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8 拿錢息事
可是這一次阮煙羅註定是打錯主意了,因爲她不會想到,陸秀一本來就是他們杜家的人。
家裡面正經主子少爺,管教一個私生子,無論放到哪裡都是一家的私事,就是皇帝來了也不好說什麼,官府更不可能去管。
擄掠良民,濫用私刑是重罪,要是認真了叛,可以叛到重打一百大板,流放三千里。阮煙羅擊了登聞鼓,所告不實,還要再加倍。
私生子是件很丟人的事情,與奴才等同,按杜惜宇的想法,陸秀一是絕對不會對任何人說的,所以阮煙羅這次可要慘了,他等着看阮煙羅知道真相以後惶恐驚懼的樣,等着看阮煙羅被打上兩百大板再流放幾千裡。
恐怕根本等不到流放了,阮瘋子那種嬌嬌弱弱的身板,兩百板子打下來,還不早就死了,哪兒還用得着流放。
這麼一來,也算是爲當初在宮裡枉死的杜惜武報仇了。
杜惜宇性子暴虐,和杜惜武頗有點臭味相投,杜惜武死了之後,除了阮老爺夫婦和杜惜文,覺得最可惜的恐怕就是他了。
把所有這些事情在腦袋裡過了一遍,杜惜宇一挺身子說道:“本少爺陪你去!”、
京都府衙門門口,此時早已裡三層外三層圍的人山人海,足有幾百號人。
人都有個愛看熱鬧的心理,尤其愛看權貴家的熱鬧,因爲那種高高在上的生活離他們太遠,能看着人家家裡出個事圖個心理平衡也是好的。
而且這還是敲了登聞鼓的,登聞鼓可不是天天有人敲,好多年才能遇着一例。
杜惜宇到了的時候,莊青嵐已經坐在正中大堂上了,大堂下站着個圓眼睛很伶俐的丫鬟。
杜惜宇沒怎麼見過阮煙羅,自然也不會認識這個丫鬟是蘭星,只是對着堂上莊青嵐一抱拳說道:“見過莊大人,無知宵小誣告我杜家,今天還請莊大人爲我杜家主持公道。”
說了這話,杜惜宇還暗中得意,阮煙羅不知道陸秀一的身份就來告他們,可不是無知宵小嗎?
莊青嵐眉目不動,眼中卻滑過一絲厭惡,他是阮老爺的學生,平生最討厭這樣一股混濁氣的貴族子弟,只是此時不好說什麼,而且阮煙羅也讓蘭星帶了話給他,叫他只管按規矩來,因此淡淡的點了點頭說道:“杜六公子放心,本官自會秉公處理。”
一拍驚堂木,先對着蘭星問道:“堂下何人,狀告何事?”
蘭星還沒來得及說話,杜惜宇就搶先一步說道:“本公子是六家第六子杜惜宇,狀告郡主阮煙羅縱容手下,私闖民宅,毆打下人並毀損我杜家大門一事!”
不就是惡人先告狀嘛?當他們杜家不會!
而且他這根本沒有做惡人,他說的每一件都是實實在在的。
莊青嵐看杜惜宇搶了先眉頭就是一皺,但這麼多人在這裡,也不能徇私,只是對着蘭星又問道:“你又是何人?擊登聞鼓何事?”
雖然杜惜宇搶了先,但蘭星可是擊了登聞鼓的,如果蘭星告的有理,先處理蘭星這邊的事情也是應當。
蘭星在公堂上行了一禮說道:“奴婢蘭星,是煙羅郡主的貼身侍女,代我家郡主狀告杜府強行擄掠慶餘堂掌櫃陸秀一併刑訊私囚一事。”
“你家郡主爲何不來?”莊青嵐肅着臉問道。
他這也是秉公辦事,公堂之上來就不是可以輕易代替的。
蘭星又是行了一禮說道:“我家郡主昨夜去杜府救回陸公子,怎料陸公子被杜府之人打成重傷,大夫正在府中爲陸公子診治,郡主在旁邊照應着,只等陸公子傷勢穩定一些,立刻就會來公堂。”
這一說,倒是坐實了阮煙羅昨夜私闖杜府一事,莊青嵐眉頭更是皺得死緊,阮煙羅究竟是如何交待的,這丫頭嘴這麼快,不會誤事吧?
果然杜惜宇一聽到這話立刻就大聲嚷嚷道:“大人你也聽到了,昨夜就是煙羅郡主帶着人上門行兇,我家大門現在還倒在地上呢。”
“公堂之上,不得咆哮!”莊青嵐先給了杜惜宇一個下馬威,然後向蘭星說道:“此事重大,你快回去請你家郡主過來吧。”
“大人不必麻煩了。”蘭星笑嘻嘻說道:“這件事情郡主已經跟奴婢交代了,昨夜闖了杜家是實,傷了人也是實,雖然是救人心切,但也終究是不對的,所以一應損失,郡主都願意賠償。”
說着話,拿出一錠銀子,說道:“這是二十兩銀子,請杜公子笑納。”
一開始蘭星說願意賠償的時候,杜惜宇以爲阮煙羅是心虛理虧,擺出一副趾高氣揚的樣子,可是看到蘭星拿出來的銀子,他的臉色猛的就變了,漲的跟豬肝一樣。
他伸手指着蘭星說道:“你……你……”
你這二十兩銀子,是打發叫花子嗎?光是那扇門就得幾百兩,還打傷了那麼多人呢。
可是這話他又不能說出來,說出來,倒好像自己罵自己是叫花子了。
莊青嵐皺着眉頭說道:“公堂之上,豈能開如此玩笑?”
若是別的人這麼做,莊青嵐早就命人拉下去打了,可因爲是阮煙羅的人,他只是輕輕地說了一句。
蘭星行了一禮說道:“回大人,本來郡主是準備了兩千兩銀子的……”
“那你爲何只拿出二十兩!”杜惜宇火大的叫道:“你一個奴才,連主子的話都不聽嗎?”
蘭星看也不看他,只接着說道:“可是陸公子傷得委實太重,連用了十幾種稀有罕見的藥材才保住性命,按着慶餘堂的價格,光只這些藥材就得一千七八百兩,再加上請大夫和後續治療的錢,連二十兩都剩不下,不過我家郡主大方,還是囑奴婢拿了二十兩過來了。”
她就拿了這麼一點錢,還擺出一副大方寬厚的樣子,杜惜宇氣的臉都歪了,卻偏說不出話來。
蘭星把銀子雙往前一遞,說道:“六公子快拿着吧,拿了這錢,我們打壞杜府的事情,也就揭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