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自然也無例外,雖然樑遠博已認罪,可樑涉還是私下給了自己警告,以他的意思,樑遠博雖然殺人,可也不過是個不起眼的花樓女子,草草結案略施小懲也就罷了。
更何況,如今翎王不在,他即便是非得定樑遠博死罪,但也需層層上報,以榮國侯之力,攔下也是輕而易舉的。等時間一長,這案子也就無法結了。
可如今南曌願意出面,那他就無需顧忌那麼多了。
案子一結,冉正便立刻吩咐下去,樑遠博殺人,按律當斬,直接關押,行刑時間爲一個時辰之後。
一個時辰,樑涉即便想做什麼,也都是有心無力了。
榮國侯雖然勢力不小,可畢竟遠在皇都,也不可能再一個時辰內跑來阻止於他。
一個時辰的時間還未到,刑場周圍,陵城羣衆已經聚攏來了大半,這樑遠博平日裡也是劣跡斑斑,可細細想起來,比起夏侯舒顯然是有過之而無不及的,因爲前者喜歡做‘實事’,而後者,頂多看上去吊兒郎當,外加嘴賤了些。只不過因爲夏侯翎比樑涉有名,導致夏侯舒紈絝的地位排名,也比樑遠博更高。
實際上,樑遠博死,比夏侯舒死,更能讓民衆歡呼沸騰!
瞧着眼前黑壓壓聚集的羣衆,冉正不由得深深吸了一口氣。
好多年了,他終於有了這種大快人心之感!
口中大喝一聲:“帶死刑犯樑遠博!”
……
這裡人聲鼎沸,而在不遠處的一個角落陰影裡,樑涉靜靜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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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這個兒子,他雖常常氣得跳腳、失望透頂,可終究是他的兒子,他還是縱容且寵溺的。可如今他卻被拖上刑場,眼看就要人頭落地,他卻無能爲力!
指甲幾乎深入肉裡,樑涉想着家中因聽聞此事、病情又加重的髮妻,便忍不住咬牙切齒,面露深刻的仇恨之色。
他以只有他自己可以聽到的聲音喃喃道:“南曌,夏侯舒……殺子之仇,不共戴天!”
同時,距離刑場不遠處的一座閣樓之上。
閣樓古色古香,鏤空雕花木窗開着一條細縫,微光照射而入,可以瞧見一雙秋水般的眸子。
這雙眸子在光的襯托下,更加美麗,但同時,也讓她眼中一閃而過的嘲諷及殺機暴露無遺。
“就這麼一刀斷頭,也算是便宜了這等好色之徒,若我親自出手,那必會讓他嚐嚐什麼是千刀萬剮,什麼是錐心之痛,什麼是生不如死。”女子的聲音極爲溫軟,可說出來的話,卻讓人聽之心覺膽寒。
女子話音落下,房內,又一聲音響起:“爲了主子的計劃,姑娘這次可受委屈了。”
這聲音微低,有些蒼老,可聽上去卻極爲熟悉,可不正屬於那琉璃閣的徐媽媽!
女子聽此,卻微微一笑:“有什麼好委屈的?呵呵,這次雖出現了南曌這個變數,可好在,最後的目的,卻是沒有失的,無論是夏侯舒死,還是樑遠博死……這意義,都是一樣的。”
她擡起白皙如雪的纖纖細手,將眼前的窗戶猛地一關。
同時,聲音也沉了下來:“盛城風雨,終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