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9謠言止於智者
黃煌平時經常和白小月出入廚房，加上她也不是個喜歡端架子的人，所以進廚房的時候並沒有引起多少人的注意。
但黃煌畢竟是辰府的客人，也是他們的主子之一。那些廚子敢在背後編排白小月，也是因爲白小月的身份實際上還是個婢女，一看見黃煌，他們哪裡還敢多說什麼。
黃煌和白小月關係親近，這事辰府上下都知道的事情。
黃煌卻不想饒了這麼輕易地饒了他們，“月牙是風哥哥身邊的貼身侍女，論身份等級也要比你們高出不少，也輪不到你們說三道四的。”
“怎麼了？還沒進來就聽見煌兒你在教訓人。”
白小月笑着出現在廚房，黃煌見着白小月臉上還有些不高興，“他們在說你的壞話，都是邪惡沒根據的東西。”
白小月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幾個廚子，其他人早就在黃煌一開始發火的時候就沒了聲音，本來閒着的那幾個也都找了事情做。
白小月有些無奈，這幾天她幾乎一直都在無奈，“都是些沒影的事，煌兒也不用太當真了。”
黃煌卻不同意，她高聲道：“怎麼就不要當真了，我可看不慣有人這麼詆譭你，月牙你明明什麼事都沒做，前幾日還被連累得落水昏迷，怎麼好端端地就要背上這種謠言！”
黃煌的情緒來得太突然也太激烈，幾乎把剛剛在付長蔚那裡積累的所有負面情緒都發泄了出來。
那幾個說閒話的廚子聽見黃煌說出這些話，心裡更是惶恐不安，“奴才們知錯了，求小姐和月牙姑娘原諒。”
白小月也明白黃煌多半是因爲別的事情而遷怒到了這幾個人身上。
“我都不在意，你跟他們生什麼氣？”白小月笑笑，“你們快起來去做事吧，以後少在別人身後嚼舌頭了。”
那幾個廚子一聽白小月鬆了口，以爲沒事了，正準備起身卻又被黃煌叫住了。
“等等，我有話要問。”
聽到黃煌的聲音，那些人又嚇得跪了回去，大氣都不敢出。
黃煌還是氣鼓鼓的，她看了一眼白小月，“月牙，你什麼時候脾氣這麼軟了？這種人就是要教訓才知道長記性，我最煩這些在背後搗鬼的人了。”
“謠言止於智者，我只是懶得同他們計較而已。”白小月滿不在乎地笑了笑。
黃煌看着那幾個廚子，“你們這些謠言都是從誰那聽來的？”
其中一個廚子連忙開口，“奴才也不知道，現在府裡的下人都在議論這件事。”
黃煌又問，“那你又是從哪兒聽到的？”
廚子們一五一十地都答了，白小月從頭到尾都在縱容着黃煌。等問的差不多了，黃煌才讓他們走了。
這下廚房裡的人看相白小月的眼神就更加奇怪了，恐怕以後那些流言裡還要再加上一條“恃寵而驕，責罵下人”。
“我們去查查，這些謠言到底從哪兒傳出來的。”
似乎是因爲找到了可以做的事情，黃煌一下子又有了幹勁。
白小月拿過那碟被黃煌放回去的糕點，她原本來廚房只是想試試剛剛研究的藥膳，看對軒轅辰風的蠱毒有沒有用。
白小月反問道：“煌兒想怎麼查？一個個問過去？”
這句話問住了黃煌，她臉上的表情分明在告訴白小月，沒錯我就是這麼想的，你怎麼知道？
看到這樣的表情，白小月忍俊不禁，“好吧，我們一起去。”
關於謠言，白小月自己也有些猜想。那日先到的那幾個下人，在之後白小月也有過留心，雖然都是生面孔，但有些人在她後來的留心之下還是見到過。
都是些粗使下人，平時很少能接觸到主人，也難怪白小月看着眼生。
白小月記性還算不錯，幾次排查過後，唯獨有個丫鬟一直沒見到。那個丫鬟當時站的不算太前，還低着頭，也沒聽見她說話，所以白小月一直不能確定她是誰。
黃煌一時興起，要去查謠言出處，白小月覺得最後可能什麼也查不出來，除非找到那個丫鬟。
果然問了一圈也沒有什麼收穫。
“問了這麼些，也不見你累，先喝點水吧。”白小月給黃煌倒了杯茶。
她們走得累了，正巧又到了飯廳，就在那先休息了。
黃煌結果茶杯，喝了一大口。她是真的渴了，也顧不上什麼禮儀，“真是奇怪，問道現在一點頭緒都沒有。”
對於這個結果，白小月卻不意外，“謠言這種事說得多了，就很難找出來源，你推我我推你，誰也不會承認。”
黃煌瞪了一眼白小月，“月牙你早就知道了，也不攔我，害我做了這麼久的無用功。”
白小月笑笑，也不反駁，“我看你心煩意亂的，找些事分散你的注意力也好。不過也不算無用功，我其實有個想找到人。”
黃煌疑惑道，“是誰？你找到了嗎？”
“沒有。”白小月搖頭，三言兩句地將自己那天見到事和猜想都說了。
末了，白小月又說一句，“我覺得這個人和郭敏嬌有關，要是能找到郭敏嬌的身上，我們手裡的罪證又多一條，說不定還能拿到關鍵性的證據。”
黃煌連連點頭，“只可惜我們現在一無所獲。”
白小月也很苦惱，“我懷疑她根本不是辰府的人，如果是府外的人，那找起來就更難了，所以之前我一直沒刻意去找人。”
黃煌道 ：“說不定那天和她一同出現的人知道她的身份。”
白小月有些無力，“能問的不是都問過了嗎，都說不曾見過活着是不熟。”
局面再次陷入僵局，黃煌也沒了興致和動力，有些無力地趴在桌子上。
突然一個熟悉的物件闖入黃煌的視線，黃煌開始還不確定，仔細辨認過後，興奮地站起來指着她剛剛看過地地方說，“月牙，燭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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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小月被黃煌嚇了一跳，聽見她說燭臺後也十分地吃驚。
白小月順着黃煌所指的方向看過去，果然在那看見了一個燭臺。嚴格來說，這不是一個燭臺，而是一盞燈。
先前白小月他們覺得在小黑屋內找到的燭臺眼熟，是因爲這個燭臺的樣式在辰府實在是太常見了。而特麼沒有認出來的原因是，小黑屋的燭臺不完整，上面應該還有一個燈罩。
“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白小月興奮地拿過一盞燈，她掀開燈罩，裡面的蠟燭已經燒了一半，蠟淚結在底座上。
然而找到了燭臺也令人發愁，這燭臺的樣式實在太常見了，辰府這麼大，哪裡少了一個兩個，一時半會也查不出來。
“我還是很好奇，小黑屋裡爲什麼會出現燭臺，而且也沒有守衛。”黃煌將手上的燭臺重新放回去。
白小月也放回了燭臺，重新坐下，“可能後來就沒有了守衛，而燭臺是兇手帶過去的。”
想到瘋丫鬟，黃煌還有些於心不忍，“瘋丫鬟也真是可憐，受到那樣殘忍的虐待，還有強烈地求生慾望，沒有用燭臺自盡。”
白小月也覺得她實在是可惜，更爲當初自己貿然拿出銀針刺激到瘋丫鬟的舉動後悔。
“我記得燭臺上的蠟燭還剩下許多？底座也比較乾淨，似乎沒有什麼燃燒的痕跡。”白小月突然說道。
黃煌瞬間明白了這句話的意思。經常使用的燭臺更換蠟燭也很勤快，底座上會因爲蠟淚而使得顏色與其他地方不太相同。
那個燭臺沒什麼使用的痕跡，想必是從不常用的屋子拿的。
黃煌道：“辰府裡空着許多客房，那裡雖然有人打掃，但燭臺卻很少用過。”
白小月也爲這個發現而感到開心，“我們不如從小黑屋附近的客房找起，燭臺那麼顯眼，若是要走遠路不如提燈籠。”
“沒錯，”黃煌立馬接話，“更何況他是要去做虧心事的，如果不是事出有因，想必也不會點燈。”
白小月連連點頭，她笑道，“燭臺上沒有燈罩，燭火很容易熄滅。兇手必然是在小黑屋附近的屋子拿的，找到了燭臺失蹤的屋子，我們也可以大致推斷出兇手是從哪兒來的了。”
說到最後，白小月突然失落起來。
“果然兇手還是辰府裡的人，有這樣的人存在，真是讓人不安。”
黃煌立刻安慰白小月，“別怕，不是還有我們嗎？我們會保護你的，只要儘快找出這個兇手，大家的安危也有保障，關於月牙的那些流言也就不攻自破了。”
白小月笑了，然而她心裡還有句話沒有說，她最害怕的還是，兇手就是郭敏嬌。
在假山的時候，白小月聽見郭敏嬌與黃瑜之間的對話，就隱隱覺得不對勁了。但想到郭敏嬌一直被嬌養，之前就算害人也是借別人的手。
瘋丫鬟的死相真是太可怕了，如果真的是郭敏嬌，她究竟是在什麼樣的心情下，能抓住一個人的頭，不停地撞擊牆面，即使是那人早就已經失去意識了。
這種謀殺的過程就是折磨。
更讓白小月害怕的是，在這場謀殺當中，黃瑜又扮演了什麼角色。
一切都還是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