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茹笑,根據鬼僕那邊傳來的消息,這衛氏就是個多愁善感之人,活得辛苦也是自然的。不過,她的反應這麼大,也不全是因爲這些原因。
成茹低聲道:“你也聽說了,皇上每次讓衛氏侍寢之後,都會賜下避子湯。可是,除了第一天衛氏喝了,後面就再也沒有喝過了,每次都是在人前喝完,人後就自己摳喉嚨催吐。”
鈴蘭訝異的道:“衛小主兒怎麼這麼愚蠢?如果這避子湯是惠嬪讓她吃的,她這樣做還無可厚非。可是這避子湯是皇上讓她吃的啊!說明皇上根本就不想讓她懷孕,至少暫時是不想。她要是懷上了,豈不是明晃晃的和皇上作對嗎?就是再漂亮,恐怕皇上也不會寵幸她了。”
鈴蘭從不懷疑主子消息的正確性,也從不去想主子是從何處得來的消息,她只要知道主子能耐大就行。
鈴蘭眼中的康熙無疑是個頗爲冷靜自制之人,就是面對她家主子這樣的美人,也不過是在規矩範圍內給予多一些的寵愛,衛氏既比不上主子的美貌,又沒有主子那麼好的家世,拿什麼去挑戰皇帝的權威?
她真的以爲,在後宮有兒子就等於有了一切嗎?皇上以前兒子是少,可是現在卻慢慢多起來了,以後可以預見的會更多。不缺兒子的皇上會因爲一個包衣庶妃給生的兒子,就對她刮目相看不成?
衛氏可真是太天真了!
成茹輕笑:“不是要是懷上,而是已經懷上了。”
對於衛氏,成茹也不知該說什麼好了。她偷偷摸摸的懷上了,又不敢跟別人說,偏偏皇上對她的寵幸還不少,她又拒絕不得。一邊擔心着歡愛過度,會傷到了肚子裡的孩子,一邊又要擔心懷孕的事情暴露後,會被皇上厭棄。如此糾結難受之下,身體自然好不了。
鈴蘭張大了嘴:“這運氣也太差了點吧!”
成茹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這麼容易就懷上了,運氣哪裡差了?要是換成別人,怕是要高興壞了。”
鈴蘭撇撇嘴:“娘娘也說是別人了,放在別人身上,懷孕自然是大喜事,可是放在她身上,奴婢就怎麼想怎麼都覺得不是好事。”轉而一想,又笑了:“衛小主兒這麼作死,真是平白浪費了她這麼好的容貌,今次過後,怕是就要失寵了。”
衛氏失寵,最高興的自然莫過於永壽宮的這些奴才了,他們最擔心的就是在自家主子懷孕不能侍寢期間,皇上的心被其他女人勾走了,而衛氏就是他們眼中最大的敵人。
成茹淡淡道:“別人怎麼作死都是別人的事,咱們只要冷眼旁觀、把自己的事情做好就行,也不用去落井下石什麼的,沒那個必要。”
鈴蘭笑道:“娘娘說的是,願意去落井下石的人多的是,咱們只要作壁上觀,看他們去鬥就行了。咱們永壽宮已經是許多人的眼中釘肉中刺了,就不要再去摻和這些東西,省得摻和越多,被人揪到的把柄越多。”
成茹輕撫着肚子,她現在所思所想只有肚子裡的這個孩子,她一定要好好的孕育他,爭取給他一個更優秀的體質根骨。
現在,成茹已經不再提升自己的魔法力了,也不再是讓肚子裡那個小東西無意識的吸取她體內的魔法力了,而是主動的用魔法力滋養他,除了在她睡覺的時候,其餘時間,總是讓他浸泡在魔法力之中。
無心插柳柳成蔭,她堅持每天這麼做,反而促進了她體內魔法力的凝練,也使得她對魔法力的控制越發精細。
每一個魔法的施展,都有它理論上最爲標準的魔法力消耗,少了就施展不出來。但是很多人在釋放魔法的時候,往往會消耗多餘標準魔法力的魔法值,造成一定程度的浪費。
成茹以前施展魔法的時候,所消耗的魔法值大約是標準魔法力的1。3到1。6倍,經常施展,比較熟悉的魔法所消耗的魔法值相對要低些,而一些不常使用的魔法,消耗的魔法值相對來說就要高些。
然而經過了長時間、高強度、不間斷的使用魔法力,成茹對魔法力的控制越來越精準,現在施展熟悉的魔法只需要消耗1。1倍魔法值,有時候還能達到標準值,一點也不浪費,而一些不常使用的魔法,魔法力的消耗也降低了大約兩個點。
別小看這兩個點,這對於一個魔法師來說,是一個質的提高!
成茹這邊關起門過着自己的小日子,對於外邊的事情不多加理睬,然而有人卻見不得她清靜。
進入六月以後,天氣就忽然間熱了起來,昭聖上了年紀,越發不耐寒暑,進入六月之後,因爲苦夏,食慾不振,人都消瘦了許多。康熙孝順,準備起駕前往瀛臺避暑。
瀛臺始建於明成祖時期,初名南臺,順治時改爲瀛臺,因其四面環水,氣候比較宜人,爲皇室夏季避暑之地。
雖然瀛臺離皇宮不到十里路,並不是很遠,康熙還是有些放心不下成茹。
康熙去永壽宮對成茹說:“皇瑪姆近日苦夏嚴重,朕決定過兩日就侍奉皇瑪姆和皇額娘去瀛臺避暑,待得入秋消暑之後再回宮,後宮諸妃選幾個同行。朕想帶着你同去,又擔心車馬勞頓,傷到了咱們的兒子。”
成茹現在懷孕已經五個月,如果此時肚子有損傷,那就真的是功虧一簣了。懷孕六、七個月存活的還比較多,五個月存活的,幾乎沒有聽說過。康熙不能拿成茹和孩子的安危冒險。
成茹感動於康熙對她的關心和體貼,笑着貼上他的胸膛:“我就不去了,就像皇上說的,路上要是不小心磕到碰到,我可要後悔死了。”
康熙呸了兩聲:“可不許說什麼死啊活啊的。”
成茹吐吐舌頭:“知道啦!”撥弄着康熙的指頭,成茹說:“我在永壽宮住得挺好的,三爺也知道,我這永壽宮有一股活泉流過,冬暖夏涼,並不是很熱。”
康熙嘆氣:“茹兒不在朕跟前兒,朕又如何能放心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