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西門靖軒似乎略有所思,“你是說太子是在爲你受責一事懲罰陳如風,又可以藉機會讓你免去牢獄之災,回到王府?”
“太子說過,他會替臣妾報仇。”林馨兒記得西門徹親口對她說過的話,正好可以拿出來做理由。
將事情推到太子身上是最安全的,西門靖軒又不會對太子怎麼樣。
西門靖軒沒有料到自己認準的事的緣由陡然直轉,可以從原本背後隱藏着陰謀一下子轉到了太子的肆意而爲身上。
不過,從太子的行徑看來,他做出這件事也未嘗不可。太子就是一個跟着自己的想法莽撞行事的人,不會提前把可能出現各個疑點,甚至是對他不利的地方想到。
但是,太子做這件事的前提——
西門靖軒向前走近一步,垂下頭,與林馨兒微揚的臉幾乎緊貼相對。
林馨感覺到了那逼近在自己身上,肆意侵蝕的熟悉氣息,不覺低頭後退。
垂頭之時,額間劃到了西門靖軒的下顎,讓身子不覺猛的一抽,腦中瞬間就浮現出在密室裡的情形。
而西門靖軒及時伸手搭在林馨兒的腰間,禁錮住她,制止了她後退的步伐,只能繼續跟他貼的很近,很近。
“本王很好奇,你用了什麼手段,在宮中見到太子的那短短的時間裡,就讓太子改變了對你的態度?”
西門靖軒的聲音很淡,淡的就像一陣輕風,但是卻帶着颳走一切的勁道。
林馨兒的身子微微的後傾,全憑西門靖軒放在她腰間的力道支撐,再次擡起頭,對上西門靖軒的眸,淡然不驚的道,“王爺與臣妾已經打過多次照面,臣妾有多大能耐王爺不知道嗎?”
現在西門靖軒問她這個問題,她都覺得很好笑,當時自己只是安靜的坐在馬車裡,一字不吭,誰知道西門徹會突然出手幫她,對她的態度截然反轉,弄的她好像成了勾人攝魄的狐媚轉世似得。
“本王知道,你的目標一開始就是太子,再次見到太子,難保會心有不甘的使出不屑對本王使出的手段。”西門靖軒道。
“王爺以爲臣妾還想着改嫁?”林馨兒笑問,“還是王爺爲臣妾跟太子吃醋了?”
“你認爲自己有那個資本嗎?”西門靖軒說着,搭在林馨兒腰間的手驀然一鬆。
林馨兒身後失去了支撐,連着一個趔趄,仰面倒在地上。
“小姐——”
一直在門縫悄悄的看着他們的煙兒趕緊衝出了她的屋子,向林馨兒跑來。
“主子們的事,幾時輪到你個奴婢插手?”西門靖軒哼道。
被西門靖軒淡而有力的聲音嚇到了,煙兒停在林馨兒的幾步開外,不敢上前,猶豫的看着從地上費力的爬起的林馨兒。
“煙兒,你回去。”林馨兒輕聲對煙兒道,“我跟王爺說一些私房話。”
煙兒還是有些猶豫,但是她也知道夫妻之間的私房話輪不到她去聽,牀頭打架牀尾合說的大概就是這個樣子。
“回去!”林馨兒的聲音擡高了幾分。
煙兒站在原地,還是猶豫着沒有動,在她眼裡,林馨兒剛剛被打了一頓,又摔到了傷處,一定很疼,相比較水晴夫人被打死,小姐能站在這裡真是奇蹟,就算要跟王爺說私房話,最好也是回到屋子裡去說呀,站在院中,她總不放心。
煙兒對林馨兒的擔心,成了對西門靖軒的反抗。
剛站穩的林馨兒只見西門靖軒順手一揮,便知他折下了身邊的一根花枝向煙兒射去。
雖然知道西門靖軒不會傷到煙兒的要害,但是眼睜睜的看着煙兒因爲擔心她而遭到西門靖軒的教訓,林馨兒的心裡也不是滋味。
那根花枝打在了煙兒的肩頭,煙兒捂着突遭的疼痛之處,跌跌撞撞的後退。
“王爺!”林馨兒叫道,站在西門靖軒跟前,由於腿腳不適,身子微傾站立,但是隨着這道叫聲,瞪向西門靖軒的眼睛裡帶着幾分惱火,還有像劍鋒一樣的犀利——閃着精銳的光芒。
西門靖軒只覺眼前一陣恍惚,彷彿看到了那個水月宮的女人。
西門靖軒的眸光暗暗閃了閃,再看向林馨兒,她眸中的精銳也淡了。
如果不是知道那個水月宮的女人就在墨雅軒的密室裡,西門靖軒一定會以爲他又見到了她。
“王爺也知道煙兒只是個奴婢,對一個奴婢出手有失身份了。”林馨兒看着西門靖軒,毫無怯意。
“那麼,你是想讓本王對你出手嗎?”西門靖軒道。
“臣妾是王爺的妃子,如果犯了錯任憑處置。”林馨兒坦然回道。
“身爲軒王妃,跟太子不清不楚,你認爲自己沒錯麼?”西門靖軒漠然掃了眼林馨兒,“如果你要替這個奴婢鳴不平,本王倒要跟你好好算算你自己的賬。”
煙兒不想讓軒王與小姐因爲她起爭執,原本要乖乖返回屋子的,忽然聽到軒王追責起小姐與太子的事,又停下腳步,手捂着捱了一擊的肩頭,愣愣的聽着二人的對話。
煙兒實在爲她家小姐不平,小姐當日大婚被太子狠狠的羞辱一番,又怎能擔上跟太子不清不楚的名聲?
“看來臣妾是連梅花庭也住不得了。”林馨兒輕輕一笑,似乎料到了西門靖軒接下來的打算。
“你倒清楚的很。”西門靖軒心底微怔,沒想到林馨兒能猜到他的心思,要處罰一個王妃,通用的辦法就是將她趕出她該住的地方,就像宮中的妃嬪被驅之冷宮,這是表示她地位落差的象徵。
林馨兒微笑着看着西門靖軒,“不知王爺要讓臣妾搬到哪裡?”
“後院偏角處有間屋子,留給你再合適不過。”西門靖軒道。
“好,只要臣妾還是軒王妃,到哪裡都不是問題。”林馨兒點點頭,側頭對煙兒道,“收拾些簡單的東西,這就跟我搬去。”
“小姐?”煙兒此時真是太氣憤了,小姐竟然因爲太子被趕出了梅花庭,小姐原本賜婚給太子的事軒王在娶小姐之前就知道的,此時提及不是故意在刁難小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