什麼。
如今美人當前,一切安好。那麼還強求什麼,什麼苦什麼難,一起忍受就好了。一切的一切,一起來承擔就好了……
“姑姑,對不起……我還是不捨得讓他就此付出生命。姑姑,你也有喜歡的人吧,所以我希望你能原諒我。噢,不。這種事我哪敢讓你原諒……姑姑,抱歉。我真的,對不起你……”
“抱歉,爲了她,我也不想就此死去了。”稞笍看着因此而自責的芧棠,但是已經下定決心了,他還不能死去。
“姑姑不怪你們,姑姑原本也沒打算讓你們這麼做。現在這種情況已經很好了。姑姑滿足於現狀,所以沒事的,一切都會好起來。姑姑啊,會用剩下的那條命陪伴着君刈。”
“姑姑真的不會怪你們的,你們不需要爲此自責。”碧夕看着兩人已經明白自己內心最真實的想法後,不禁開始欣慰,自己並沒有讓有情人分離,真的太好了。
碧夕有點想念君刈,想念和他一起度過的那些時光。每天每日都過得很充實,雖然詛咒纏身,也並不能影響開心的情緒半分。果然,若是能和喜歡的人在一起,一切都值得,哪怕忍受巨大的疼痛,也不會覺得有什麼。
其實,世間上情感上的疼痛比肉體上的疼痛更讓人覺得難以釋懷吧。若他們日後能好好的,那麼對他們來說,這個結局莫過於是最好的。
碧夕想完自己顧慮的事情後,覺得他們兩個已經安全了,無須擔憂他們還會爲自己而赴死。看着燭光,說道:“你們也差不多該回去了,很晚了。早點睡吧,好好的對待好自己。我這裡有點藥,芧棠你拿回去爲稞笍包紮一下嚥喉那裡的流血吧。我就不送你們了。”
芧棠感動地說:“謝謝姑姑,姑姑待我這麼好都不知道應該如何報答姑姑你的恩情。”
碧夕輕笑:“還在麼需要報答啊,你好好活着就好了。稞笍你可要好好對待我的侄女哦,要不然我肯定不放過你。”
稞笍與芧棠向碧夕道過謝,隨後用來時的方法回到碧夕安排給他們的房間。
芧棠心疼的看着稞笍咽喉上的傷口,喂喂的輕吻了一下臉頰。小聲地說:“日後別這樣了,你可知道我當時心多疼,我簡直感覺到了整個世界都灰暗起來,自己已經一無所有了。假若,你當時就這麼死了,我必定也不會獨自一個人活下去。你得好好的活着,就算是爲了我……”
稞笍微微笑了,“好好好,都依你。什麼都依你,我保證日後好好活着,爲了你也爲了能保護你。這樣總行了吧。”
“哼,再有下次我可不理你了。”稞笍看着芧棠不禁心情大好。他感覺到芧棠爲他處理傷口的手在顫抖,但是,若有人對你如此關心,何嘗不是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