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裡,坐在後簾聽政的獨孤羽心不正焉的聽着朝臣所說的芝麻綠豆之事,腦海裡的思緒早已飛到元好古寵妾殺人的事情上。
但一連幾天不見馬銀覆在朝廷上提起此事,獨孤羽心裡禁不住有些焦急。
似乎感覺到了獨孤羽的異樣,毅帝轉過頭,疑惑地看了她一眼。
不想讓他起疑心,獨孤羽強壓下內心的煩悶,不再去思索這件讓她已困惑了多日的事件。
退朝後的毅帝並不像平日裡興沖沖的直接離去,而是走到簾後,關切的問道:“皇后,這幾天身體可還好?”
獨孤羽有些詫異,心裡卻也因毅帝對她的關心有了喜悅的感覺,“皇上,我已經沒有大礙了。”
細瞧了她的臉色,雖然還很蒼白,但眉宇掛着的喜悅讓她看上去精神狀態並不算很差,毅帝這才放下心來,再次叮囑她小心照顧好身體,轉身離去。
剛剛燃起的那一份快樂在毅帝轉身離去的那一刻再次跌回谷底,失落的她雙眼直瞪着毅帝的身影漸漸的遠去。
淚水再次滴落,身旁的綠茵生怕獨孤羽會再次犯病,急急安慰,“娘娘,皇上其實還是很記掛你的。”
獨孤羽苦笑地搖頭,“綠茵,你就別再安慰我了,自從我殺了尉遲燕這隻小狐狸,皇上的心早就從我的身上飛走了。”
一時之間,綠茵再也找不到安慰她的字眼,只好陪着她流着眼淚。
滿朝的文武大臣已經離去,整個本是熱鬧喧囂的朝堂頓時冷清下來,當獨孤羽漸漸平復了心中的傷感,在綠茵的攙扶下站起的時候,外頭已是一片寂靜。
轉過頭,看了一眼空蕩蕩的朝堂,一絲的自豪從獨孤羽的心底涌起,“綠茵,在這後宮裡,也就只有我能夠做到和皇上一起聽政掌管朝政。這多少也算是值得本宮驕傲的資本了。”
看着已不再流淚的獨孤羽,綠茵開心的點點頭,“娘娘說得極是,要知道現在的這片江山,可是你和皇上一起打拼出來的,後宮裡的妃子有誰能有你這樣的本事。”
一絲淒涼的笑意在獨孤羽的嘴裡微微泛起,“是啊,綠茵,江山本是我和皇上共有的,我怎麼可以讓別的妃子來和我們共享呢?”
連聲附和的綠茵連忙攙扶着她回了宮殿。
疲憊地往坐椅上一靠,獨孤羽哀傷地望向了冷清的殿堂,以前和皇上的種種恩愛不時的在腦海裡浮現。
看在眼裡的綠茵悄悄地端來一壺茶水放在了一旁。
一動不動地呆坐着的獨孤羽絲毫沒有察覺綠茵放在桌邊的茶水,直到緩過神來時,才發現本是熱氣騰騰的茶水此時卻早已涼卻了。
叫過殿外的綠茵,不等她開口,綠茵已又回去端來了一盅熱茶。
輕輕品了一口,燙口的感覺讓獨孤羽把茶水放回了桌上,獨孤羽微弱的聲音在綠茵耳旁響起:“綠茵,扶我上牀吧,我想歇會。”
看着她臉上帶着的疲倦,綠茵心裡有些發疼地扶着她躺在牀上,小心翼翼的爲她蓋上了溫軟的錦鍛被褥。
輕輕地閉上眼睛,獨孤羽一心試圖讓自己真正地睡上一覺,好緩解一下內心的焦急煩燥。
顯得空蕩寂靜的宮殿裡不曾傳出哪怕小小的一絲的聲音,這本是睡眠的最佳環境,易使人快速入眠,但獨孤羽卻還是沒能讓自己香甜地睡上一個美美的覺,努力沉睡,無果,她也就放棄了努力,乾脆睜開眼,索性兩眼直勾勾地望着屋檐處的木雕。
繁華京城的街道上,熙熙攘攘的行人如織在街道里各自行走着,元府家的幾個家奴提着籃子,走在一個熱鬧的集市裡。
幾個打手打扮的傢伙急衝衝地朝着他們奔來,不等反應過來,這幾個原本還算悠閒自在的家奴已被他們強盜似地扯出了嘈雜無比的集市。
驚恐的叫聲隨之在集市裡響起,熱鬧的集市頓時被這慘叫聲染上了一絲恐怖的氛圍。
被帶出集市的元家的幾個家奴不明就裡,於是一個個對着來人大聲地尖叫着:“你們是誰,要把我們帶到哪裡?”
不見他們有任何語言語上的迴應,他們只是伸出腳朝問的人用力地踢了過來。疼痛讓這幾個家奴發出了一連串的慘叫,聲聲淒厲。雖然一再地表明瞭他們的“高貴”身份,但這羣人卻置若罔聞,不顧不管使了一身蠻力還是十分不客氣地把他們拖向了遠處。
站在家中所設的刑房,馬銀復一臉冷默地看着這一羣還在大聲尖叫撕聲裂肺哭喊着的元家的幾個奴隸。
身旁的一羣打手此時已一個個露出獻媚的神情,似在打算着隨時巴結某人。
示意這羣打手讓他們退去,等他們退去後馬銀復伸出腳用力地踩在了抓來的元府中一個家奴的身上,大聲喝問:“你進元府多久了?”
慘叫聲再次響起,馬銀復很是惱怒,腳上的
力道瞬間又加強,語氣更加重了:“快說,你進元府多久了?”
這名家奴這才驚恐地回答:“已經五年了,大人。”
算了算元好古的寵妾進府的時間,馬銀復頓時皺起了眉頭,心想,這傢伙想來是不會知曉這個女人殺人之事。
收回腳,望向了這幾個人:“有誰進元府的時間超過六年的?”
一羣人你望我我望你的看了好一會兒,才見一個年紀看起來稍大點的家奴,驚恐地答道:“大人,我進元府的時間比較長,大人想要知道什麼呢?”
這般識相的家奴讓馬銀復很是滿意,他把語氣放溫和了不少,問這名似乎肯主動提供元府信息的家奴:“你家二夫人剛進元府時,元府當進可有發生一些比較奇怪的事情?”
想起了這幾天關於二夫人的殺人傳言,這名家奴驚呆了,出於一種本能的條件反射,他連忙搖頭否認,不料表現不如馬銀復的意的他卻被馬銀復一陣劇烈的猛踩。
當慘叫聲一聲聲地從他嘴裡發出時,馬銀復這才收回自己的腳,惡狠狠地又再問了一遍。
身體上的疼痛讓這名家奴十分的驚恐,不敢再搖頭的他流着眼淚開口說道:“大人,二夫人來的時候大夫人很不開心,兩個人經常會爲些事情而爭吵不休,但因爲元大人心總是向着漂亮的二夫人,大夫人爭不過二夫人。”
聽着這壓根兒就不是自己想要知道的事,馬銀復皺起眉頭,大聲地訓斥:“別盡說些廢話,快說一下二夫人剛來時元府可有發生過什麼奇怪的事情?”
這名家奴正要搖頭,馬銀復的腳已又踩在了他的身上。
因劇烈的疼痛發出的慘叫再次響起,馬銀復腳再次收回,不耐煩地說:“快說,別老說些廢話。”
淚水滴滴落下,這個老家奴心知自己的命現在已在別人的手上,只好胡亂地說了一通關於二夫人是怎麼樣禍害的話語。
馬銀復一陣驚喜,心想,雖然他說的話語與殺人並不完全對路,但也可以算是對元家極爲不利的話了,只要自己懂得對他所說的話語加以靈活利用,稍加變通,並且把這名怕痛的家奴作爲對付元府的籌碼之一,也算收穫不小了。
“這下總算是找到這件事情的人證了。”馬銀復自言自語,心口的一塊大石頭總算是放下了大半了。
轉身退出刑房,示意家奴嚴加看守,這纔開心的離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