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還有一個最主要的原因,那就是獨孤羽一向注重與衆人的交好,這樣一來,她的人氣就高,她所說的話,她所做的決定自然而然地能讓衆人信服。
人們之前就把毅帝與羽後並稱爲“二聖”呢!從這“二聖”的稱呼也可以見到獨孤皇后的德高望重!
這樣的人,他毅帝還有什麼不放心的呢?
自然,此時公然“躲在”簾後的獨孤皇后也聽到元好古所說的話了。她的心情很激動,她就好像是一個好獵手,在靜靜地等待獵物的出現。很有耐心地等待。
雖然表面上她不能像毅帝那樣坐在龍椅上,運籌帷幄,但實際上她的能力大得很呢,她可以在幕後實行操縱。
獨孤羽還在無言地等待着。她正在等待她事先安排好的一盤無形的棋……她也在等待着“獵物”的表現……她要尋找其中的哪怕一小點的破綻……
痛苦、困難她獨孤羽在之前的人生歲月中都經歷過了,接下來的她將要藉助下“這盤棋”的良好統籌安排把它們……政敵從根本上打垮,從而使自己的鬥志保持不懈。
“人在鬥爭中更趨堅定。”獨孤羽這樣對自己說,爲自己鼓勁,同時也爲自已未來的道路的坦途而吶喊助威。
“皇上,老臣有要事要上奏。”隊列中有一位精神矍爍的老人站出來了。他是內史令王邦耀,雖然已是年屆花甲,但身子骨還算硬朗。
“愛卿,說吧,但說無妨。”毅帝儘量言簡意賅,鼓勵第一位出列的大臣勇敢發表意見。
“臣所要闡述的事情由於頭緒繁多,恐怕一言難盡。臣唯恐言不能盡意,因此昨夜已把要事一一列在一奏摺中,還請皇上細細批閱。”王邦耀沉穩發言。
“好,左右請把奏摺遞呈上來。”毅帝說。
左右急忙把奏摺遞上。毅帝打開奏摺先是瀏覽了一下標題,想要了解一下所奏事情的大概。
只見奏摺的最上方用大號的毛筆字寫着這麼一行字:論元好古寵妾殺人之荒謬行徑。
“元好古,你寵妾殺人,此事可否屬實?”毅帝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情緒頓時激動了起來,於是厲聲喝問元好古。
元好古一時呆若木
雞。不知道爲何這麼隱秘的私事竟會如此快就傳到皇上耳朵裡了。
他顫聲回答:“臣近來天天忙於運作朝廷上的諸多事,家中諸多雜事已全盤託付給本府管家管理,臣並不知有此等事情。臣家中妻妾平日一向循規蹈矩的,不知爲何今日竟會有寵妾殺人之說。此等惡毒言語,一定是有人要惡意誹謗臣等。”
毅帝聽元好古的辯解之語,有些躊躇:到底要相信元好古呢還是相信王邦耀?
“臣有證據。臣絕不會做此等血口噴人之事。還望皇上英明,一查到底。”王邦耀在毅帝猶疑的當口,又站出來補充道。
“這個事一時也難辨清誰是誰非,這樣吧。衆位愛卿,你們推舉一位忠信之士出來主辦查清這個事。現在大家討論討論。”
大臣們一開始你望着我我望着你都沒有說話,整個殿堂沉寂了一陣,最後不知誰先開了個頭,大家於是你一句我一的,氣氛就越變越熱烈了起來。
“衆位愛卿,請你們把你們心目中最能主持公道的人選寫在紙上,不記名,然後遞呈上來。一個人只能推一個。如果推選多個則無效。”毅帝提議。
此時正坐在簾後的獨孤羽露出了讓人不易察覺的笑容。
她暗自慶幸:虧得她事先已布控好了局,要不然這個事還不一定能做成呢!
自然有人把大臣們寫的紙快快地收好呈上,遞給毅帝,毅帝看了許久,陷入沉思之中。大臣們站在底下,有的如坐鍼氈,有的坦然以對,各有不同心態。
毅帝把那一疊紙遞給身邊的侍衛,說:“拿去給皇后看,讓她把定奪後的主持官員名字寫在紙上再拿給朕。”
獨孤羽拿到了紙,她一目十行地把大臣們的推薦名單迅速掃了一遍。對於諸位大臣的筆跡,她早在多年以前就已細心觀察過了。每個人的筆跡特點她都爛熟於心。
這一掃,她對朝廷中各位大臣的幫派與對此事的態度已有了一個大致的瞭解了。
她在紙上寫了一個名字:馬銀復。馬銀復他任門下侍中官職。
馬銀復是獨孤羽之父的故交,三十多年的交情了。獨孤信還曾經救過他的命呢!三十多年前,他還是一個小士兵的時
候,有一回半夜嘴饞,偷偷地從軍隊的營房溜出去找酒館裡的小夥計飲酒,喝得酩酊大醉的。就趴在酒館裡的桌子上睡着了。任酒館裡的人怎麼叫都叫不醒,只好讓他在那呆着。而那小夥計呢,說來也奇怪,那小夥計喝完酒後提出想先回家,結果卻在回家的路上躺在路邊睡着了。光睡着也沒事,但是恰巧那一夜下了一整夜紛紛揚揚的大雪,天氣奇冷,這小夥計就在不知不覺中被凍死在路邊了。衙門後來追查起來,就把跟他一起喝酒的馬銀復結抓起來了,把他當作一個故意殺人嫌疑犯來看待。小夥計的家人誣陷馬銀復,說他欠小夥計的錢,爲了可以賴賬,就把小夥計用計害死了。
馬銀復欲辯無辭,這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誰知道呢。酒店裡的人又向着小夥計家屬,做了假證,所以他自己也提供不出一個人證,沒有人證更沒有物證看來是死定了。
眼看着自己就要含冤入獄了。馬銀復當時家中經濟甚是窘迫,也無人替他出面減輕責罰。就在馬銀復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欲哭無淚之時,獨孤信在他的生命中出現了。
獨孤信與主審馬銀復案件的官員相熟。這一天,正巧他去找這位熟人,恰好見到馬銀復的案卷。
獨孤信當時也不過是出於看看而已的心態,不想這一看,卻完完全全地改變了馬銀復的命運。
馬銀覆被釋放了。賠了一些錢。不過這錢馬家還是出不起,是獨孤信幫他邀交的。
獨孤信是在看了案宗之後,讓主審官把馬銀復叫來,親自與馬銀復交談了好久才決定幫他的。
從此之後,馬銀復就把獨孤信視爲救命恩人。試想一下,如果馬銀復因爲這個冤案在獄中呆他十來年,那麼還會有今天的馬銀復嗎?
所以,馬銀復會怎麼處置珍妃想要培植的官員衆位就可以想見了。
再則,珍妃,馬銀復是知道的,她與獨孤皇后自然是勢不兩立的。珍妃性情比較自傲,不太可能會去攀附獨孤皇后,更大的可能是培植自己的勢力與獨孤對抗。所以,不管基於報恩還是利益集團的考慮,馬銀復是沒有理由幫珍妃而不幫獨孤皇后的。
新派勢力與老派勢力的鬥爭的第一回合開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