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霖夫婦倆人能夠難得地情投意合,這讓作爲丈夫的楊霖難免心中暗喜得了個賢內助。
他想:睿智如斯的羽兒興許能在事業上助我一臂膀之力呢。
他問自己:自己如今已身爲荊朝驃騎大將軍,也算是位高權重吧。事業還能再往前邁進嗎?事業能有一番大成就嗎?
問完之後,他又給自己打氣給自己鼓勁:嗯,當然能,畢竟自己才二十來歲,正當青春好時期,未來的美好前景遠不可限量。
對於當今朝廷的局勢,楊霖一開始的時候是明顯傾向於當今皇上的。畢竟自己的父親曾跟隨先皇打下江山,這一點事實是不可抹殺的,深深地刻在楊霖心口上。父親如此忠於先皇,自己難道不該忠於皇上嗎?雖然皇上因爲多疑的性格使然,無端猜疑哥哥楊健,但因爲自小父親的教導讓他還是不敢對皇上有異心。並且對於司空圖的叛逆之心楊霖是深爲反感的。
不過,隨着朝廷局勢的進一步發展。楊霖原先對皇上的那份耿耿忠心漸漸地發生了質的變化了。
這一年的年末,邊疆發生了一次惡性動亂,楊健楊霖倆兄弟都被皇上差遣到邊疆地區去鎮住這場看起來局面相當難以收拾的動亂。倆兄弟在那裡備嘗艱難苦楚。最終總算是把動亂給壓下來了。
壓是壓下來了。但楊健楊霖心裡總覺得不放心。特別是楊健。
他聯想起了大禹治水的故事。大禹治水之所以能成功,重點在於疏導,而不是堵塞。他以爲對於這場邊疆動亂,純粹以軍事力量來鎮住是遠遠不能解決問題的,必須還輔助一些皇朝恩惠的手段,哪怕是小恩小惠也行。畢竟這樣做能夠把邊疆那些桀驁不馴輕易不肯服從管教的人羣多少轄制住。
楊健這位殿前大護衛長曆來是以敢於直言而聞名於朝廷上下的。
他自然是一頭熱地把這個建議向皇上稟告:“皇上,臣以爲我朝正值局勢動盪之特別時期,不宜一味只知鎮壓。推恩令在前朝冉帝時就推行過。我們可以從兩方面來實行推恩令,一是利誘,二是攻心。後者更爲有必要。不必把邊疆那些人當惡民來處治,而是把這些人以勸和的方式分散開來,逐個分解,削弱他們的力量。望皇上聽愚臣一勸!”
皇上聽了楊健的建議,卻不以爲然:“楊卿,你多慮了。這些惡徒不給他們點厲害看看,不好好折騰他們一頓,他們還當朕是好捏的泥人呢!叫朕勸和他們,笑話!這些人怎可以當朕的貴賓?前朝要推行那推恩令,甚至把他們請來喝美酒稱兄道弟靠這個軟辦法把他們這些可惡之
徒暫時給穩住來求得我朝江山的暫時和平,朕絕對不答應!朕的做法就是要另闢蹊徑,你就等着看朕終有一天把他們完完全全地踩在腳下!”
楊健見皇上執意不聽自己的提議,有些急了,急不擇言,一句話脫口而出:“皇上,前朝局勢一向平穩,難道不是前朝冉帝的推恩令實施得好嗎?皇上您說要另闢蹊徑,依愚臣所見,那並不是什麼好的路徑。皇上您想一想,自從您接替冉帝執掌朝政以來,局勢一日不如一日……”
朝廷上的許多官員聽了楊健此話,心裡都暗喊:“說得太對了!說出了我等不敢說出來的心裡話!”
不過,他們大多數人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韙,畢竟現在當權的還是皇上。官大壓死人。更何況皇上之位,統領全天下,比百官之首更大更強,誰敢得罪他?
沒想到就有這麼一個不怕死的敢站出來說真話。不過,說真話的代價恐怕是被皇上像捏死一隻螞蟻一樣被捏死吧?
大家正惴惴,只聽皇上雷霆一般的怒喝聲響起,在整個朝堂上環響着:“楊健!朕的殿前大護衛長!你就是這樣對待朕的嗎?你不就想當個更大的官比你弟弟楊霖更大的官嗎?朕不滿足你的願望,你就這樣肆意在朝廷上宣揚朕的這個不是那個不是嗎?朕恐怕你的願望會落空了。來人,把這人拉下,關在天牢裡,等候處置!”
楊健很奇怪:什麼時候自己想當更大的官了?
正在不解,只見弟弟楊霖這時站起來鏗鏘道:“皇上,我楊家倆兄弟盡全力爲國出力,平定邊疆,這般作爲就算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希望皇上三思而行!”
楊霖這幾句話一出口,與他交好的衆多人士於是你一句我一句地向皇上求起情來:“皇上,念他初犯,饒了他吧!”
“皇上,他終究並不是惡意,皇上就小小懲罰一下他的不敬就好了。”
“皇上,看在他楊家爲我朝曾立下汗馬功勞的份上,這一次就算了吧。也顯出皇上的寬廣胸襟,令天下人佩服!”
就在大家以爲楊健的命運即將有了轉機,即將山明水復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時候,皇上一聲斷喝結束了朝堂上所有人的幻想:“今天的朝事就議到此,下朝!楊健之事朕自有公斷!”
這一天接下來的時光,楊霖甚至不知道自己的兩條腿是如何邁到家的。
在家等候夫君的獨孤羽見楊霖雙眼刺紅,似是充滿着憤恨,又似是飽含着悲傷。
她爲他倒好了茶水,放到他面前。
但他並沒有任何心情去拿水
喝。
“一定是發生了什麼不好的事了。”她看出來了。
她靜靜地等待他的開口。
他呆坐了好久,終於對着她開口道:“這昏君!”
只說了這三個字,咬牙切齒的。說完他忽然意識到自己的言談似有不妥之處,就又閉口不說了。
獨孤羽仔細一思量,想起了自己母親雅芝的特殊身份,馬上理解了楊霖的不好開口的緣由。
“霖,事有是非曲直。你不必顧慮我獨孤家與皇家的姻親關係。羽兒我幫理不幫親的。”
楊霖聽妻子說出這般明理的話兒出來。不由激動地拉住她的手,把她攬進自己的懷裡。嘆了口氣,然後把當天在朝廷上的事挑揀重要的情節告訴了妻子。
“皇上他最後拋下了一句他自有公斷。爲夫的不知道他的公斷到底是要放了哥哥,還是依然要把哥哥關在天牢裡?甚至殺了他?”
楊霖說到最後一句,他的眼圈又紅了起來。他很不願意說出那樣的話,但他又對哥哥的命運是那麼的擔心,擔心到這種想法幾乎佔據了他的整個心房,讓他幾近失去了往日一向具備的沉着冷靜。
“如果單就這個事,大哥的命不至於會斷送。但因爲之前倆人的一些情感糾葛,大哥此次只怕兇險萬分。能不能度過生命的這一劫我獨孤羽也難說了。”
“羽兒,能不能考慮一下曲線救國?”
“你是說讓我母親去說情?這個事羽兒我這就去找我母親說去。不管行得通還是行不通,總得努力一下才行。我收拾一下,帶上綠茵,馬上去獨孤府,你等候我的消息吧。”
“好的。我這邊也叫一些人來打算打算。你早去早回,我靜候佳音。相信羽兒你會說服你媽的。你爹也會支持我們的。”
“夫君,你放心吧。你做好你該做的事,我做好我該的事。咱們各司其職。相信一切都會好的!”
綠茵何等機靈之人,聽了獨孤羽的話,她已等候在主人身旁了。手上提着禮品。
“走,小姐,一起去見夫人。”
獨孤羽一看禮盒,點頭道:“綠茵一切備好,當真有心。這禮品也着實合適。”
“在獨孤家呆了那麼多年,自然不是白呆。好,我們走。”
一主一僕,兩個絕色女子就要離開楊府奔赴獨孤府。
“慢着,讓壯偉跟你們一起去吧。路上注意安全。”楊霖在兩女子臨行前又發了話。
獨孤羽回孃家了。在古代,女子回孃家可不是什麼大好的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