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京城有急報!”一名京城來的信使風塵僕僕地趕到了寧遠。
“什麼急報?”張一睿搶先問着。
“是,是先帝駕崩了!還有太子……他中了蒙古人的毒箭,與先帝一併薨逝了!”
皇上和太子幾乎同日駕崩,這也堪稱是一樁奇事。端親王身陷敵營,朝堂上現在一定是一片混亂。如果有人趁此機會作亂,顛覆江山可謂是易如反掌!
衆將士聽到昭告後全部齊齊下跪,人羣中有人問了一句:“大人,那當今聖上是……”
“據太后娘娘和焦將軍說,先帝駕崩前曾傳口諭傳位給寧王殿下。”
龍皺了皺眉頭,滿懷心事地問道:“那京城一帶,該不會是……”
“回馮將軍,京畿一帶的所有兵力,都歸宣威將軍焦楊管轄!”信使答覆道。
如果加上守護皇城的十萬禁軍,焦楊手上可供驅使的兵力將達到空前的近三十萬!
“馮將軍,雖然滿洲的進攻暫時告一段落,但是你千萬不能在這個時候回京城啊!”張一睿也明白眼下的形勢,如果龍現在回城,那麼勢力如日中天的焦楊必然會首先剷除他!這二人之間的矛盾已經不可能化解了!
“我必須回去。駐守寧遠就全權交給你了,張一睿。”
龍以輕騎日夜兼程趕回京城,一路上,他總是有種不好的預感。
明明戰鬥已經結束了啊,可是這種風雨欲來的感覺,越是靠近京城一步就越發強烈。
他趕回紫禁城的時候,先帝和趙昊已經入土皇陵,文武百官全部聚集在金鑾殿上恭迎新帝趙拓正式登基。
“皇上請恕罪,軍情緊急,末將未能送先帝一程……”龍上朝後明顯感覺到周圍充斥着異樣的眼光。
“馮將軍,這種官腔就免了吧。朕能體會到你的心意。馮將軍新婚次日便急着出征,不用先回府看望那位新過門的夫人嗎?”趙拓在大庭廣衆之下自揭傷疤,爲的就是讓他無言可辨!
果不其然,羣臣中頓時一片
議論紛紛。似乎沒有哪個皇帝會如此關心臣子的後院吧?
“這是末將的私事,無須勞煩皇上掛心。”
“沒錯,這是你的私事。但你以夫人爲人質,和敵將私下達成了交易,害得端親王生死未卜,太子戰死塞外,這總不是私事了吧?”趙拓突然變得嚴厲了起來。
從表面上看,龍的所作所爲的確太過可疑。儼然是在配合蒙古人把緋月王朝的庭柱依次斬斷一樣!現在端親王,太子都不在了,除了焦楊,朝堂上再無人可以和他抗衡!
所以,向趙拓鼓吹這一切歪曲事實的,也正是眼下唯一的對手焦楊!
“皇上,末將處事雖有不妥,但絕無任何不臣之心!而且端親王於末將有救命之恩,末將絕不會忘恩負義陷害他!更何況,末將的夫人……也在敵營之中!他們都是末將最重要的人!”龍沒有放棄希望,繼續爲自己爭辯着。
“是嗎?你不是向來把人質當棄卒的嗎?”殿外響起了簡歌公主的聲音,她攙扶着臉色蠟黃的康清逸,小心翼翼地一步一挪的邁進了大殿。
“簡歌姐姐,駙馬,你們怎麼來了?你的病……”
“微臣的症狀有所減輕,聽聞今日馮將軍還朝,臣無論如何也想和這個老朋友敘敘舊,所以拜託公主隨臣一同前來覲見,請皇上萬勿掛心。”康清逸說完,死死地盯着龍,似乎有說不盡的仇恨。
“如果不是當初相公捨身甘爲朱家的人質,他早就死在朱家的火.槍隊之下了!他若是就此撤軍不管相公死活也就罷了,他居然利用相公做人質的這個機會,用了見不得光的陰謀詭計殺死了朱儁青的兒子,根本就是爲了奪軍功不擇手段!若不是他,朱儁青怎麼會用這種手段對付相公……”簡歌公主憤慨難當,當着皇上的面指責起了龍!
“馮將軍,這件事,你有什麼解釋嗎?”
“回皇上,對於康大人的遭遇,末將只能說,如果真的不顧他死活,末將也不會帶着傷冒死去孤身營救他,更不會落得一個殘廢的下場!”龍也激動了起
來。
“好,那麼這件事你該做何解釋?”趙拓向焦楊使了個眼色,焦楊立刻拿出一個包袱,將包袱中的物品丟在了他面前。
龍一眼就認出,眼前令他觸目驚心的正是他親自爲逐曦挑選的嫁衣!上面暗紅色的血跡像一把匕首直刺他的心房!
“你連新過門的正妻和她腹中的孩子都不顧,你這種無情無義的小人,憑什麼讓朕相信你不是刻意害大哥落入蒙古人手中?”趙拓不知道是傷心還是氣憤,聲音都顫抖了起來。
是啊,龍對懷有身孕的新婚妻子都能狠心犧牲,憑什麼讓人相信,他會爲了當日的恩情永遠效忠趙成?
“什麼?腹中的孩子……?我的?”龍難以置信的自言自語道,一股寒意在心中升起,再看看那道血跡,他無力頹然地雙腿一軟跪了下去。
事情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如果一切都是按照計劃行事,那麼蒙古人爲何扣押了趙成和劉欽卻又不南下進攻呢?
到底是哪個環節出現了問題?逐曦呢?蒙古人把她的衣服送回來,除了羞辱之外還有什麼用意?
焦楊見龍怔怔地愣着不作聲,他便進言道:“皇上,既然他無話可說,那麼自當依律處置。”
“皇上,恕臣直言,蒙古人送還將軍夫人衣物此舉,目的就是爲了讓我們起內訌,畢竟馮將軍守衛京城多年,一直是他們的眼中釘,還請皇上三思!”廖侍郎細細思索着整個過程後,則認爲其中的另有陰謀。
龍完全沒在意他們如何處置自己,擡頭問趙拓:“那……他們……現在怎麼樣了?”
趙拓的神色黯淡了下去,搖了搖頭說:“據蒙古人說,尊夫人因路途顛簸痛失腹中愛子……之後被關入了浣衣局……現在的情況,朕也不知道。”
“什麼,浣衣局那種地方!”龍當然知道那是一個什麼樣的地獄,不免驚叫了出聲。他馬上請命道:“皇上,請即刻下令派兵救回王爺和逐曦,徹底驅除韃虜!請務必相信末將這一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