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面,光頭的右臂因爲有繃帶活動不是很靈活,他伸着左臂,使勁將自己帶來的一羣小地痞攏在身後,似乎是害怕這羣小弟們會因爲一時衝動造成不必要的後果。我好笑的看了看光頭,我知道,我的狠角色形象已經在他的心裡豎立起來了。
“我說,有話好好說,別動手,雖然我們方法過激了點,但我們本意是好的,人家是要租你們的店面,價錢隨你們開,這誠意已經足夠了,是你們死不鬆口才導致現在的局面的!”
光頭緊張兮兮的說了一堆,不得不說,這話還是有點道理的。但問題就在於,這話不適合他來說,因爲他現在的立場與行爲,說這種話簡直就是搞笑。
“我們不同意,你們就來堵門鬧事,怎麼還怪我們了?你也知道你們過分啊?”
我真的已經被這個光頭氣樂了。說完這句話,我扭頭看了看旁邊的叫花子,我注意掉他臉上的表情有點不對。
雖然因爲嘴歪眼斜導致他的表情不是那麼容易分辨,但眼神裡的怒火和粗重的喘息聲還是可以準確無誤的把他的情緒傳達出來的。我很好奇,爲什麼他會生這樣的氣,就連旁邊圍觀的人都把整件事當成個笑話看待的。
“我知道我們過分,我剛說過了,你幫過我,我也沒否認。我已經很給你面子了,你可別逼我!”
我被光頭這兩句話說的差點不會說話了,這是什麼歪理邪說,這比無理取鬧還無理取鬧。光頭如果瞪着眼楞當壞人,我也不至於那麼生氣,大不了收拾他們一頓就好。問題就在這個光頭又不是不明事理的人,他知道自己過分,但就要這樣做。就跟小孩子跟父母說,“我知道我錯了可我就想試試”是一個意思。
“光頭啊,光頭啊……”我苦笑着說道,“你還要臉不,你都知道你不對還非得這麼幹,你爲啥啊?”
“臉,要臉我這羣兄弟就吃不飽飯,我就不要臉了,你們一天不答應我就來鬧一天!”光頭說的正義盎然,好像我們是罪惡的一方似得。
這都什麼時代了,乾點什麼不能吃飯,非拿封建社會農民造反的說辭來對付我,也真是可以了。
我剛想再說點什麼,突然我聽到了身邊叫花子的呼吸越來越急促,急促的呼吸中還伴隨着低聲的怒吼,這是怎麼回事?
趕忙再看叫花子,只見他這一刻怒目圓睜,牙齒咬得咯蹦蹦作響,本來的嘴歪眼斜也看不到了,化作了一個怒目金剛,我剛想問問怎麼回事,叫花子大叫一聲:
“我宰了你們!”
這一聲喊出來之後,叫花子腳底一使勁兒整個人向前跳了過去。他這一跳,足足跳起來兩米多高,在空中滑過近乎三米多的距離,與此同時,他手裡的大關刀從上往下直劈光頭的腦門。
光頭和身邊的一羣地痞被叫花子這一聲怒吼整懵了,眼看刀已經落下來了,光頭也沒動躲的心思。要不是他旁邊的幾個小弟機靈把他拽出了場中,恐怕此刻他的腦袋已經化成了半拉西瓜了。
叫花子這一下,也把我驚呆了,他到底怎麼了,爲什麼會突然爆發出那麼重的怒氣,而且剛剛他是怎麼做到的?如果說有助跑,再
練過,跳出這樣的距離和高度我可以接受,可他沒有助跑啊!他就是原地起跳的啊!難道他武藝高強?不過緊接着我想到了另外一個原因,當一個人處於暴怒的狀態的時候,往往會做出常人做不到的事情。
曾經有一個例子,是孩子被卷在大卡車車輪下面,母親爲了救孩子竟然生生的將車輪的位置擡了起來,旁邊人這纔有機會把孩子拖出來。
我就呆愣了一會,這個小花園裡已經亂成了一鍋粥了。
叫花子如同虎入羊羣一般,一把幾十斤中的大關刀在他手裡上下翻飛,要不是光頭和那羣小弟玩命的跑,根本沒想着反抗,恐怕早就被砍死不少人了。
我想上去阻攔,可看叫花子這狀態,我自己恐怕攔不住。正想怎麼辦的時候,黃金衝出了辦公室,手裡拎着一把方天畫戟,兩步衝到了叫花子面前,橫戟架住了叫花子又一次劈下來的大刀。
我看黃金已經擋住了,心裡不再擔心,也沒猶豫,邁步就衝了過去。我和叫花子、黃金的距離也就十幾米,我衝過去的過程用去了幾秒鐘,當我趕到場中的時候,黃金和叫花子已經打的難解難分了。
那感覺比看武俠電影爽多了!這絕對是遠處圍觀羣衆的感受。
可我總得想辦法衝進去打斷這場莫名秒的打鬥,不然不知道誰一失手就會出事了。可他們兩個人用的都是長兵器,兩人拼鬥起來,身邊三米之內幾乎連蒼蠅都進不去。
我在旁邊看的着急,光頭那羣人則癱坐在遠處的地上一陣陣後怕,圍觀的羣衆嘛……性質越來越高,已經有人叫好了。
“黃金!”
我不能再等下去了,叫了黃金一聲之後,從左臂寶盒中抽出長槍,迎風一晃變成兩米多長,然後往黃金背後衝了過去。
黃金聽到我的叫聲之後,抓住機會用方天畫戟的月牙刃勾住了大關刀的刀盤,兩臂一使勁,愣是將叫花子大關刀的刀頭壓在了地上,同時馬步打開,雙手扔掉了方天畫戟,握住大關刀的刀背,死死的壓在地上。
這時候,我已經衝到了黃金的背後,趁着他彎腰的功夫一腳踩在了他的後背上,整個人躥起來,手裡長槍一抖直刺叫花子的面門。
“躲開!”半空中的我大聲叫道。
叫花子本來在跟黃金奪刀,猛擡頭看到了迎面刺來的長槍,頓時鬆開握刀的兩手,整個人往後一仰,讓過了槍尖。黃金抓住機會,也鬆開了大關刀,直接撲倒了叫花子身上,雙手使勁兒抱住了他,將叫花子的雙臂箍在了他的身側。
黃金人高馬大,這一撲力道可不小,兩個人抱在一起摔倒在地,還在地上往前滑了一段距離。幸虧在摔地上之前,黃金抱着叫花子扭了扭身體,使胳膊側面着地,不然叫花子的腦袋恐怕得跟地面上的花磚兒親密接觸一番。
嘭!
“啊!老天不睜眼!我彭方海,誓要殺得你們血流成河!”叫花子兩臂動彈不得,但他還是在不斷的吼着,他的眼睛血紅,死死的瞪着天空,快要瞪出血來。
他到底是什麼身份?彭方海?這是他的真名吧,他又有什麼仇恨,竟然能讓他變成這個樣子!我
太好奇了,不過我還是強壓下心底的好奇,趕忙來到兩人身邊,不斷的安撫暴走的叫花子。
“叫花子,叫花子!自己人,都是自己人,別激動,別激動,你看清楚,這沒有你的仇人,都是自己人!”
我沒叫他的名字,我沒有用彭方海這個名字來稱呼他,因爲我擔心那樣反而會刺激到已經暴走的他,所以我不斷的叫他叫花子,試圖讓他情緒穩定下來。
幾分鐘之後,叫花子真的冷靜了下來,臉上的暴怒褪去,瞪着的眼睛也眯了起來,剛剛恢復正常的眼睛和嘴巴,又變成了歪嘴斜眼。
“……可疼……疼……疼死我了……”
叫花子回來了,說話粘牙倒齒、烏里烏塗那個勁兒又上來了。
“……你……你個流……流氓,我跟你……你……跟你不……不熟!”
沒想到恢復過來的叫花子連說兩句話,竟然都沒問自己爲什麼倒在地上,他只注意到了疼以及被黃金抱在懷裡這兩件事。
我拍了拍黃金的肩膀,示意他放開叫花子,已經沒事了。黃金嗯了一聲,鬆開了手,然後爬了起來。我又吧叫花子扶起來,然後和黃金一起回了辦公室。
黃金先去把大關刀和方天畫戟撿了起來,就那麼拿在手裡回到辦公室之後才收起了方天畫戟,我的長槍也是在辦公室收起來的,不過我估計這樣的掩飾已經沒什麼意義了。
趙二青也呆愣愣的跟了進來,外面圍觀的人不少,得想個辦法,但不管怎麼樣,我和黃金、叫花子誰也不能出去了,出去肯定就是又一次轟動,看那些人的表情就知道。現在只能讓趙二青出去處理了,我把大關刀從黃金手裡接過來,塞進了趙二青手裡,道:
“把這放回去吧,然後把光頭叫進來,其他人讓他們散了吧……”
“你逗呢吧!這怎麼讓人散啊,你看看他們的表情!”趙二青抱着大關刀一臉無奈。
“反正咱們這些人裡面,只有你去了,我們出去就是事兒!”
趙二青嘆了口氣,醞釀了半天之後才耷拉着腦袋走了出去,他先把刀放進了訓練室,又走回來,走到光頭那羣人近前,招呼光頭進辦公室,然後硬着頭皮走向了圍觀羣衆。
我苦笑着看了看叫花子,又看了看黃金,樓上,柳葉青輕移蓮步走了下來,冷冰冰俏生生的站在了黃金身邊。
“疼……真疼……你……誒嘿嘿嘿……”叫花子正在自言自語,突然看到柳葉青來了,立馬嘿嘿直笑,也不知道想說點什麼,反正我們是沒機會聽了,因爲叫花子想說的話被柳葉青瞪回去了。
光頭地痞進來了,走的一瘸一拐的,估計剛剛摔着屁股了。光頭地痞一進門,叫花子又找到了目標,大手一伸,指着光頭,嘿嘿的笑着。
“你……你們……都是……沒……沒羞沒……臊!”
光頭被叫花子一指下的肝兒都快裂了,不過聽到後面之後送了口氣。他是鬆氣了,可旁邊柳葉青那邊氣又來了,辦公室裡的溫度在瞬間下降了至少十幾度……看來叫花子腦子的確沒什麼問題了,都會指桑罵槐吐槽黃金和柳葉青沒羞沒臊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