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是看着茴香這個樣子,長公主的心就猛的跳了一下,她手裡剛剛斟滿的茶灑了,滾燙的水讓她的手背立刻紅了一片,但是她完全沒有查覺,只覺得呼吸一窒,“好好說,翁主發生何事?”
“翁主知道昨日太后娘娘生了氣,怕會影響到她的身子,今日特地進宮想要去陪陪太后娘娘,可是我們的馬車剛剛出府不久,便有一隊人馬衝了過來,劫走了馬車,奴婢被他們打暈了,現在纔剛剛醒過來,長公主,奴婢死罪,奴婢沒有照顧好翁主。”
茴香一個勁的跪在地上磕頭。
“可看清楚是什麼人做的?”長公主將手裡的茶杯重重的扔在地上。
“奴婢看不清楚,他們每個人都蒙着臉,而且速度很快,我們帶去的護衛根本就不是他們的對手。”茴香哭得臉上全是血水在流,看着更加的恐怖猙獰,“長公主,求求你一定要救救翁主。”
“立刻通知候爺,還有,讓府裡所有的護衛全都出動,哪怕是把京城翻一個面也要把翁主找出來,快去。”長公主的聲調都已經變了,顫抖不止。
茴香趕緊衝了出去,隨便拿衣袖擦了把臉,便將長公主的命令快速的傳達。
長公主命身邊的近侍絨兒備馬車,她要進宮求助。
茴香看着衆人全都出去了,她什麼也做不了,心急如焚,在梅御樓裡等了一會,咬了咬牙,不行,這樣等下去,她怎麼受得了,轉身出門朝着軍營的方向跑去。
程修能正在與靖王一起練兵,看着茴香的樣子嚇得不輕,“發生什麼事了?”
茴香立刻話還沒說,就先痛哭出聲,用衣袖抹了一把眼淚,“大少爺,翁主出事了。”
韓恕眼神一緊,“翁主出了何事?”
茴香便把之前發生的事重新說了一次,韓恕和程修能交換了一個眼色,“我去告知衛將軍一聲,你先去城外尋找,我去各個出口問問情況再帶一隊人馬於城裡尋找翁主的下落。”韓恕說完,轉身便朝着後面飛奔而去,軍營裡有好幾個曾經受過嬌月相助的將士,一聽說嬌月出了事,都自告奮勇的要和程修能一起前去尋找。
事不宜遲,程修能策馬狂奔,薄脣緊緊的抿成了一條直線。
……
“程嬌月,被人如此凌辱的感覺如何?”
嬌月剛剛醒轉,便聽到極爲妖媚的聲音響在她的耳畔,眼睛有些費力的睜開,這纔看清楚,站在她面前的,正是清河與慧妃,而她則被人綁在木架之上,四肢分開,她冷眸微凜,“你們好大的膽子,居然敢綁架本翁主?”
清河冷冷一笑,“你一次又一次的想要置本宮於死地,還挑撥本宮與姨娘之間的關係,居心何在?”
“公主真會說笑,所有人都知道我程嬌月將來是要嫁給太子的,無論是哪位皇子得勢,於我而言都無壞處,如今慧妃娘娘得寵,我更應該與她親近,而非挑撥,相反,清河公主你呢?若是慧妃娘娘真的生下龍子,便是應了欽天監所言,那當初皇上承諾要給韓愨的一切,都將成爲過眼雲煙,你確定這口氣你咽得下?”
清河看到在慧妃的眼裡閃過一絲懷疑,立刻從旁邊拿出一根長鞭,“本宮知道翁主你身嬌肉貴,如果你肯說出實情,本宮必不會讓你受任何皮肉之苦。”
“實情?何來實情?真正的實情不都只有清河公主你才知道麼?你們二人今日敢讓本翁主見到你們的尊容,便定是不會讓我活着出去了,在這個時候,真的如公主所言交待出實情,可能還真的有一線生機,慧妃娘娘你覺得嬌月所說可是事實?但很可惜,嬌月並沒有任何的實情可以交待!”
“啪”的一聲,清河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打斷嬌月話,“姨娘切莫聽信了她的胡言亂語,直到現在她還死不知悔改,還在不斷的挑撥,我們纔是一家人,無論是誰將來當上儲君,都是一樣的,而母妃雖說已經得以平反,可是在父皇的心裡,早就已經沒有看中我和愨兒了,如果姨娘的皇子能夠一登大位,才能得保我與愨兒的平安,我們爲何要害你?”
嬌月只覺得身子突然不是自己的了,她冷笑一聲,“天下儲君只有一人,何來一樣?莫非,你還想讓韓愨將來與慧妃娘娘所生的平起平坐?平分天下?”
清河恨恨的咬着牙,眼裡的仇恨紅了她的眼睛,一鞭鞭的抽向嬌月,嬌月昏死了過去,她一桶水潑了上去,伸手掐着嬌月的下巴,“你明知道慧妃娘娘肚子裡的孩兒便是龍星降世,爲何你要跑到戰場上去相助韓恕?你敢說你不是想要與韓恕一起,搶走皇位?”
“我……爲何要告訴你?”
嬌月虛弱的笑了笑。
“真是不知悔改!”慧妃本已經有些動搖,可是剛纔清河的一席話立刻便讓她下定了決心,無論程嬌月是不是在挑撥都好,她去了戰場立下大功是事實,皇上已經不止一次在她的面前誇程嬌月聰明絕世,蕙質蘭心,而宮裡早就有人在傳,得嬌月者得天下,現在程嬌月的心不在她這裡,而是在韓恕的身上,她爲了韓恕差點中毒而亡,這些事,全都傳回了宮裡,如果不是因爲她心裡選中了韓恕,哪會如此不要命?
既然得不到,不如毀之,她不會給任何人機會來傷害到她肚子裡的孩子。
就連老天也在幫她,剛剛懷有身孕,便有紫氣東來,龍星降世一說,並不是她讓人傳出去的,現在皇上待她青睞有加,絕不能讓程嬌月一手破壞了!
至於清河,相比起來,程嬌月現在纔是她第一個應該要剷除的人,而清河尚且還有一些利用價值,不急在這一時。
“慧妃,沒想到……你最終會聽信清河……”嬌月虛弱的笑了笑,“今日之後,無論嬌月是生是死,你怕是都保不住你如今的地位了。”說完,嬌月再次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