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得知重騎便是‘新娘’時,李夜來心裡是錯愕與荒謬的,他沒想到重騎就是‘新娘’。
更沒想到她的父母會如此毒辣?
居然將自己的女兒獻給了歸者。
的確有可能在某些情況下,他們不得不放棄了女兒,但這麼長時間了。
他們大可聯繫官方,對付歸者啊。
如今,巨城內靈能者的存在已經公開的秘密。他們面對這種超自然力量時,不應該尋求官方幫助嗎?
然而,他們卻是坐視歸者上門帶走重騎。
那不是他們的女兒嗎?不是他們的骨肉嗎?
由於家庭原因,李夜來對自己的父親十分怨恨。
因爲,他拋棄病重的妻子,丟下了自己和妹妹,是十足的人渣。
但,人都是折衷的,在更畜生的人面前,李夜來的父親似乎也沒有那麼人渣了。
至少,他還沒有惡毒到將妹妹賣掉的地步。
和重騎的父母還真是比不了啊!
在畜生方面,我李夜來願稱你們爲最強!
“就該抓起來槍斃十分鐘!”李夜來憤憤不平,隨後冷靜下來。
畢竟,這些事情,都只能等對付完歸者後,再去思考了。
“媽的,沒想到歸者還是個蘿莉控。”李夜來看了眼遠處的車隊,不由低罵一聲。
“確實。”景鱗看了眼重騎後,贊同的點頭回應。
重騎的年紀和李夜來差不多,二十四上下。
但整體看起來,卻是好像要比剛十九歲的影流,還要小一點。
她的身高和芝士差不多,都是一米六不到點。
但身材上卻是天差地別。
芝士平時穿著衛衣顯瘦,所以還不太明顯。但李夜來清楚,她的身材很好咳.
而重騎不管穿什麼都不明顯.加上清秀的面容,給人一種未成年的稚嫩感。
如今歸者要接她爲新娘,可不就是蘿莉控?
“罵的好,下次不要再罵了。”
重騎面無表情的說道。
和其他女孩不同,她並不喜歡別人說她年輕,這搞的她還沒發育似的。
“直接開戰?對方數量不少,我們恐怕無法在確保人們安全的情況下擊敗他們吧。”偵探問道。
他自己的戰力不高,但很清楚李夜來和重騎的戰力,加上景鱗這位陌生的四覺靈能者。還是有勝算的,但.就是不知道能否不殃及其他被拖進鬼蜮的人。
如今,車隊已經到了小區樓下,直接開戰怕是會有很多意外傷亡吧。
“不能在這裡開戰,如果是接親的話,他們必然是要帶我離開小區的。那個時候或許更好。”重騎回應道:“我先跟他們離開,你們看情況出手?”
“不,直接離開風險太大了。”李夜來搖頭:“如今,我們不清楚有多少處理員同事,進入了鬼蜮。但必然是有的。他們或許已經開始策劃或集結了。所以,我認爲最可靠的辦法還是拖!”
“拖?”景鱗皺眉。
“是的,拖到同事們準備完全後。哪怕是在這裡戰鬥,也能確保民衆們的安全。”李夜來回應。
之前,李夜來便請求了支援,已經是有數支執行組來到附近,要麼住酒店,要麼睡天台,要麼就乾脆在車裡睡下。
沒有意外的話,其中會有人接到請帖,從而進入鬼蜮。
那隻要他們和李夜來等人互相配合得當。
應該就能庇護下附近的居民了。
“可該怎麼拖呢?”影流問道:“他都要到門口了。我們就算裝作沒人,他們也會破門而入吧?”
“簡單,自古以來,迎親就沒有容易的。”景鱗笑說:“我們景家的女性和其他靈能者世家聯姻時,上門接親者不僅要給紅包,還得把我們守門的石獅子傀儡擊敗。否則大門都別想進來!”
石獅子傀儡平時是個裝飾品,但實際上卻是一種警戒儀器,還有著不俗的戰力。用作檢驗對方本人或所掌握的靈能者的實力最爲方便。
久而久之,就成爲了耀青景家的一種傳統。
“那你們景家還真不怕閨女嫁不出去。”李夜來吐槽了一句,迴應道:“那我有辦法了。”
“現在,我們可是孃家人,可得好好折騰他!”
既然對方玩古禮接親,那就順著他的意思來!
“我不同意這門婚事!”
李夜來低沉的聲音在老小區中迴盪著,讓原本喧鬧的接親隊伍一時安靜下來。
小區的樓道上,小區的空地上,那些奇形怪狀的人影,也都同時將那毫無生機的雙眼看向房門。
而小區中那些暗中偷看的民衆們,則是趕緊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不敢發出一點聲音。
他們簡直不敢想象,在如今這種詭異的情況下,居然還有人敢迴應?還有人敢拒絕?
就直接把人交給他不就行了嗎?你真就一點都不會看氣氛啊?
而位於門口叩門的英俊男子,聞言也是身體一頓。
他並非第一次迎娶新娘。作爲歸者,生靈死後凝聚的意識體。
他曾多次與人類交易,並收走報酬。其中之一,便是帶走‘新娘’
當然,他也遭遇過反抗,對方拒絕支付報酬。並組織力量想要反抗。那也簡單,身後的陰兵軍團,會讓對方知道違約的代價。
但他從未遇到過說自己空手來,而拒絕開門的
怎麼?事到如今,你還敢問我要紅包?
你是心太大,還是腦子有問題?
你沒看我身後的隊伍嗎?沒看到樓下的陰兵嗎?
而房間內,全副武裝的李夜來和景鱗手持兵刃守在門內。
兩人沉默對視,等待著門外男人的迴應。
“你是誰?和我的新娘有什麼關係?”男人問道。
“我是她二表哥。”李夜來低笑著:“空著手就想進門,真不懂規矩!既然不懂規矩,就請回吧。”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男人平淡說道:“我早與她的父親簽下契約。”
父親?李夜來扭頭看向重騎,重騎微微搖頭。
她的父親早就組建了新的家庭,法理上沒有資格說什麼契約。
不是親生父親,那李夜來想到了下午見到的那個美婦,會是繼父嗎?
好好好,這麼玩是吧!等幹掉歸者後,就去找你麻煩!
李夜來心裡想著。
“那你讓她父親嫁你。”李夜來開口冷聲說道:“現在空著手就想進門?你長得挺帥,想的也很美啊!”
幾秒鐘後,門外的男子開口道:“好,我懂了。”
他在短暫的猶豫後,還是選擇了按照對方的規矩來,反正這本就是迎親應有的步驟。
也會讓接下來的婚禮更加有樂趣。
他可不想打破這次婚禮。
不過,既然要玩的話,那就陪他玩好了。
男人心裡思索後作出了選擇。
按照人類古禮的接親儀式,這時候應該來一首開門詩。
於是,男人那沙啞的聲音響起:“洞房昨夜停紅燭,待曉堂前拜舅姑。妝罷低聲問夫婿,畫眉深淺入時無”
這是從他的記憶中提取出的開門詩,
之後,便是要給予紅包。
在給了紅包後,對方可能不滿意,可能還是拒絕開門。那就得自己找機會破開門了,這也是在規矩之內啊。
當然,規矩還有更多,古禮中婚姻儀禮的六禮。
納采:男方家請媒人去女方家提親,女方家答應議婚後,男方家備禮前去求婚。
問名:男方家請媒人問女方的名字和出生年月日。
納吉:男方將女子的名字、八字取回後,在祖廟進行占卜。
納徵:亦稱納幣,即男方家以聘禮送給女方家。
請期:男家擇定婚期,備禮告知女方家,求其同意。
親迎:婚前一兩天女方送嫁妝,鋪牀,隔日新郎親至女家迎娶。
他是一個都沒有完成,但這不妨礙他繼續這個迎親。
隨著他話語落下,他的身後有兩個長相詭異的小廝上前一步,將兩隻花籃獻上。
花籃中,原本詭異的紙錢,變成了紅燦燦的巨城幣。
他們將花籃提到貓眼處,讓門內的那位‘表哥’看到。
“這些你都可以帶走。可以開門了嗎?”男子平淡說道。
自誕生以來,他通過契約收集了很多物質。這些價值財物對他來說不值一提,
但對於人類來說,卻是一份難以拒絕的鉅款了。
就算對方不滿意,男子也會在對方開門拿取紅包的瞬間,立刻突入其中。
雖然,這樣會遭到孃家人的激烈反抗。比如,女方的親屬們可能會用纏著麻布的棒槌敲打新郎或迎親人員。
但也在允許的範圍內。
只要一開門,那就強行進入!
“就這?”然而,門內全是傳出嘲弄的笑聲。李夜來冷笑道:“這種小家子氣,也想娶我表妹?你配鑰匙嗎?你配幾把?”
“那你需要什麼?”男子繼續問道,他已經做好了出點血的準備。
“九覺魔藥,什麼路徑都行。”李夜來果斷獅子大開口。
男子皺眉,魔藥?還九覺?
“怎麼?給不出啊?這還敢上門接親?”李夜來冷笑。
“我沒有魔藥。”男子緩緩搖頭,他身後,接親隊伍的衆人臉色愈發猙獰。
“那行吧,那行吧,誰叫我心善呢?那就換一個吧。”李夜來見狀迴應:“那你去把黑源城的禁區之王除掉!”
一旁的景鱗差點笑出聲,與李夜來比著口型:‘就你還好意思說我景家嫁不出去閨女?’
如今的世界上,誰還能拿出這種聘禮?禁區之王都不行!
“你說笑了.”男子臉色陰沉下來,而他身後,又有兩位小廝上前,又遞上了兩個花籃。
這次,兩個花籃裡的全是金塊。
那些躲在房間裡的民衆,有膽大的湊在門縫中偷看,不由都露出了貪婪與羨慕。
在他們看來,無非是一個女人,能換這麼多錢,也太賺了!
而房門內,李夜來和景鱗對視一眼後,微微點頭。
如今已經拖了十分鐘了,差不多了。
於是,景鱗緩緩後退回客廳,而李夜來則是打開了大門。
在聽到房門打開的瞬間,接親隊伍中的那些怪人都面露興奮。
而最先的兩位小廝立刻撞向房門,想要強行進入房間。
這些都是接親中被允許的行爲,紅包本就是爲了餵飽那些孃家人開門。
如今,對方開門拿錢,便該讓他們闖入其中了。
至於反抗哈哈,和你玩玩你還當真了?人類的反抗對他們來說,是如此的輕微和搞笑。
然而,兩個小廝撞在半開的房門上,卻是沒能撞開?
彷彿是撞在山壁上一般,兩個小廝感覺自己的身體都要撞碎了。
那是自然,他們撞的可是李夜來開的門。
通過靈能精銳化,給門板注入靈能,使得變得堅硬且沉重。雖然李夜來不太熟練這個技巧,但單純的提升門板硬度還是可以的。他的力量和體魄本就強大,提著門把手就像是提著盾牌。撞上去自然討不到好處。
而後面的兩個小廝,雖然沒看懂前面兩個人這麼沒能撞碎大門,但也趁機擠進大門。
只要他們進入大門,便萬事足以。他們將制服門後的‘孃家人’,爲主人開啓大門,迎接新的‘新娘’。
然而,就在他們衝進大門的瞬間,沒有看到了驚慌失措的女人。
卻是看到了兩位穿著重甲的高大身影。
那兩人身高都超過一米八,且都穿著重甲,手持長兵。如同兩尊門神!
僅僅是看上一眼,便感受到了威壓與壓迫感。
莫名的驚恐讓兩個小廝心生退意,下一秒,便見到其中一個‘門神’擡起一把大黑傘,直接砸下。
嘴裡還喊著奇怪的數字:“八十!”
‘砰’
巨大且沉悶的響聲炸響,第一個進門的小廝,瞬間倒地,頭顱自中間凹陷,脖頸扭曲成三截。倒在地上一陣抽動。
第二個小廝,面露驚恐,原本就駭人的臉變得更加猙獰。然而,第二傘已經砸在了他的胸口。
‘哢嚓’
‘哢嚓’
胸口傳出數道脆響,便直接凹陷到後背,而他的身體驟然後退,撞擊在牆壁上。粘稠的黑血從他的口鼻落下。
這讓原本要進入門內的英俊男子停下了腳步,他的目光陰冷的看向兩人。
“你們打算違約?”他冷漠的說道。
樓下,大量的陰兵舉起武器。
“真是不經打啊。”李夜來笑道,手中的黑傘上還有黑血滴落:“好吧,那算你進門了,算是過了我這關。”
“你這關?”男人陰冷的看著李夜來。
“難不成,你以爲就我一個孃家人?”李夜來冷笑。
客廳中,景鱗對著男人露出笑容:“幸會,我是她大表哥。”
那一刻,沒有血壓的男人,感覺自己的血壓正在飆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