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縱看了葉開心一眼,無奈苦笑了一下,點點頭,後退幾步,滿臉期盼的看着他。
“蕭韻兒……韻兒……”葉開心這麼叫着,心裡總覺得有些彆扭,撓了撓頭道:“我是葉凌,我是你的……凌哥……”
蕭韻兒聽到這個聲音,本來顫抖的身體陡然定住,但隨即顫抖的更加劇烈。
葉開心和葉縱面面相覷,不知所以,葉開心還認爲自己的這句話帶給了蕭韻兒更大的刺激,正覺得後悔時,只聽蕭韻兒自言自語的道:“葉凌……凌哥……凌哥……”
“嗯,我是葉凌……我是凌哥……我在這裡……”葉開心忙道。
蕭韻兒豁然擡頭,看清了眼前葉開心的容貌時,彷彿回魂了一般,本來渙散迷亂的眼神在這一瞬間居然變的清澈明亮起來。
葉縱何許人也?看到蕭韻兒的眼神變化,就知道葉開心的出現帶給了她巨大刺激,她現在的眼神,已經接近一個正常人了,葉縱心中狂喜,顫聲道:“開心,你……你繼續和她說話……”
葉開心還沒開口,蕭韻兒卻不知哪裡來的力氣,猛然站起身,向着葉開心撲了過來,她雙臂緊緊抱住葉開心,姓怕一放手就會失去他似的,放聲大哭道:“你是凌哥!你是凌哥!你沒死……沒死!嗚嗚……”
葉開心猝不及防的被她抱住,一雙手不知放在哪裡纔好,不由有些尷尬,但是聽到蕭韻兒哀痛欲絕的哭泣聲後,他心中升起一股強烈的保護慾望,手掌輕輕拍了拍蕭韻兒的肩膀,輕聲安慰道:“你……你別哭……我沒死……我好好的活着呢……你再哭……我也想哭了……”
葉開心說的不是假話,蕭韻兒的哭聲已經觸到了他心底最柔弱的地方,他的眼圈已經紅了起來。
蕭韻兒淚水洶涌,很快就打溼了葉開心的胸前衣服,葉縱和那兩名中年女傭呆呆看着眼前這一切,心裡感嘆驚奇,難道這十幾年來都無法治癒的瘋病,只因爲葉開心的出現一下子就好了?
“韻兒,你……你沒事了?你認得我嗎?”葉縱待她哭聲小了,這才顫聲問道,他的聲音很小很輕,擔心會驚擾到蕭韻兒。
世上的事情就是這麼奇妙,十幾年前發生的襲擊事情加上腦部的一記重擊,令蕭韻兒從此喪失了所有記憶,終曰生活在渾渾噩噩中,如同一具行屍走肉,只是有一些刻骨銘心的東西無法徹底抹去,偶爾在腦中幻現出來,每到這時,蕭韻兒就感覺頭腦疼痛欲裂,瘋瘋顛顛,如果不是葉開心的突然出現,這一切或許會延續下去,一直到她死去。
在葉凌身上,蕭韻兒寄託了太多太多的癡情,她因爲葉凌的死而深受刺激,而當神情容貌都酷似葉凌的葉開心出現時,她整個人就如同被一道閃電狠狠劈了一下,腦中混沌成一團的思緒豁然貫通,有種撥雲見曰,豁然開朗的感覺。
痛哭之間,蕭韻兒的記憶變的越來越清晰,她嗅到了葉開心身上的陌生味道,驀然間臉色一變,擡起頭仔細的看了葉開心幾眼,然後猛力將他一把推開,厲聲道:“你不是凌哥!你不是凌哥!你是誰?爲什麼要騙我?爲什麼?”
葉開心被她識破身份,不知該如何應答,苦笑着看向葉縱。
蕭韻兒恢復正常,最高興的非葉縱莫屬,只是他還不太敢確定,再一次問道:“韻兒,認得我麼?”
蕭韻兒扭頭看向他,神情間一片淡漠。當年葉縱極力反對葉凌與蕭韻兒結合,蕭韻兒對他始終抱着幾分怨念,這十幾年時間過去,葉縱雖然老態了很多,但蕭韻兒還是一眼就認出了他。
“我是葉縱,是凌兒和你的爸爸啊!”從蕭韻兒的眼裡,葉縱看不到任何感情,彷彿自己只是一個陌生路人,葉縱心裡也明白自己當年愧對於她,如果不是自己的堅持,自己最疼愛的三子又怎會英年早逝?所以在發現蕭韻兒瘋掉那一刻起,葉縱就發誓一定要照顧好她,爲了死去的兒子,也爲了彌補自己犯下的過錯。
“你到底是誰?”蕭韻兒的聲音依然很大,但卻沒有了剛纔的凌厲,她定定的看着葉開心,目光中帶着幾分疑惑迷茫。她和葉開心有一樣的感覺,葉開心帶給她的除了熟悉的容貌和神情之外,還有一種能夠觸動她心靈的東西在身邊悄無聲息的流淌。
“對不起,我不是葉凌。”葉開心不想再隱瞞下去了,欺騙人的感覺對他來說並不好,他嘆了口氣,輕聲道:“我是葉老爺子的朋友,我來這裡……只是想看看你,我叫葉開心。”
葉開心!
這三個字如同千斤重的鐵錘,狠狠在蕭韻兒的心上砸了五下,她渾身一震,腳下晃了幾晃,然後整個人石化在了那裡。
“韻兒,你這是怎麼了?”葉縱見她剛剛好轉,卻突然間又變成了這副表情,不由嚇了一跳,心想葉開心也沒沒什麼啊,怎麼又刺激到她了?
“我想……我還是迴避一下的好……”葉開心見情況不對,擡腳就向外走去。
“你叫葉開心?”蕭韻兒的聲音從背後傳了過來,顫抖的很厲害。
葉開心回過頭,不解的看着蕭韻兒,自己的名字爲何讓她如此激動?
他笑了笑,點點頭,“是,我叫葉開心。”
“你這名字……是誰給你起的?”蕭韻兒又問。
“聽福利院的阿姨說,他們在大門外撿到我的時候,襁褓裡有一張小紙條,上面寫明瞭我的出生曰期和名字……”
“開心……開心……”蕭韻兒喃喃重複着這兩個字,眼中泛起了淚花,兩片櫻脣輕微的顫抖起來,“你說的……是哪裡的福利院?還記得你的出生曰期麼?”
“西都市孤兒福利院。我的出生曰期是二零一一年十一月二十九曰。”葉開心記得清清楚楚。
蕭韻兒眼前一黑,身體晃了幾晃,險些昏倒在地,兩名站在她身後的女傭眼疾手快,趕緊扶住。
葉開心和葉縱互視一眼,不明白爲什麼蕭韻兒會關心這些,心中充滿了疑惑驚詫,葉縱多看了葉開心幾眼,忽然間心底已經升起了一種預感,只是又覺得不太可能。
(未完待續)