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哦!聽他這麼一說,簫璃纔想到,這個時候不光是琴劍,就連平時天天跟在皇甫昊天身邊的清風麻衣也沒有跟過來呢。
既然這樣,那她就不用太擔心了。於是,只見她擡頭衝着皇甫昊天一笑:“那好吧,不如我們就這樣,慢慢地走回去好了。”
皇甫昊天低頭對她寵溺一笑:“好啊,只要你願意,本王隨便你。”之後溫柔地將她的小手輕輕一握:“走吧,本王陪你走回去。”
夜色果然很美。然而,在這寂靜的夜裡,任由自己心愛的人牽着自己的小手,慢慢走在這鬆軟清香的枯草之間,那種感覺卻讓簫璃的心頭,更加的甜美。
不知不覺間,前面已經隱隱現出了星星點點的火光,簫璃不由擡起頭來,望着皇甫昊天笑道:“再過一會兒,我們就到了呢。”
卻聽皇甫昊天淡淡笑道:“怎麼,你是不是有點不捨得,和本王分開了呢?要不然,我們再到那邊去走走?”
“切!這種人都有!我看這麼想的人,應該是王爺你纔對吧?”嘴上雖然這麼說着,可是簫璃那滿含笑意的臉上,卻也在不知不覺間,又紅了起來。
“走吧!”皇甫昊天也不分辯,直接拉了她的小手,便又朝着另外一個方向走去。
走着走着,前面似乎突然傳來什麼聲響,簫璃屏息仔細一聽,卻感覺到那聲音似乎是一個女子的哭聲。可是這個時候,這裡怎麼會有女子的哭聲?
不對哦,聽那聲音,怎麼感覺……好像琴劍的聲音啊?
仔細聽過之後,簫璃確認那隨風而來的嗚咽般哭泣聲,的確是琴劍的。這一下連她也不由慌了心神,連忙掙開了皇甫昊天的手,着急地循聲而去。
“琴劍……琴劍你在哪裡啊?”一邊跑,簫璃一邊喊着琴劍的名字。直到讓她翻過一道不算高的草樑子,纔在那後面看到有幾個人影。
只見那幾個人,此時正在月光之下襬了酒肉香案,然後一個個並排跪着,似乎正在祭拜着什麼。而那一羣人之中,唯一的一個女子,不是琴劍,又會是誰?
看到這種情形,不用問,簫璃便已經猜出了八九分,一時之間,她的心頭也不由陡然一沉。
疾步走將過去,她在衆人的身後沉聲開口:“你們幾個,到底在這裡幹什麼?”
衆人聽了連忙回過頭來,當看到來人是簫璃時,也不由慌亂的地上爬了起來,來到簫璃的面前見禮道:“參加元帥!”
“都起來吧。”簫璃本來也沒有要怪罪他們的意思,只不過一時看到這種情形,讓她的心情突然變得一些沉重罷了。
不過,當她看清楚眼前的這幾個人時,臉上也不由跟着一愣:“清風,麻衣?怎麼你們兩個也在這裡?”一轉頭,又看到正低着頭擦眼淚的琴劍,突然間,簫璃的心頭也不由又變得軟了下來:“琴劍,你們不是一直都跟在王爺的身後的嗎?怎麼這一會兒,全部都跑到這裡來了?”
琴劍擦乾了眼淚,方纔低着頭走到簫璃的身邊回話道:“小姐,奴婢本來是打算跟你一起去的,可是後來麻衣大哥他們說,想要到這裡來走走,所以奴婢便跟着他們兩個來了。誰知到了這裡之後,卻遇到這位兵大哥在這裡設了香案,祭奠亡魂……奴婢見了,也不由突然想起了五哥,於是奴婢就……”說到這裡,只見琴劍的眼睛裡,不知不覺又流下了兩行清淚。
“唉……”望着淚水漣漣的琴劍,簫璃的心頭也不由一陣黯然。卻只能伸出雙手,將她輕輕擁進懷裡,用手在她的背後輕輕拍撫,以示安慰。
而這個時候,皇甫昊天也已經隨後趕到。見到這等情況,也不由嘆了一口氣道:“雖說這一仗,最終是我凌軍取得了勝利。不過這戰爭,終究還是無情的。”
“王爺……參見王爺……”衆人聽到他的聲音,也連忙上前見禮。
卻見皇甫昊天突然衝着他們一擺手,然後說道:“等到大軍回到邊城之後,本王一定會下令,爲那死去的亡魂,舉辦一場法事,以超渡他們早日脫離苦海,轉世爲人。”
皇甫昊天話音剛落,眼前便有一個人影,突然衝着他跪了下去:“王爺菩薩心腸,卑職在這裡替那些死去的兄弟們,謝謝王爺了!”
皇甫昊天一看此人,只見他一身普通兵丁的打扮,不由開口道:“你起來回話吧。”等到那個人從地上爬起來之後,皇甫昊天方纔再次開口問道:“你叫什麼名字,是何方人士?又爲何會想起在這裡祭奠亡魂?”
只見那個人衝着皇甫昊天一抱拳道:“回王爺,卑職王根生,本是邊城人士,一家人就住在第一連池。”
“哦,原來如此。”皇甫昊天聽了,臉上也不由一陣黯然,道:“想那前些時日,我邊城第一連池,曾一度淪爲鏡軍鐵騎之下,想必你與你的家人,也吃了不少的苦吧?”
卻見那王根生聽了皇甫昊天的話之後,臉上神色也難免顯現出了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之後,只見他突然擡頭望向天邊的明月,嘆息道:“誰說不是呢?”
接着,只聽他說:“王爺您貴爲皇子,可能永遠都體會不到我們這些普通人的生活。不過若說起來,其實以前沒有打仗的時候,小的一家人在一起,日子也一樣和和美美。小的雖然自小沒有了父母,可好在家裡還有幾頃薄田,再加上小的自小使得一手好弓箭,是以每月打獵換得的銀錢,也足夠我一家人過上豐衣足食的日子了。”
“如此便好。”皇甫昊天聽了也不由點頭道。
只聽他接着說道:“小的在去年,由村子裡的三嬸子做主,娶上了西村的一位姑娘做娘子,今年夏天的時候,又得了一個大胖兒子。一家人本來其樂融融,卻不想那鏡軍卻突然降臨我邊城,不過短短的幾日時間,便佔據了小的賴以生存的第一連池。可憐我那些鄉親們,遇到鏡軍的時候,幾乎是手足無措。就這樣,有多少人都死在了他們的淫威之下。”
說到這裡的時候,眼前這個堂堂的七尺男兒,臉上也終於忍不住流下了眼淚。
“唉……”長嘆一聲之後,只聽他又開口說道:“看着那鏡軍在我們的家園如此橫行,小的身爲一個血性男兒,又怎麼能夠忍得下這一口氣,於是便連夜組織村裡的少壯們,前往邊城投靠上將軍,決定爲我們的家園,與那鏡國的韃子們血拼到底。”
“嗯……”皇甫昊天讚賞點頭,既而又不由皺起了眉頭:“可是,如此一來,你們的家眷們呢?如果你們走了,她們又要如何生存下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